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神情凝重:“侯爷,您,您……”
崔禄皱眉:“有话直说。”
杜氏也急了:“是啊,贾大夫,有什么话你快说,侯爷到底怎么了?”
“您吃了大剂量的绝子药,身子已经……已经……”许迦欲言又止。
崔禄怔了:“你,什么意思?”
“从脉象来看,您再无子嗣可能!”
犹如晴天劈下一道雷,崔禄差点晕厥过去:“你,你再说一遍。”
许迦低着头挑挑眉,“侯爷,您将再无子嗣。”别说一遍了,能把你气死,说一百遍都可以!
崔禄身子一晃,就要晕倒。
杜氏眼疾手快地将人抱住,哭得歇斯底里:“怎么会这样,谁给侯爷下的药啊!”
崔禄最近这段日子经常留宿玉心院,自然要查的就是玉心院。
很快,崔荣发回来了,带来了陈绵绵的丫鬟西柳和一包药粉。
西柳面如土色:“侯爷,不怪奴婢,是侧夫人,是侧夫人让奴婢买来的,不怪奴婢,真的不怪奴婢啊!”
她也不知道,她买的催情香怎么就变成了绝子药。
“贱婢!”崔禄一脚将人踢飞了出去。
西柳吐出一口血,不动了。
许迦上前摸了摸鼻息。
死了。
杜氏在一旁哭:“肯定是陈绵绵,她怀了姘头的孩子,然后想要夺走侯府,就给侯爷下药,想让她的孩子成为侯府的继承人,她怎么那么狠心啊!”
包氏是清醒的。
她绝望得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崔禄双目赤红,他拿起烧红了的烙铁,直接贴在陈绵绵的身上。
高温烫破了衣裳,烫熟了皮肉,屋子里除了血腥味,还有皮肉的烧焦味道。
陈绵绵还尖叫蠕动了下,等崔禄发泄似的踢了几脚,陈绵绵不动了,再烫也不叫了。
许迦上前,摸了摸:“侯爷,已经死了。”
死了?
崔禄火气没消啊!
“贱人,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他快速地取了一把剑,寒光一闪,陈绵绵的一只手就飞了出去,正好飞到了包氏的脸上,落在地上。
“啊,啊,啊……”包氏尖叫。
接下来,她叫不出来了,因为人头已经分家。
崔禄的剑直接让她脑袋搬家。
血飞溅的老高,崔禄脸上、身上都红彤彤的,他又看向了陈明。
陈明手和脚都断了,疼得他想死。
可他是想死,并不是真的要死啊!
崔禄提着沾了血的剑一步步朝他走来,陈明像条虫一样在地上爬行,“侯爷饶命,侯爷饶……”
命字还没有说完,命就没了。
脑袋跟身子分了家,还能看到他的嘴还张着。
许迦没上前,不用探鼻息都知道这两个人都死了。
脑袋都分家了,不死就出鬼了。
杜氏也吓得够呛。
她没想到崔禄知道自己绝育了反应会那么大,要是他知道其实绝子药是她下的……
杜氏猛地看向许迦。
这个人,不能留了。
崔禄出了大牢之后人就清醒了,看了看身上血淋淋的,回头看了看跟他一块出来的杜氏、崔荣发、许迦,他只对崔荣发和许迦说:“你们谁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休怪本侯翻脸无情!”
崔荣发扑通一声跪地:“侯爷,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乱说啊!”
崔禄看向许迦。
许迦摆摆手:“在下什么都没看到。”
“贾大夫识时务。”崔禄望着许迦离去的背影,突然看向杜氏:“他知道的太多了。”
杜氏也是这么认为的:“任凭侯爷做主。”
这个人知道她太多的秘密了,反正现在平哥儿的脸已经好了,他是生是死,已经无所谓了。
许迦回到院子,就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很简单,他就只有两件衣裳一个药箱,赚到的银票早就已经放到仁安堂了。
还未开始,就有人请他去延年院,说是夫人请他过去聚一聚。
许迦冷笑。
什么聚一聚,一场鸿门宴罢了。
他仰头喝下一个瓶子里头的药水,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药瓶,交给阿原:“这是少夫人要的补血药,你给少夫人送过去。”
阿原拿着药瓶去了。
许迦将药箱阖上,孤身一人去了延年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杜氏置办了一桌好酒好菜。
崔云枫也来了,正与杜氏有说有笑。
下人一通传,崔云枫就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着许迦,“贾大夫,听说你要离开了?”
许家默默点点头,“是,如今小公子的脸已经全好了,在下要离开了。”
“你治好了平哥儿的脸,是我们侯府的大恩人,您走之前,我们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你。”
“治病救人,是为医者的分内之事,况且在下也得了赏金,实在当不得夫人公子的一声谢谢。”
“要的要的。”崔云枫拉了许迦坐下,笑着说:“贾大夫就赏脸,吃个饭再走也不迟。”他偏头问旁边伺候的丫鬟:“去看看少夫人怎么还没有过来。”m.χIùmЬ.CǒM
许迦面色不动,看着面前饭菜和饭碗。
许婉宁得到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了阿原送来的药瓶。
“少夫人,这是您要的补血药。”
补血药?
许婉宁一怔:“是贾大夫让你送过来的?”
“嗯。”
许婉宁去了屋内,将瓶子里头的东西一饮而尽,随后将瓶子清洗干净,看到了瓶身上的一行字。
已动杀心。
他们要对许迦不利!
许婉宁砸碎了药瓶,而这时红梅在外头说:“小姐,延年院来人了,说是让您过去一趟,一起跟夫人公子给贾大夫送行宴。”
送行宴还是鸿门宴?
许婉宁平静地走了出去,“让陈望在暗地里跟着我。”
红梅应是。
许婉宁跟着延年院的下人离去,红梅也悄悄地往另外一边离去。
回去的路上,那下人突然回头,许婉宁眉一挑:“有事?”
“少夫人,管家让我跟您说一声,宴席上的酒太烈了,让您悠着点喝。”
看来酒有问题啊。
许婉宁点点头:“谢谢管家好心提醒了。”
崔荣发帮了她,她帮了崔荣发,按理来说,已经一报还一报了,没想到崔荣发还晓得投桃报李。
延年院里头很热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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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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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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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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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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