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忽然长叹了一口气,从容文州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转头往书房走去了。
倒是还在原地的容文州一时愣住了。
父亲这是,忽然醒酒了?
容文州想跟着上去,但瞧着父亲神色匆匆的模样,便只是叹了口气,转头往母亲院子里去了。
他怀疑,父亲是不是被那姨娘吓着了,脑子不太好使了。
而且最近也没有见到他在家中提到公事。
他还是决定去问问母亲。
曾姨娘手脚极快,当天晚上信件就被送出去容府,往月丰国送去了。
容大人一直派人在暗处盯着,直到见那送信的人离开了京城,这才回来禀告。
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感慨道:希望这送信的脚步快些,能早些一路平安到达月丰国都城。
容府这边忙着处理曾姨娘的事。
工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二人,却是忙着花天酒地。
如今京中一些墙头草,瞧着林和成忽然被陛下重用,自然是铆足了劲的巴结他。
自然也少不了林和成的妹夫,身为工部尚书的何勇。
所以这一日,在一场酒席结束之后,他们竟是一起来了暗窑。
正是何云瑶被卖来的那家。
何云瑶这些时日,的确是遭了不少的罪。
何云瑶本以为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再加上她极力反抗,这些人会等上几天再对她动手。
可是这老鸨子却不是那等子怕事的。
当天夜间就给她喂了哑药,又捆了起来,送到了兵部侍郎的床上。
如今的兵部侍郎,正是从前跟在定国侯身边的副将,赵塞渊。
赵塞渊的确是天生就会做官的料,若说是在边疆,他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毕竟在边疆打仗,更多看的是真才实干。
可是在京中当官就不一样了。
在京中当官,能力倒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要会处事,要会变通。
赵塞渊凭借自己这样的能力,很快就在兵部占据了一席之地,甚至将兵部尚书都架空了些。
所以今日,他自然是受下属的邀请,来这暗窑子里享受的。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赵塞渊是个粗人,最是喜欢玩些花样。
所以那嬷嬷说今夜的女子是个哑的,还是个才绑来的雏儿,他顿时便起了兴趣。
这一夜,何云瑶吃尽了苦头。
甚至几次被赵塞渊打的疼昏了过去。
而且她的第一次,竟是给了这样一个恶魔。
在赵塞渊疯狂的动作中,何云瑶努力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泪水,死死的记着面前男子的双眼。
待她从这里出去,她一定要找出这双眼,将他千刀万剐。
何云瑶再次疼昏了过去。
赵塞渊这才玩够了,从床上下来,转头瞧了瞧那女子,冷笑一声,将自己面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赵塞渊是极其谨慎的,就连在忘情的时候,也不曾发出一丝声音,面具也是牢牢的在脸上没掉落过。
方才何云瑶倒是想要伸手去扯下赵塞渊的面具的。
却被赵塞渊发现,狠狠的打了她。
她终究是不敢了。
为了给何云瑶点颜色瞧瞧,又想起先前那人说过的话。
老鸨子对何云瑶是下了狠手了,每天夜里都会给她安排个人来。
几日下来,竟是将何云瑶的性子磨平了。
她是不吵也不闹,完全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可好巧不巧的是,何勇便就喜欢这种安安静静的。
所以,这一夜,何云瑶是被送到了何勇房间里的。
何勇开门进房间时,何云瑶早就安安静静的在床上躺好,等着今日的蹂躏。
何勇却是不着急,只是正对着床上那一动不动的女子,坐在桌前喝起了茶水,直到茶壶里的茶水喝尽了。
他才宽了外衫,往何云瑶身边走去。
何云瑶此时是在帐中的,何勇透过纱帐,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她完美的曲线。
心中便有些着急。
便解着里衣边走到榻前,却在掀开纱帘看到那女子的脸时,猛地转过了身。
他开始手脚慌乱的给自己穿衣服。
心也是控制不住的砰砰作响。
竟然是云瑶,竟然是云瑶,他的云瑶,他娇养着长大的云瑶,竟然被人卖到了这种地方。Χiυmъ.cοΜ
何勇的脑中一片空白,想不清什么前因后果。
脑海中全是自己的女儿方才那张平淡如水的脸。
她一定已经遭了那样的事了。
而且遭受的折磨必然不少。
想到这里,何勇便一阵阵的心疼。
想要冲出去找那老鸨子,却又不敢。
京城之中许多人都知道这暗窑子,也知道是挣钱的大生意,却从没有人敢对这里动手,实在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更重要的是,若是自己此刻冲出去向老鸨子要人,岂不是让人知道了云瑶是何家的小姐?日后何家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想到这里,何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了片刻便努力稳了稳心神,走到了床榻边上,将自己的外衫丢给里面的何云瑶:“云瑶,将衣服穿上。”
何云瑶却是一动不动,只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何勇的声音却是再次传来:“云瑶,是父亲。”
何云瑶猛地坐了起来,看向纱帘外面。
好像真的是父亲。
有意识到自己如今未着寸缕,忙将衣服穿了起来,掀开纱帘,看向面前的人。
果然是父亲。
便连滚带爬的到了床下,扑进了何勇的怀中:“父亲,父亲,你终于来救我了。”
何勇却是将她的嘴捂住,轻声的说:“你小些声,我这就去找那老鸨子,将你带走。”
何云瑶听父亲如此说,忙收了声,猛烈地点点头。
何勇也不迟疑,拿起桌上的面具,戴上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外去了。
而何云瑶却忽然意识到。
所以今日,自己的客人,竟然是父亲。
原来父亲也会来这种地方。
何云瑶觉得父亲高大的形象瞬间在自己心中倒塌了下来。
可是又能如何呢?
如今的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父亲还愿意要自己,何家还愿意要自己,她已经觉得是万幸了。
想到这里,何云瑶便走回到榻上,再次窝在了被中。
想来父亲走这一趟,想要赎回自己,是要耽误些时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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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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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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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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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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