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办喽……
骄灼这边正在手机上发消息安排黄山的后事,眼睛有些发酸,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对上了自家老父亲水灵灵的大眼睛。
她眨眨眼,然后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云淡风轻的把头别了过去。
见她不理自己,吴邪本能的觉得这是生气了,马上他就想到要转移注意力,先挑骄灼的错处,让她理亏:“娇娇,你知不知道刚刚你的举动有多危险?”
骄灼手指在手机屏上点着:“不觉得。”
吴邪至今仍觉得心有余悸:“那可是一把上了膛的木仓,你就不怕他真的扣下扳机?”
骄灼放下手机:“那我还真就佩服他是条汉子,要知道那周围都是我的人,这木仓一开,他必死无疑。”
“人家要报父仇,万一要是上头了呢?”
骄灼低头笑了笑:“那我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呗,正好过几天还能给你指个路啥的。”
吴邪拍了下她的脑袋:“呸呸呸,说什么呢。”在吴邪的坚持下,骄灼不情不愿的呸了三声,他这才作罢。
骄灼叹了口气:“别担心了,我是很惜命的,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我是不会把武器给他的。”骄灼和徐鸿年纪相差不大,对他是知根知底,这才敢赌这一把。
“八成,就算十成也不够啊,当时占上风的是咱们,你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吴邪真是不理解她这种行为,明明可以躺赢,为什么还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老头,黄山死了。”
吴邪一愣。
“这意味着接下来,我会有许多烦心事,而徐鸿和他背后的势力就像是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在解决这个威胁之前,我确实可以一直关着他当作人质,可是,我这心里吧,总憋着一股火没散出来。”骄灼指的明显是之前徐渡跟她在鱼骨庙那发生的那事。
她看向吴邪,继续说道:“这里发生的事,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去,他不是一直四处招兵买马要找我报仇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而他的表现,会让所有人知道他没有那个报仇的本事,跟着他混,是没有前途滴。”
“然后转过腚来跟着你混?”吴邪的用词马上就换来了骄灼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他尴尬的咳了咳,语重心长道:“娇娇,别折腾了,毕业之后找个心仪的工作,远离这些破事不香吗?”
骄灼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这话咱父女俩完全可以共勉。”就这样顺利的把话头又扯回了吴邪的身上,吴邪眨巴着眼,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骄灼抱着胳膊:“怎么不继续了,刚刚转移话题不是玩得挺溜的吗。”
吴邪一下子倒回床上:“娇娇,我有点头晕。”没错,虽然一把年纪了,他还是决定要用装可怜这招。
他在床上挣扎着要坐起来,可奈何对手不接戏啊,骄灼冷漠的把他囊回床上:“别动了,我让医生过来给你一针就好了。”然后就站起身准备去找医生。
吴邪只好停下表演:“哎呀,我突然又觉得不难受了。”
骄灼站在那不动了,见状吴邪叹了口气:“别担心了,你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吗?”
她转身看着他:“这种事,难道你要等到最后才告诉我吗?”
吴邪让她小声别打扰其他病人休息:“我是怕你担心。”
“怕我担心……现在就不担心了吗,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呢?”
吴邪摸了摸她的脑袋,半天才叹息着说:“人不都是这样吗。”
骄灼刚想反驳,却又觉得无可反驳,她不也是以怕家人担心为由,一直隐瞒自己的事情吗。
她笑了一声。
“笑什么?”吴邪一愣,这丫头不会伤心太过给弄神经了吧。
骄灼摆摆手:“笑你说的对。”
“咱们都没有办法对最亲近的人做到完全坦诚。”
吴邪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骄灼看着他眨眨眼:“就是我也有事瞒着你的意思啊。”
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她举手画了个叉:“别问,我是不会说的。”
“跟什么有关的?”吴邪当然没有这么好打发,这让他更好奇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骄灼这样,吴邪也知道打听不出什么来了:“说话说一半儿,不痛快……对了娇娇,你认识金九爷吗?”
骄灼点头:“知道啊,就是我让江子算带着钱去他那儿赎人的。”她笑着回想起那几大箱换命的钞票,都是焦老板的,不花自己的钱就是爽啊。
吴邪摇摇头,认真问:“我是说,你们认识吗?”
……
“不认识。”骄灼回答的特顺口,如果忽略掉之前那可疑的停顿的话。
“……”吴邪眯眼看她,骄灼知道被他看穿,笑了,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我之前和他做过生意,算是有一面之缘,不过确实不熟。你说咱家这爱瞒人的家风,什么时候能改改?”
吴邪刚想了解下是什么生意,就听到骄灼的后半句话,听着不对胃,上手敲了她的头:“你咋这么能呢,还改家风,直接另立门户多好啊。”
骄灼理所当然道:“迟早的事……看我干嘛,我也是要成家的,你不结婚总不能也不让我结婚吧。”
对于吴邪的终身大事,她爷爷这几年催得那是相当的紧,催吴邪时还经常捎带上她,让她以吴邪为鉴,花开堪折直须折,别等到四五十还打光棍。
吴邪对这些话一向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实在不行就拿骄灼当挡箭牌,说什么吴家反正有后了,有闺女在他不至于老了连个端屎端尿的都没有。
骄灼听后表示,这充满气味的发言,真是让她开心得很呢[微笑]
“结婚,你要跟谁结婚呐?”吴邪抓住了骄灼话里的这俩字,脑海里开始想平时有谁跟骄灼比较亲近。
“药家的那个小子?黎簇?总不能是江子算吧?”
“停停停,我是说以后,又不是现在。”骄灼赶紧打断了他的思绪,天知道他是怎么选出这仨人的,如果被黑瞎子听见,又有得头疼了。
“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吴邪叹了口气。
骄灼笑了,随后笑容止住,指了指自己:“小老头,等这趟回去,我会监督你按时去医院检察和吃药,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听到了吗?”
吴邪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只觉得心底越发的酸涩,他本来都想好要怎么安慰她了,可最后却反而是她在开解和安慰他,这让他不得不再一次承认,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刻,变得这样的坚强。
可他却并不为此开心,他真希望上天能赐他一个奇迹,让他有机会去补偿这么多年对女儿生活的缺席。wWW.ΧìǔΜЬ.CǒΜ
骄灼最受不了吴邪这个眼神,她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行了,等咱俩都好了,我就把工作推掉,带上胖叔和师父,咱们出去玩几天。”
吴邪知道她不喜欢煽情的场面,把自己的情绪收了收,两人兴冲冲的计划了几个旅游的地点,本来应该沉重的气氛,现在却是轻松的不可思议。
“小老头,你怕吗?”
“笑话,你爹怕过什么。”
“刚刚胖叔说给你熬老母鸡汤去了,等他来了,我看你怕不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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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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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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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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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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