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灼抬头,看着大洞中央的那株花说:“我曾经在西域一些古壁画中看到过,它可以生长在古墓中,据说能保持尸体不腐不烂,还能让尸体散发芳香,极是珍贵…只不过,传说尸香魔芋中附有恶鬼,它一旦长成之后,活人就不可以再接近了。古西域文明宗教繁杂,神话传说和史实混为一体,所以我也拿不准这是否属实,有什么科学依据……”
“等等…雀呢?”骄灼一回头的功夫,罗雀就不见了,她和刘丧江子算急忙四处寻找,这才发现,罗雀已经走到了石梁之上,离那棺椁只有一步之遥。
“雀!快停下!”骄灼看他眼神涣散,猜他应该是被那尸香魔芋迷惑,见罗雀被自己绊倒,跌坐在地上,她立刻跑过去,从地上拉他,却只见他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然后挥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的工兵铲,一把抡向骄灼,骄灼一时不察,胳膊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铲,立刻鲜血淋漓,这还不够,头上也给她来了一下,骄灼顿时感觉眼冒金星,心中骂道,我真艹了!!这死法也太憋屈了!
她身子一歪,无可控制的从石梁上滚了下去,这时,一双粗糙的大手扭转了局势,是江子算。
他的手紧紧拉着她,洞底吹上来的阴风让人感觉刺骨寒冷,她这才清醒了过来,眼见罗雀的铲子就要铲到江子算身上,骄灼一跃而起,身体轻盈的像一根羽毛,跳回了石梁,一脚踢在罗雀身上,把他踢倒在地,罗雀嘴里发出了似欢愉似痛苦的声音,然后又举起铲子。
正当骄灼严阵以待的时候,罗雀当着他们的面,掀开防毒面具,用手中的兵工铲猛砸自己的头,把半个脑袋都给削了去,头上的鲜血顿时像决堤的潮水般流了下来,他大笑着晃到棺椁旁,一下子扑倒在精绝女王的棺木之上。
骄灼被这血腥诡异的一幕惊得呆了,她和江子算赶紧过去查看罗雀的身体,江子算伸手一摸罗雀的颈动脉,朝她摇了摇头“没有脉了。”xǐυmь.℃òm
骄灼只觉得从头到脚如坠冰窟,登时一巴掌拍在棺木上,拽着自己的头发“都怪我,明知危险,还带他来…”罗雀倒在地上的尸体,忽然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两眼瞪得通红,指着精绝女王的棺椁说:“她……她活……了……”
她吓了一跳,这是诈尸了?却见罗雀说完话,双腿一蹬,倒在地上,这回像是真的死了。
骄灼不由得抬头一看,昆仑神木的棺盖不知在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她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思考,骄灼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决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开棺!
她用力踢了那棺盖一脚,棺盖并没有多重,被她这一踢,立刻跌落洞底,棺中涌出一股属于尸香魔芋的清香。只见一具身穿玉衣的女尸,平卧在棺中。
这女尸应该就是精绝女王了,她脸上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瞧不出她的面目,身体也没有露在外边,只有手上拿着一个布包。
骄灼被罗雀的死激红了眼,开口便骂:“他娘的,死了还要装神弄鬼的蒙着脸!本姑娘今天还偏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说着,她伸手扯掉了精绝女王尸体上的面具。
精绝女王的脸露了出来,黑发如云,秀眉入鬓,面容妍丽,双目紧闭,跟活人一般不二。
“咔嚓!”这是面具摔碎的声音,骄灼看着精绝女王的脸,瘫倒在地,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庞,曾一次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正是她前世的模样!
骄灼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阵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皮层,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同时冲进了大脑,一时间脑海里像撕裂一般的疼痛。
“陈玉楼……鹧鸪哨大哥……师兄!”骄灼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吼着这几个人,等她平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又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这次是从她前往湘西遇到陈玉楼,到她在一个斗里跟鹧鸪哨谈论红斑诅咒为止。
想到那个斗,骄灼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突然,女尸像是被弹簧顶起一般,伸直双手,把布包举到她面前,表情沉重,像是托付着什么,骄灼接过之后,女尸立刻像断了线的娃娃一样仰倒回去。
“难道这就是你们让我来这里的原因吗……”骄灼摸着木棺低低的说着,她拿起手中的布包,拆开一看,竟然都是前世的东西,有她的赤金算盘,还有三枚摸金符,一个发丘印,鹧鸪哨大哥的学霸笔记,以及…几枚铜钱?
这是压尸钱?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呢……骄灼虽然内心表示怀疑,不过还是把东西放回布包揣到怀里装了起来。
忽然,她觉得身旁刮起一股阴风,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她猛地回头看江子算,他那一向木然的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挂上了和罗雀同款诡异的笑,冰冷的手箍着她的脖子,慢慢收紧……
骄灼尝试挣脱,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让她脚步虚浮,无力抵抗,她真是恨死了这感觉,她想示意刘丧,用枪给江子算的胳膊或者腿来一下,可当她看向刘丧时,见到的却是一个挥舞着三四个手电,兴奋乱舞的神经病!
她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看着掐着她脖子的人,倒在血泊里的人,狂魔乱舞的人,这里简直就是神经病的盛宴,骄灼深感无力的叹了口气。
她摇摇脑袋,把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开,投入到和江子算的纠缠中,随着胸腔里空气的减少,骄灼也逐渐绝望,正当她想干脆咬舌自尽算了的时候,耳中突然听见两声枪响。
手背也传来尖锐的疼痛,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金算盘,别再走了,快回来!”
这声音像是划开黑夜的日光,骄灼的眼睛逐渐清明,她全身一震,发现自己正身处石梁的中间,石梁尽头的棺木完好无损,尸香魔芋正在嚣张的绽放,花瓣都打了开来,露出中间的花蕊,像极了吐着信子的毒蛇。
而石梁的对面,站着刘丧和江子算二人,他们正拼命的喊着她。
骄灼恍恍惚惚的跑了下去,直到彻底退下那石梁,才觉得脑袋彻底清醒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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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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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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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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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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