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先知的预言,营地是一定会派出这个任务的,喀戎还能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在名额分配与人选上讨论了一会儿,因此会也开多久。”
“按照预言的意思,这次会是一个五人小队吧。是哪五个人被选中了?”
“没有咱们小屋的人吧。”艾莉莎问。
“当然没有。”特拉维斯说,“两个营地成员,三个狩猎者,分配上确实挺合理的,毕竟这次是要去救阿尔忒弥斯。营地派出了塔利亚和格洛弗,狩猎者一方则是派出了夜影若依、菲比和比安卡。”
正沉浸在吃不下美食的忧伤中的尼克突然间抬起了头。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木桌上的其他人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斯偷尔兄弟说出的每一个字,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格洛弗?为什么营地派出的不全是混血者啊,这可真是罕见。”
“还能是为什么呢?狩猎者就是不肯和男生一起行动呗,但是半羊人在她们那可以勉强忍一忍,毕竟‘他们只是些贴近自然的小羊孩儿,严格意义上不是男孩子’。”康纳左手拿着叉子,试图插起盘子里的沙拉,“她们还恨不得五个名额全是她们的呢,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营地里啊。”
“我们不同意,于是她们讨价还价,最终只占了三个名额。但是现在,就算是三个名额也别想了。”特拉维斯不满地说,“我们送了菲比一件礼物,营地的纪念衬衫。”
“哇塞,要我猜,你们肯定没好心真的要给菲比送一件营地纪念品去。”
“话不能这么说,这件衬衫会带给她更深刻的记忆的,毕竟我们在衬衫的里面喷上了一些半马人的血。当然,菲比可以永远都不穿这件衣服,但我们特地选择了阿尔忒弥斯秋季狩猎游纪念主题的那件。”
“半马人的血?有什么特别的吗。”凯特琳娜问。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具有一些腐蚀性罢了,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还会长出一些新奇玩意儿。”特拉维斯说,“谁让她在比赛时特别喜欢往我俩的脑袋上招呼,还直接将康纳的胳膊打断了。”
“还差点就让我们缺席这次紧急会议。”康纳平静地说。
挑战一个小屋的领队,差不多等于在挑战整个小屋的成员。在混血营里,虽然没有明说这条规则,但小屋与小屋之间多多少少都默认着这一点。凯特琳娜突然意识到,比赛后那些没有回小屋的成员,可能是真的找狩猎者麻烦去了。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就走,夜影若依看起来非常着急,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耽误。”
“早走早好,最好把狩猎者们全带走吧。”艾莉莎不满地说。
午餐时间在营员们对狩猎者的不断声讨中终于结束了,众人刚一散开,尼克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凯特琳娜决定去找贝肯道夫,她有一些事情想要向他请教。少年不出所料地并没有回小屋,军械库旁的铸造间正腾腾地冒着白烟,凯特琳娜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进身子。
贝肯道夫正忙着修理早上比赛中受损的头盔,见凯特琳娜进了屋子,抬起头打了个招呼,接着便继续着手中的活儿。凯特琳娜不便打扰,于是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等他忙完。
铸造间并不是很大,正中间是一条长木桌,各种工具与图纸正杂乱地堆放着,一个已经被修好的肩甲斜斜地搁置在长桌边缘。屋子一边是几个高大的炉子,其中的一个正运行着,也不知道在铸造着什么,让室内热腾腾的,但贝肯道夫看起来十分习惯。屋子的另一侧是几个连着的铁架,上面堆放着各种需要修理或打造了一半的武器与护具,凯特琳娜看出来其中不少是在今天的夺旗赛里光荣负伤的。铁甲旁,一面圆盾依靠在墙边,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小坑,一道深深的裂口差点将这面盾分成了两半。
凯特琳娜觉得这面盾有些眼熟,但这也是第一次仔细观赏上面雕刻着的花纹。少年和少女高举着武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张牙舞爪的九头巨蛇,但他们看起来丝毫没有恐惧的样子。浮雕是静止的,但少年少女与魔兽却被雕刻得惟妙惟肖,凯特琳娜一个恍惚,以为他们已经毫不犹豫地向魔兽扑了过去。
“中午好啊,凯特琳娜,突然来铸造间,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贝肯道夫修理完了头盔,把它放回了铁架上,重新挑了一件被戳了一条裂缝的胸甲放在桌上,但并没有继续修理的意思。他放下工具,看向凯特琳娜。
“这可真是惨烈。”她对着铁架上的残缺品们撇了撇嘴。
“确实挺惨烈的。他们留我守旗,结果我甚至没有守住。”贝肯道夫苦笑着说,“永远不要小看狩猎者们的实力,她们中的很多已经与魔兽的正面抗衡了上百年,而我们,只是在营地训练了几年罢了,还基本上没几个人有过实战经验,打不过也很正常。”
“确实啊。可是,却有人拐弯抹角说你没有实力。”
“你是说今天比赛后塔利亚的那些话?唉,别把那些往心上去,塔利亚只是比赛输了有些失望罢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好强的性格,在比赛前,便与波西在战略上有了一些分歧。再说了,我也确实没有守住旗。我是有点分心了。”
“可是,就是因为你分心去照顾了尼克,他才会基本上都没受伤,要不然——”m.χIùmЬ.CǒM
“我猜,是赛琳娜这样对你说的吧。”
贝肯道夫温和地说,凯特琳娜点了点头。
“基本上没受伤与完全没受伤可不是两码事。不过,狩猎者真的很擅长捕捉对手的点。她们察觉到了我的注意力有一半在尼克身上,于是故意从正面袭击尼克,等我救场的时候,从背后爬上了宙斯之拳,等我回身想夺回旗子的时候,她们直接将旗子从石堆顶端扔了下去,而她们的那个领队,已经在下方等着了。我和尼克想追回来旗子,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拍。凯特琳娜,很多时候,从对手那儿我们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你知道这次比赛里,狩猎者为什么会赢吗?”
“经验?战斗力?”凯特琳娜猜测,“啊,还有,她们的武器与盔甲都很合身,而我们中的大多数只能在军械库中拼拼凑凑出一身能用的。”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所以最近我们都在打造更好用的武器,而巨人铸炉那儿也会给我们提供支援。”贝肯道夫说,“经验,战斗力,武器,这些都很重要,但都不是最关键的。刚刚我也提到了,在比赛的一开始,塔利亚与波西就持有着不同的策略:塔利亚喜欢在稳定防守的支持下突袭敌方,于是强调每一个人都必须坚守位置;而波西则更倾向于随机应变,根据战局的变化随时做出新的决策,于是强调不可错失良机。我不能说这两者间谁对谁错,或者谁的策略更好,但它们决策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强势。”
“所以,他们谁也不愿听从对方的判断,这也导致了最后混乱的场面,是吗?”
“就是这样。”贝肯道夫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多时候,1+1是不能大于2的。但这样的问题不会出现在狩猎者身上——她们永远都有着一致的计划与安排,每一个人都明确地知道该听从谁的指挥,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个想法……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个人的一点看法罢了。但是你今天来,并不是想听我分析狩猎者的,对吧?”
“嗯……我想,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把剑,这是我在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得到的。”
她将密室事件从头到尾言简意赅地和贝肯道夫复述了一遍,其间尽量减少了些对于魔法的描述。接着,她抬起右手,让贝肯道夫快要清楚地看见她手腕上的银色手镯。她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握住剑柄的姿势,一边想象着自己的手里正举着一把长剑,下一秒,那把奇妙的剑又出现了。
“就是她。”凯特琳娜走近了几步,好让贝肯道夫看得更仔细一些,“但是我不能直接给你,因为只要我一松手,它就会直接消失。”
“听起来还挺方便,在实战中,你可以不必担心武器被击飞了。”
贝肯道夫凑了过来,仔细地研究着剑身上的纹路。
“确实。而且,这不是一把仙铜剑。我尝试过用莫缇芙拉去砍蛇怪,但是却像是划过空气一般直接落了空,但这把剑却实实在在地切下了蛇怪的尾巴。”
贝肯道夫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接着让凯特琳娜挥动了几下,仔细聆听着声音。
“是青铜。”他很快得出了结论,“但介于你刚刚所说,这把剑的材质应该是普通的青铜,但却比普通的青铜更复杂一些——剑身上有一些东西附着在上面,我判断不出是什么,也许是某一种魔法,我是说,可能你以后会学到的那种。但不得不说,这是一把好剑。它被封存在你的手镯里,只有你才可以拔得出来。这种做法很绝妙,少见,但并非没有,至少,这样的剑,营地里还有一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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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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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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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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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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