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对棉麻纺制品的需求量也在逐渐减少,毛纺厂的效益也日益下滑,又在各种新兴布料的冲击下,毛纺厂勉强维持了几年就倒闭了。纺织商厦也不得不像被遗弃的孩子似的,独立经营自负赢亏。
纺织商厦几经改革,也经过几轮改造,已经失去了商厦的模样,里面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都卖。可是商厦的收益去没见增长,员工人数也是几度裁减,可是还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兴起不得不在市场经济大潮中彻底消失。
如今,纺织商厦的三层楼房因为闲置无人打理,已经呈现破败之相,门窗残缺不全,里面更是垃圾遍地。门前开阔的广场也已经被商贩挤占成了货场和停车场,乱七八糟,无从下脚。
李迎娣和马驰满怀希望而来,看到如此不堪的场面顿觉失望,他们踩着垃圾和灰尘里外看了一遍,决定找商厦产权所有者谈谈价钱再作决定。
商厦的资产依旧归属原毛纺厂,虽然毛纺厂倒闭了,但依然保留有留守处。李迎娣和马驰直接去了毛纺厂的留守处,一个行将退休的老头接待了他们,把他们请进了低矮陈旧的办公室。
老头给李迎娣和马驰倒了水,然后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说:“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的,说实话,厂子刚没有那阵,人多得推不开门,这两年少了。不瞒你们说,我们留守处的主要工作就是处理这个资产,一旦有人接手了,我也就可以回家安度晚年了。”
李迎娣对这个老头很有好感,她觉得这個老头看起来特别慈祥。她笑呵呵地问。
“大爷,您怎么知道我们是来谈那个楼的?我们脸上又没写字。”
老头慈眉顺眼地笑了,说:“这些年做买卖的人多了,我也看得多了,我打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作买卖的。”
李迎娣故意逗老头,问:“那您说说,我们是做什么买卖的?说对了我们就成交。”
老头边笑边摇着头,说:“这我可猜不到,我只能看出是买卖人,却看不出做什么的。”
李迎娣本就是逗着玩,听了老头的话“哈哈”笑着,说:“我逗您呢,谁都看不出来。刚才我们去看那个楼了,造得不成样子,不知道你们想要多少租金?”
老头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有一个标准的,可能是有点高,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人租。这几年楼房没钱维修,破败不堪的,如果你们想租,租金可以商量。不过,这个楼房属于国有资产,我得向国有资产管理处报告才行。”
李迎娣问:“按你们原来的标准,多少钱一平米?”
“原来定的租金是每月七万元,我们是按月收缴。”
“确实有点贵,光租金一年就要八十多万,我们确实租不起。”
“确实有点贵,不然的话早就租出去了,那可是黄金地段,而且是三层楼房。不过,今非昔比了,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这个价钱我们也不敢要了。”
“那你们现在打算要多少租金?”
“我们也不按面积要价了,闲置了这么多年,再不维修可能就要散架了。所以,我们也急着出手,上面重新定了价,每年租金二十万,这不算高吧?”
李迎娣心头一喜,立即作了决定。
“好,成交,每年二十万,一分不少,我们现在就签协议。”
老头也是满脸的欢喜,似乎这个楼房就是他的一块心病,李迎娣就是一副灵丹妙药,药到病除。他欢喜着从破旧的办公桌抽屉里取出协议书和一枚发旧的公章,公章上刻的是棉纺厂留守处。
在正式签协议前,老头又说道。
“亲兄弟明算帐,伱们的租金什么时候到帐?租金不到帐我是不会在协议上签字的。”
李迎娣笑呵呵说:“大爷,您尽管放心,相信我一回,咱们签完协议,您和我们一起去银行,我给您转帐。”
老头有些为难。
“这个恐怕不行,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做啥事都有一定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不你们先交一半订金,等钱到帐了我们就签协议,然后你们再转另一半租金给我,否则我很为难,怎么样?”
李迎娣不想让老头为难,她能感觉老头是一个讲诚信的人,但她故意逗老头。
“大爷,您怎么能让我们相信您不会变卦呢?万一您拿着钱跑了,我们可没地方找您。”
老头顿时有些急了,脸色有些泛红,微微有些气愤,说:“我拿我一把年纪作担保,拿我的一辈子名声作担保。我不是骗子,也不会骗人,你们交完定金,拿我作人质,这样总可以了吧?”
似乎李迎娣的玩笑伤害到了老头的自尊心,他说话的语速很急,也充满着一种被亵渎的怨气。
李迎娣知道老头动了气,急忙笑着道了歉。
“大爷,您别生气,我是故意逗您呢。您一看就是讲信用的人,我不相信谁都会相信您。现在您和我们一起去银行,我给您转定金,再回到这里来等定金到帐,然后签协议,怎么样?”
老头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依旧显得有些严肃,说:“孩子,我相信你,不过,以后和年龄大的人开玩笑一定要把握分寸,我最不喜欢被别人误解。不瞒你们说,我这一辈子坦坦荡荡,从不做营营苟苟的事。”
李迎娣依旧陪着不是,满脸歉意地说:“大爷,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要不我给您磕一个吧,算是赔罪。”
老头微微一笑,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没事了,我原谅你了,走,去银行。”
李迎娣随身携带着银行卡,很快就办理完了转帐,然后和老头一起又回到了留守处。
老头重新拿出协议递给李迎娣,说:“咱也不等定金到帐了,我信你们,你们先看看协议,把价钱时间什么的都填好,我们签字划押即刻生效。”
李迎娣和马驰仔细地看了一遍协议,然后由李迎娣执笔把该填的都填上了,然后和马弛一起在协议上签了名。
老头检查了一遍协议,笑呵呵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协议给了李迎娣一份,自己留了一份,说。
“买卖成交,从此以后,这个楼就归你们用了,不想租的时候提前一个月打个招呼就行。”
李迎娣答应了一声“好”,然后又说道。www.xiumb.com
“大爷,现在您和我们一起再去银行,我把另一半租金转给您,等钱到帐我们就正式成交。
老头本不想再去银行,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答应了,然后跟着李迎娣和马驰一起去了银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迎娣和马驰找了市场管理局让占据门前空地的商贩把货物清运走,又雇了几个清理工和一台翻斗车,用了十天时间将楼房的里外进行了清理。略微休息了两天,两人就联系了一个装修队,参考世界超市大品牌沃尔马的样式开始进行设计和装修。
为了不影响开业时间,李迎娣让马驰盯着装修,她则四处联系货源和入驻商家。同时,她将自己在抚东的三家服装店转卖,所有服装都转入超市专柜销售。
这一切做完,整个大楼的装修也快完成了,时间也已经进入到年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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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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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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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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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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