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我们是为了你好,温浅的爱人是军人,军人保家卫国,你却咒人家,我看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话要是被团长听到,肯定要批评你。”
“就是,祸从口出。”
沈雪凝气死了,看着几人的眼神快要喷出火。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她今天算是彻底见识了。
这事,没完!
温浅无惧沈雪凝要吃人的眼神,冷笑连连:“沈雪凝,我们家周队长好着呢,他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倒是你有点缺心眼。”
“嫁的男人是二流子,唱个歌还跑调,干啥啥不行,挖苦人第一名,我要是你啊,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你还有有脸来奚落我,你拿什么和我比?”
“比男人?”
“还是比专业技能?”
“别搞笑了,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还有脸来我跟前蹦跶,赶紧洗洗睡了吧。”
字字句句全戳在沈雪凝的痛点上。
她气得一口气没倒腾匀,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咳得喉咙间满是血腥味儿。
见状,温浅不再理会她。
召集大家一起练习合唱。
没人搭理沈雪凝,她就像是一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无人问津。
沈雪凝握紧拳,等她找到了陆震东,一定将今日之辱一一还回。
太阳落山。
一天很快过去。
温浅和几个同事一起下班,一走出去就看见板牙站在门口,穿得人模狗样也无法掩盖骨子里的流氓气息,见了漂亮姑娘就现原形。
一眼贼眼滴溜溜地转。
几个同事格外厌恶,连带着对沈雪凝更有意见。
“深雪凝这男人可不是东西!”
“上次还故意和我说话呢,一张嘴差点熏死,真够恶心人的,也不知道深雪凝咋忍受的!”
“对付这种人无视就好了。”
温浅悠悠来了一句,听得随后出来的深雪凝脸色一阵青白,她恨恨瞪了几人背影一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朝着板牙走过去。
“你来啦。”
板牙搓着手嘿嘿笑:“媳妇,今天咋对我态度这么好,是不是有求于我啊?”
“是呀。”
深雪凝软了声音,主动挽上板牙的胳膊。
“这几天我总觉得嗓子不舒服,你给我拿些小药丸来。”
她现在有点离不开那玩意儿了。
也不知道板牙是从哪里弄来的,吃了就心情好,身子也爽利,明天的演出很重要,她绝不容许温浅出风头,所以她要服用小药丸。
只有吃了小药丸。
自己才能保持正常水平。
板牙却皱眉:“前几天不是刚给过你,又吃完了?”
“嗯,身子不舒服就吃多了些。”
深雪凝语气稀松平常,说得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板牙眉头皱得更紧:“是药三分毒,那玩意以后少吃,老子还等着你生儿子呢。”
一提到生孩子,深雪凝就不痛快。
她抽出手,自顾自往前走,显然是生气了,板牙见状只能追上去哄:“姑奶奶别生气,我去给你找还不行嘛,笑一个,来,笑一笑……”
两人很快走远。
温浅自然不知道小药丸的事,若是知道了肯定要骂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她先去了一趟供销社,出来时见路边摆摊卖盒饭的,定睛一瞧,摊主正是许绵绵。
她停下车打招呼。
“许绵绵,这都是你自己做的盒饭?”
“嗯。”
许绵绵轻轻点头。
“已经卖了一个星期了。”
“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赚个生活费没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许绵绵微低下头,露出一截细白的后颈。
温浅眼尖地看到那白嫩肌肤上赫然印着一圈红痕,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像是人为掐出的痕迹。
文工团私底下都在传,说许绵绵自从结了婚,挨打的时候就更多了,好几次见她来上班嘴角都挂着淤青,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至于是谁打的也不难猜出。
“绵绵,你……”
温浅欲言又止,她想告诉许绵绵家庭暴力不会因为一再忍让而停止,可转念一想,自己和许绵绵只是点头之交,交浅言深,人家不见得会听。
最终,只是买了两份盒饭。
许绵绵坚持不收钱。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被哥哥揪着撞在墙上,磕破了脑袋血流不止时是温浅带着自己去上药,这份情她一直没有忘记。
温浅却不占这个便宜。
她直接将钱塞进许绵绵衣服兜里,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走了。
许绵绵一直看着温浅的身影走远,眼里含着点点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像温浅一样活得肆意潇洒就好了,可自己命不好。
没出嫁前挨打。
嫁了人还挨打。
这辈子都逃不出挨打的命了。
她自嘲一笑,忍着浑身的酸疼吆喝起来。
“盒饭,新鲜现做的盒饭。”
片刻过后,一辆黑色轿车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径直走到摊位前,眉心微微蹙起:“你这盒饭干净吗?”
许绵绵赶紧点头。
“干净,进嘴的东西不敢马虎,菜都是我早上去市场现买的,洗了好几遍才下锅,都是现炒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行吧,来盒最贵的。”
年轻男人不耐烦听许绵绵絮叨,他只是纳闷老板那么大的人物,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突然来了吃路边盒饭的兴致。琇書網
再看许绵绵低眉顺眼、我见犹怜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
莫非有兴致的不是盒饭,是人?
不过,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揣测老板的心意,买了盒饭就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多看了许绵绵一眼,心道,说不准这女人很快就不用卖盒饭了。
上了车。
他料定老板不会碰路边摊,于是自作主张将盒饭放在了副驾,正要发动车子之际,后排传来一道平仄的嗓音,不带什么情绪,听起来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刚才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
年轻男人低着头,心里直打鼓,他不过只是多看了那女人一眼,老板这是……吃味儿了?
“老板,我错了。”
陆震东哼了一声:“管好自己的眼睛。”
“是!”
年轻男人偷偷松了口气,这才敢发动车子。
陆震东却道:“等等。”
他复又往窗外看了几眼,目光落在路边的年轻女人身上,目光晦涩,深深浅浅不辨喜怒,半晌才收回视线。
“开车吧。”
终究不是一个人,只是眉眼有几分相似,更多的是身上的气质,那种小白兔似的怯劲儿,很勾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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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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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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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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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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