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塔之下,一口巨大的水井被石台垒筑,周围镌刻着九条石龙,东南西北各有蟾蜍口衔玉珠,下方埋着青铜古尺。
一条巨大的锁链拴在水塔半腰,其余部分都吊在水井之下,旁边一块古老的石碑上只隐约可见两个凹下去的古老文字——锁龙。
透过月光望向锁龙井之下,隐约可见水井清澈,散发浓郁的灵气,下方堆积着如同小山般的龙骨,而这些负责看守的铁甲卫身上也同样散发龙气,个个身材魁梧,龙精虎猛。
一缕金光飘过,像是透明丝带悬浮于空中,一名铁甲卫率先发现,好奇地伸出手触摸,金光穿过他的手从他鼻翼上飘过,其余铁甲卫的面前也都这样的金光漂浮。
下一秒,二十四名守卫全部悄无声息地躺倒在地。
黑暗之中,唐尧怀抱着襁褓走到水井旁边,望着水下的龙骨,唐尧轻声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中原城的地脉中心,锁龙井。当年武侯带着阿青和大批金甲卫猎杀的八条真龙龙骨都藏在了锁龙井内,这几年来真龙之气一直滋养着中原城一百零八城池,怪不得一百零八个世家个个都有地仙境的青年才俊出现。”
唐尧说着解开襁褓上的系带,将襁褓扔进锁龙井内。
襁褓入水,自动解开,很快露出里面死胎的胎尸,胎尸纯白如雪,入水便开始分解,只见他身上的皮肤向外飘出乳白的粘液,无数条细小如丝的绦虫四散开来,在龙气的滋养下更加活跃,向锁龙井内四通八达的地下阴河里游动。
胎尸落在龙骨之上时,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幼小且无助。
唐尧望着胎尸的白骨,又望向天上的明月,最终什么也没说,身形隐没在月色里。
一名铁甲卫倏然醒来,一脸疑惑道:“我们这是怎么了?”
“快起来,赵宫来了。”另一名铁甲卫说道。
众铁甲卫连忙起身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赵宫从门外走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看见我过来还不赶紧把水给我打好,愣着干什么?”
一名铁甲卫连忙舀满一桶水,盖上桶盖恭敬地交给赵宫,赵宫一边挖着耳朵一边接过水桶,他突然大怒道:“让你打水你打这么满做什么,这是给侯爷煮药的水,需要打这么满吗?”
“对不起赵大人,小的这就帮您倒一些出来。”打水的铁甲卫连忙说道。
“不用了,你拎着跟我来吧。”
赵宫一边说着一边抠着耳洞,铁甲卫只好拎起水桶跟在赵宫身后,他闻着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恶臭,下意识地捂起鼻子。
“什么味儿,这么臭?”
半个时辰之后,武侯府正气堂的书房房门被敲响,赵宫站在门口点头哈腰说道:“侯爷,药给您熬好了。”
“进来吧。”武侯说道。
赵宫推开房门,麻利地将药罐放在书房茶桌上,动作优雅地盛了一碗汤药出来。
“侯爷,药给您盛好了,温度刚好,您记得喝。”赵宫说道。
武侯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书,摆了摆手说道:“嗯,出去吧。”
“那小的告退。”
赵宫恭敬行礼刚要退出门外,武侯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我后背痒。”
“那小的给侯爷挠挠。”
赵宫连忙走到武侯身后,给武侯挠起了痒痒。
武侯放下书,一阵舒张筋骨。
而此时在龙沙城的卧房之内,我双目漆黑,神色邪异,手指在空中迅速缓缓画符。
正气堂书房之内,赵宫的目光也漆黑如墨,手上淌着血,正在武侯的背上画起咒符。
咒符如恶鬼贴在武侯后背之上,武侯丝毫也没有察觉。
“赵宫啊,你跟了我也有些年月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年你一直都没有回老家,最近几天我心神不宁,预感有大事发生,你明天回老家待几天吧。”xǐυmь.℃òm
武侯正说着,忽然鼻尖猛嗅,疑惑道:“什么味儿?”
最后一笔画成,我收手的同时,赵宫也收手。
赵宫的左耳流脓,一滴脓液滴落,武侯察觉不对劲,回头望去的刹那,赵宫一口咬在了武侯的耳朵上。
武侯大惊,下意识地要一掌震毙赵宫,建赵宫双目漆黑,抓住赵宫的后颈将他猛然提起,自己的耳朵则被硬生生撕下一块。
赵宫面目狰狞,如同疯狗一般再次扑向武侯,武侯一掌将赵宫震得七孔流血,然而赵宫身形扭曲,小腹拱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次爬了起来。
“赵宫,你醒醒。”武侯凝眉说道。
赵宫神色痛苦,再次扑向武侯,武侯一掌按在赵宫胸口,赵宫立马飞出书房,身上脊骨碎裂,挣扎了几下便昏死过去。
片刻之后,李鬼手应召而来,见到武侯之后立马行礼,武侯摆手说道:“不必行礼,看看他还有没有得救,他好像是中了蛊。”
李鬼手点头,连忙命两名身后的两名弟子将赵宫抬到木椅上,李鬼手摸向赵宫的脉搏,接着扒开赵宫的眼睛和嘴巴,摇了摇头说道:“回侯爷,赵宫他,已经没气了,而且他已经死去多时了,至少已经死了两天。”
“什么?他刚刚还一切如常的。”武侯凝眉说道。
“侯爷若是不信,我可以剖开赵宫的腹部给侯爷看看,看一眼侯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鬼手说着取出一把银亮的小道,从赵宫的胸口一刀切下,腹部扒开,却见赵宫内俯之中全是霉菌,五脏六腑上尽皆长出奇形怪状的蘑菇。
李鬼手花开赵宫的肺脏,肺皮之内流脓,恶臭无比。
“如此阴毒,这是什么蛊?”武侯问道。
李鬼手说道:“苗疆蛊术万千,属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蛊,但我可以回去研究一番,我观这霉菌可能有传染的风险,侯爷可曾被他伤到?”
武侯说道:“咬了我的耳朵,不过无妨,我的武极霸体百毒不侵,你们把赵宫的尸体处理一下安葬了吧。”
“是,侯爷。”
武侯转身走进书房,将一瓶烧酒倒在耳朵上,接着简单清理一下就继续看起书来。
第二天中午,武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书房之内武侯不耐烦地问道。
“不好了侯爷,一百零八城池紧急来报,都说水源出了问题,很多孩子早上喝完水之后就开始上吐下泻,他们的秽物之中有很多不知名的绦虫,很多大人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医馆人满为患,已经死了很多人。”
“怎么会这样?”
武侯闻言,连忙起身打开房门,近侍看到武侯之下吓得下意识后退,惊恐地指着武侯的耳朵说道:“侯爷,您的耳朵是怎么了?”
武侯皱眉,连忙返回书房看向门后的镜子。
镜子之中,武侯的耳朵上布满了霉菌,几棵诡异的蘑菇入肉生根,耳洞之内,流着脓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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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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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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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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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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