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不然身穿紫色定制西装,从上到下拾掇的一丝不苟,他有双多情的桃花眼,整个人一副贵族公子的模样,迷得机场的小姑娘五迷三道的。
有几个都想过去搭讪要号码了,在看见骄灼之后都默默转头,去跟身旁的闺蜜咬耳朵,好像更加兴奋了。
药不然是六脉中药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
他小时候跟着父母住在北京,和骄灼到初中都是一个班,是正正经经的青梅竹马,可两人小时候并不是很对付,还一度在全校师生面前掐了起来,最后双双去了医院
周围人都好奇他俩这是哪来的仇哪来的怨
对此,他们的供词出奇的一致:不知道,一看他/她就手痒痒。
后来她出国,他在国内又读了几年书也去了,他们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都渐渐的收起了自己的怪脾气,现在倒是处的不错。
骄灼一看他来,惊讶道:“你不是忙得晕死了吗?怎么亲自来了?”这人懒得很,她以为电话里就是口头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来了,无事献殷勤……值得思考。
药不然哥俩好的揽着她往车上走:“吴骄灼,说这话要讲良心的,我这么累还来接你,你就算不涕泗横流也该心有感激吧。”
他们坐上车,药不然吵着要尽地主之谊,骄灼推开他的爪子,歪头看他:“这么好心?”
药不然撇撇嘴:“还不是老爷子,听说你来这了,马不停蹄的就把我轰出来接你,真不清楚咱俩到底谁是亲生的,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感动啊。”骄灼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进药不然手里。
“这是什么?”药不然接了过去。
“沙漠特产~你看我去哪都记着你,感动吗?”这是九头蛇柏的一根树枝,骄灼之前一直拿它当簪子绾头发,就带了回来。
“这不就是根树枝吗……嗯?”药不然拿在手里,一开始还有些失望,可端详了很久竟然没认出来这是什么木头,心情一下子不一样了,赶忙乐呵呵的让人准备实验鉴定。
骄灼摇摇头,靠在车座上休息,俩人开始闲扯起来,药不然贼兮兮凑到骄灼耳边说:“我听说,黄山要订婚了。”
骄灼划着手机屏幕的指尖一顿,问:“哪家的姑娘啊?”
药不然道:“徐家的,就那个眼底暗沉沉,一看就没睡好觉的那个。”他说着还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下。
骄灼轻笑一声:“俩人都不爱睡觉,还挺配的。”
然后就见药不然盯着她猛看,骄灼被他看得不自在,挠挠脖子问:“怎么了?”
他瞪大眼睛:“你就一点也不着急?黄山要订婚啦。”骄灼把手一摊:“新郎官又不是我,我着什么急?”
药不然皱眉回想道:“哎,你俩在美国的时候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骄灼打断了,她抱着手没好气的调侃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八卦呢。”正当药不然想再问下去的时候,车门被打开,一个伙计恭敬的说:“少爷,五姑娘,该上船了。”
他们下车然后上了一艘小艇,坐在甲班上吹风,骄灼感受着风徐徐吹过,只觉得心里一片澄澈,舒服的很。
药不然念念有词,骄灼细听,好像是什么祈祷这次航行顺利的话。
“你还信这个。”骄灼笑道
药不然说道:“当然了,我跟你说,这河是真有灵性,当年饥荒又干旱,村长在河口用命祭祀,第二天就下了大雨,蹦上一条大鱼来,正好被人逮住,村民组织着一人一刀肉分了吃了半个多月,这才熬了过去,那以后一直风调雨顺到现在。”
骄灼耸了耸肩,她并不信这些:“嗯嗯,那你拜吧。”
也就药不然拜完了,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暗了下来,没有预兆的,大粒的雨水滴下,砸得甲班发响。
“药不然你念的是催命咒吧?!”骄灼一边躲雨一边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药不然拉进船舱,船外雨势越来越大,还伴着几道惊雷,船身一晃一晃的,开船的舵手哪见过这阵仗,嘴唇都抖了起来,凭借本能去调船锚和船帆,控制好方向,然后给所有人发了一身救生衣。
他强行镇定下来,说:“大家伙都别担心,咱们的船稳得很,撑过这一阵,就没事了……”话刚说完,船身好像是在河中撞到了什么巨大的东西,舵手没稳住,直接跌到地上。
还没等他站起来,船身又被撞了好几下,有几次船都快翻了,河水泼将进来,人人都喝了一嘴的黄泥汤子。
舵手赶紧走出船舱去看到底是撞到了什么,不一会儿他就哆嗦着跑回来,嘴里喊着:“河神爷爷显灵了,他要收了咱们这艘船!”
骄灼心想,不能坐以待毙,得出去看看,知道情况才能采取对策,于是她起身拍拍药不然:“我出去看看。”
“一起。”药不然大着胆子跟她一起,两人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迎着风雨,骄灼往外看,只见浊浪滔天,隐隐约约就瞧见混浊的河水中,有一个跟一座小山似的东西,一半露出水面,大部分都隐在河中,也瞧不出是个什么,只觉得像是个水里的动物,究竟是鱼还是鳖之类的,分辨不清。
它正逆着水流,飞速朝船身撞来……
船身再一次被撞,把骄灼从船上弹了起来,多亏她死死拉住船上的缆绳,这才没被撞到河里。
她瞬间冒出了冷汗,不管河里是什么鬼东西,再让它撞几下,船非翻了不可,她叫道:“药不然,带家伙了吗?!”
他也朝她喊道:“这是内地,哪来的家伙!”
骄灼一拍脑袋,木仓使惯了,忘了这是内地,什么武器都没有,她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带着包蒙,汗,药之类的东西,这是她之前没地方放了随便塞的,这玩意儿大象都能放倒。
她心中登时有了计较,先对药不然说:“现在船身打横,快想办法让船绕过去,要不咱都得死!”他一点头,摇摇晃晃地刚站起身来,忽然指着河中大叫:“不好,又过来了!”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下可就瞧得真切了,竟然一只暗青色的怪鱼,露出来的部分跟一辆解放卡车大小,正围着船打转,想要一下把船撞翻。
这时也来不及细看,她一推药不然,把他推进操舵室,然后在怪鱼撞上船之前跳了下去。
“吴骄灼!!!”药不然看骄灼跳下去,心脏一缩,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他把舵手揪去开船,自己跑出船舱,可奇怪的是,再也寻不见那怪物的踪迹了,天上的雨逐渐变小,一时风平浪静……
他趴到船边喊:“吴骄灼!你听到了吗?还活着吗?!”
四周静谧,没有人回复他。
药不然马上联系了当地的警方和自家伙计。
正是焦急的时候——
“活着呢。”她微弱的声音在水里响起。
他赶紧跑到声音传出的地方,往下一看,只见骄灼脚踩着一个翻着肚皮的庞然大物,缓缓从水里升起来。
她用手抹了把脸,扬着脸轻快的说道:“大丰收,这东西算我带的见面礼,应该够村里一人一刀肉的吧。”
药不然先噗嗤笑了出来,然后骂了声,赶紧拿绳子把她拽上来,吩咐人安排好酒店,这秋天淋了雨,必须得泡个热水澡,不然非生病不可。琇書網
这件事,当天晚上就被发到了网上
远在北京的黑瞎子正在路边摊吃着青椒肉丝炒饭,刷着手机,冷不丁看到这条新闻——
震惊!!今陕西古蓝县一怪鱼现世,专家:这是从没见过的物种!
“营销号……”黑瞎子仿佛看透一切般淡淡说着,手继续往下划,在看到配图的时候一愣。
几个小时前还跟他在一起的小姑娘,现在身处陕西,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衬衣衬得她气质越发出尘,身边站着一个他没见过的小屁孩,穿得紫衬衣,人模狗样的,俩人搭肩勾背,和鱼怪进行了合影。
他继续往下看:
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当事人,吴某和药某讲述,今天上午……(船上的经历)
黑瞎子饶有兴趣的看到最后,感叹了下:“不愧是吴家的人,去哪哪邪。”
往下划还有评论:
小一:“明人不说暗话,我馋那小伙子身子。”
小二:“明人不说暗话,我馋那小美女。”
小四:“楼上的兄弟姐妹们,冷静,他俩是一对,今天我正好碰见他去接她,腻外的哟~”
小五:“是啊,我还想去搭讪来着,结果人家帅哥眼里只有女朋友。”
小一:“呜呜呜,梦碎,小姐姐太好看,俩人好配,抢不过抢不过。”
小四:“听说是她抓的怪鱼呢,直接跳进河里咔咔几下怪鱼就嗝屁了,简直战斗力爆表。”
小六:“唉,想追那个穿紫衬衣的,可我打不过穿白衬衣的,哈哈哈。”
“呵。”黑瞎子看着手机屏幕,塑料勺子咬得咯嘣咯嘣的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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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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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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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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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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