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故作诧异的看向云兰。

  “云兰姐姐竟有这种想法?”

  “我们做宫女的,自进了宫,就不能有这种想法了。”

  “若说是那无足轻重的宫女倒还好,到了合适的年纪,便可以出宫,自由婚嫁。”

  “可是我们这种在娘娘身边侍奉的,若不是娘娘开口,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宫呢!”

  为了吓唬云兰,锦心越说越离谱。

  “我们娘娘可是说了,我和锦玉二人,她用的顺手,便不必出宫了,只留在宫中熬成老嬷嬷便可了。”

  “怎么会这样!”云兰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来。

  难怪太后娘娘身边的苏嬷嬷一生没有嫁人,原来是被太后娘娘强行留在宫中的。

  自己如今在皇后身边,日后莫不是也要是这种下场?

  这事倒是云兰见识短浅了。

  太后娘娘身边的苏嬷嬷,年轻时也是出宫去嫁人了,还是从荣乐宫里风风光光的出嫁的。

  可没想到那男子本就是为了苏嬷嬷的权势与银钱才娶她的。

  成亲后没多久便暴露了真实面目,对苏嬷嬷非打即骂。

  甚至将苏嬷嬷带去的银钱都拿去赌了。

  苏嬷嬷无法,这才告知了太后,便又回到了太后娘娘身边。

  发誓终生不再嫁。

  至于那男子,也由太后娘娘做主,发配西北去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了他,是因为苏嬷嬷说了,直接杀了他,太简单了。

  她就是要看他受苦受难。

  听说那男子去了西北没两年,就因为逃跑,被活活打死了。

  见云兰终于是有了怒意,锦心忙伸手拉了拉她:“姐姐莫急,可以等娘娘心情好时,同娘娘提提此事。”

  云兰无奈的看向锦心,只能点点头。

  可是自家娘娘自从当上这皇后之后,就是事事不顺,哪里有开心的时候。

  瞧着云兰失落离去的背影,锦心忽然觉得,有趣的很。

  从前她还不理解,既然皇后娘娘都要害自家公主了,娘娘为何不将她揭发到陛下面前。

  如今她好像忽然理解了自家娘娘。

  这皇后如今在皇后之位上,人人都盯着她,倒让她没工夫去做什么坏事。

  更重要的是,这主理六宫的事,全然落到了皇后手上。

  从前自家娘娘主理六宫时,当真是忙的晕头转向的,如今只在宫中逗逗娃,睡睡觉,闲聊一会儿,甚至还能出宫去玩玩。

  甚好。

  想到这里,锦心脚步舒畅的往宫外去了。

  锦心到容府时,容家小姐方侍奉着自家母亲用完午膳,听说是锦心来,自然知道是皇贵妃有事要吩咐,忙安置好母亲,往前厅去了。

  “给锦心姑姑请安,”容文妙是尊重皇贵妃的,连带着对锦心也是十足的敬重,“不知皇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竟还劳动锦心姑姑亲自跑一趟。”

  “容姑娘万万不可,”锦心也是上前给容文妙行了礼,“奴婢是受不得容姑娘的礼的。”

  锦心既然是来,自然也不会空着手,忙吩咐身后的小宫女将准备的礼品递了过来:“听说容夫人身子不大好,我们娘娘特命奴婢来瞧瞧,给容夫人带了些礼。”

  容文妙自然是谢了又谢,却尴尬的看向锦心:“只是母亲方才用过药歇下了,不能出来接受赏赐了。”

  说着容文妙便又是要行礼。

  却被锦心托住了,十分心疼的看向后院的方向:“容夫人一向是个性子开朗的,怎么就忽然病的这么厉害了?”

  容文妙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锦心心下便明了了,想来是不便对外人说的。

  便又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奴婢今日来是还有一事,我家娘娘宣姑娘申时进宫,去说说话。”

  容文妙这下倒是诧异了起来。

  她本以为锦心只是来送些赏赐的,没想到竟是娘娘要见自己,便忙点头应了,又送了锦心离府。

  送走了锦心,容文妙也顾不得母亲那边。

  只派贴身侍奉的丫鬟同母亲那边嘱咐了一声,便忙着回自己院中收拾打点了。

  毕竟是入宫见皇贵妃。

  总是要沐浴清洗一番的。

  刚过了未时三刻,容文妙便已经到宫门口了。

  因着锦心已经同宫门处的太监交代过了,所以容文妙进宫倒也是顺顺利利的。

  可是进宫门处顺利,却不见得在宫中行走时顺利的。

  容文妙毕竟只是官家小姐,自然是不能乘坐轿辇的,只得乖乖的跟在那领路的小太监身后,低着头往青云宫而去。

  “哟,原来是容家小姐。”一声嘲讽声从不远处传来。

  容文妙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入宫一行,是不会太顺利了。

  果然,一抬头,正对上三公主满是讥讽的眼神。

  “给三公主请安。”容文妙福了福身,却并未跪下去。

  三公主自然是不依的,便冷着一张脸开了口:“这便是容府的家教,见了本宫竟也不跪?”

  容文妙却只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低着头,并不看向三公主。

  三公主这几日本就被兰妃责罚,心中满是怨怼,如今这容文妙算是撞到她枪口上了。

  她当下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容文妙面前,举起手就要打到容文妙脸上。

  却不料,她的手臂被容文妙紧紧的钳制住了。

  下一刻,容文妙便不顾三公主的挣扎,凑到了她的耳边:“三公主殿下,如今何云瑶是日日都老老实实呆在家中的,你们关系如此密切,三公主竟不去瞧瞧?”

  三公主闻言,一只手顿时松了力气,满脸诧异的看向容文妙。

  她知道什么?

  容文妙本来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方才的确只是试探她。

  可是她的这副表情,分明就证实了,林音一事,怕是与三公主脱不了干系。

  趁着三公主没回过神来,容文妙继续开口问道:“臣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三公主,竟让三公主非要置臣女于死地?”

  三公主这下子彻底慌了。

  她居然知道,她居然都知道?

  想到这里,三公主甩开了容文妙的手,连连后退了几步,指着她:“你......”

  而容文妙却是丝毫不慌,全然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www.xiumb.com

  看来此事她猜测的是没错的,的确是三公主与何云瑶共同谋划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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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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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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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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