苗山媳妇刘氏正忙着,见自己公爹叫自己,就跟没听见一样,根本不带搭理的。

  老不死的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站在那叫唤,懒得搭理!

  苗父等了一会儿见儿媳根本不理自己,不免有些生气,直接走过去道:“林家老爷来了,你跟我过去一趟!”

  刘氏原本还想装聋的,没想到是林老爷要见她,瞬间后背一凉。

  难道是林家老爷不满意儿子买的妾室,来找她算账了?

  那公爹和婆母应该也知道是她把小姑子给卖了?

  难怪死老头态度这么差,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是不怕公婆的,但很怕林老爷,便回道:“我忙完就过去!”

  “忙什么忙!把摊子收了,老大你也跟我过去!”

  他一边让儿子去收摊,一边歉意地对客人们说道:“家里有点事,今日就到这里了,各位客官真是对不住,这些都算是我们请大家吃的,对不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处摊位是他们家租下的,只收摊不收桌子,客人们还是可以吃完了再走。

  大家虽然有些不满,但能来这里吃的都是老顾客了,能理解,便没有多说什么。

  刘氏却不愿意:“收什么摊?没看到这么多客人还等着的吗?我过去就行了,你在这边看着……”

  苗父气得瞪大眼睛,看着有些不明所以地儿子厉声道:“我说,收摊!”

  这一声把刘氏给怔住了,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翻了个白眼就往隔壁街的摊子过去,苗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手脚麻利收了摊子盖好,然后追在爹和媳妇后面过去。

  苗兰兰是最先看见刘氏的,情绪十分激动,上前就质问:“是你把我卖给林家做妾的?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刘氏瞥她一眼,并不搭理,而是看向林老爷,笑眯眯地问道:“林老爷亲自上门,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老爷看了一眼刘氏,觉得这妇人还怪心狠的,心中没什么好感,甚至因为刚刚在忙着做生意,她身上还有一股子羊膻味,便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确定离得远了,这才说道:“这是你签的吧?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今你家这些人不承认,你怎么说?”

  “怎么会呢林老爷?这既然都签了字的,那苗兰兰她就是你们林家人了,你们直接带回去就行,何必还要来跟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对峙呢?”

  说白一点,就是说林家有契书在手,根本不必在意苗家其他人的感受,直接把苗兰兰带走就行,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无关。

  苗母在旁边看着儿媳冷血的样子,气得直抹眼泪,吼道:“你有什么不满地就冲我来,凭什么把我闺女卖了?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真是气死我算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苗山,当初是苗山死活要娶刘氏,自从刘氏进门后,他们苗家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之前他们对刘氏一忍再忍,现在刘氏做出这种事情来,苗母的火气是全面爆发,都不等儿子开口,就继续说道:“这种蛇蝎心肠的妇人要是还留在家里,势必要闹得家破人亡,休妻!现在就休!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苗山这才知道原来妹妹被林家人带走是因为媳妇把妹妹卖给人家当妾室了,好人家的女儿谁愿意做妾?

  这一瞬间,他也很生媳妇的气,但并没有听母亲的直接休妻,而是问道:“媳妇,真是你把小妹卖了的?”

  “是又如何?”刘氏双手叉腰,气势还是很足,“不过就是个赔钱货而已,一把年纪还不嫁人,给药留在家里跟你争家产,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苗山我可告诉你,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当真要为了一个赔钱货休了我?”

  “你也是女子,说谁是赔钱货呢?”

  苗山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姜玖娘就忍不住开了口。

  她最受不了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尤其说这话的还是一个女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姜玖娘不理解也不会理解,更不会任由这种思想蔓延。

  刘氏这才注意到这还有看上去格外养眼的一家三口,但态度依旧不好:“你又是谁?我家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嘿,我今天还真就非管不可了,你说谁赔钱货呢?从何说起啊?”

  姜玖娘笑得很是随意,看起来有一股子痞气,刘氏看她不太好惹,便说道:“自古以来都只有男子继承家业,这苗家倒是好,家业不算大,还要给一儿一女平分,一个注定要外嫁的女儿,给家产有什么用?再者,这女儿养了一年又一年,却一点也没有要成家的意思,养在家里可不就是赔钱货吗?”

  刘氏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长嫂如母,既然苗兰兰一直不嫁,那自己就给她想想办法。

  这林家是黔州最有钱的大户,财产自然不必多说,根本不会看得上他们这么一个小小的羊肉粉摊子,只要把苗兰兰给了林家,那家产不就属于她男人和两个儿子了吗?

  所以即便事情闹开,她也丝毫不担心,她不信自己一心为了男人和儿子,还会被休。

  毕竟男人一向都很听她的话。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疯话!”

  苗山听着妻子的话,只觉得不可理喻。

  “兰兰是我唯一的妹子,身上流着跟我一样的血,你怎么能把她卖了呢?平日里你要闹要作我都由着你,你是我媳妇,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让着你,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妹子呢?你收了林家多少钱,你快拿出来!”

  苗山都不敢想象,前几天爹娘因为妹妹被林家人抢走食不下咽,都病了,他媳妇却什么都不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

  如果今天不是小妹和林家人闹到这里,他们一家是不是都要被蒙在鼓里?

  这是他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妻子,多可怕啊!

  “你说什么?你这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欺负我了?你还真想休了我不成?”

  刘氏满脸不可思议,苗母见她说自己是外人,根本控制不住,上前薅住头发就开始打,苗兰兰心里堵着一口恶气也上去打,苗山和苗父赶紧去拉人,现场一片混乱。

  陆柏川拉着姜玖娘往后退了一点,担心她被误伤。

  正好这个时候,狗儿看见林家的救兵来了,就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人拉开啊!”

  众人不明所以,根本不认识这小孩是谁,但见自家老爷没说话,便就按狗儿说了挤进去帮忙。

  然后……场面更混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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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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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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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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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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