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仙爷是五位仙爷中年纪最大的。
可人老心不老,比其他四位活跃多了。
什么事都要插一手。
我想上仙爷位,还缺一个推举人。
魏解远在泰国不归,徐五低调从不露面,韦八已经死透转生了。
唯一的选择只剩下这位葛老仙爷。
原本我还琢磨着怎么找个理由顺势拿下他。
可没想到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发觉,自打进金城之后,时运变得极好,万事顺遂,无往不利。
就好像这次,一举两得,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人的时运要讲天地人三才。
金城就是我的福运之地。
法正把摩托停在观仁堂后门,过去轻轻敲门,声音极低,但马上就有人开门,把他引了进去。
显然观仁堂里也有人正在等候法林寺的布局结果。
术士斗法,凶险莫测,一旦起局,没人可以不紧张。
我稍等了两分钟,没走后门,而是绕到前门,开锁潜入。
术士住的地方,都会布法防范,后门、院墙都有凶险。
但这观仁堂是公开道场,正门是行人贵气出入所在,不能布法妨碍。
从这里潜入最安全。
当然,观仁堂也不是一点防范都没做。
不能施术,可以靠科技。
这前门装了相当高级的防盗设施,甚至还有报警器。
一般没见识的小贼开锁就会触发。
可我是正经走千家闯百户练出来的,手上本事,眼里见识,积年老荣。
其实我对学这些下九流的手段不是很理解。
正经术士谁都不会自降身价学这些。xiumb.com
但妙姐说,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都是江湖术,用得上就是好,只有更高明,没有更高级。
妙姐说得真对。
潜入后院,我依旧选了上次听墙角的地方蹲下。
每一个宅子都有个最聚音拢声的位置。
在风水上来说,是聚音煞位,久处不吉,要是室内的话,一般会设置成杂物间、卫生间、厨房之类,绝不能做卧室、客厅。
像这种半商半住,则多会被设成仓房、室外厕所,或是种树、摆石来占位冲煞。
观仁堂在这个墙角位置种了棵白果树,阴影婆娑,正适合夜里隐藏身形。
往树下一站,就听到了法正的声音,带着恐惧不解,述说着法林寺里发生的事情。
顺着声音确定他所在的房间位置后,我便贴墙爬过去,探头从窗子偷看。
房间中有两个人。
法正,老蛇。
几天不见,老蛇的气色更差,明显又受了伤。
这是跟我斗法留下的。
施术的人就是他!
但他坐在那里,气势如虎踞,凛然生威,丝毫不受伤势影响。
对面的法正虽然比老蛇高壮,却缩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听法正讲完,老蛇又反复问了虫降爆发时的情景,这才道:“这是泰国的降头术,看着比蛊术更邪门,但实际上走了岔道。蛊术讲究的是杀人于无形,不死不露相。降头这种东西露相太早,碰上行家就是自寻死路。我再传你一道法术,你回去再跟那人斗一斗。”
法正打了个哆嗦,颤声道:“蛇爷,那是有真术的神仙,我就算得了你的指点,也不是对手,你当初说只要探出是谁在道正背后就行,其他的你就可以解决啊。”
老蛇冷笑道:“你中计了。那降头在你们刚要对道正相好下手的时候爆发,说明那人就在附近遥控,要不然不能那么及时发作。延正只是个被扔出去的替死鬼。你不用怕,降头这种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之前只是不知道他的根底,没有抓好来对付,现在既然探出了底,杀他只是举手之劳。”
法正哀求道:“蛇爷,我已经露了相,回去就是送死啊。我只是个野雀子,不是吃噶念的,做不来这事。”
“就是露了相,你回去才有用。你要不回去,那人肯定会缩起来,不再插手木磨山景区的事情。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你回去才能再把他引出来。放心,这次我在后面跟着你,只要那人敢露面,他就别想再回去。敢坏老仙爷的大事,真是不知死活。”
老蛇站起来,走到法正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法正一激灵,哆嗦得越发厉害,简直都要坐不稳了。
“富贵险中求,你想跟老仙爷,就得让老仙爷知道你有用。我也不怕告诉你,老仙爷准备在金城立地称神仙,这木磨山就是他选的显圣地。你帮他拿下这经营承包权,以后就是他老人家的俗世护法,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要权有权!你做几辈子野雀子也得不来!”
法正脸如死灰,嗫嚅着道:“蛇爷,我……”
我掏出小盒,一指头按死了里面的虫降种子。
法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捂住喉咙,死死盯着老蛇,嘴一张,吐出一条指头粗细的蜈蚣。
老蛇脸色大变,立刻后退,一气退到墙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香灰,沿着脚边洒了一圈,然后又掏一把,一半搓手,一半倒进嘴里。
法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挣扎着走向老蛇,艰难地向他伸出手,“蛇爷,救我……”
他的眼珠子掉了出来。
蜈蚣顺着耳鼻眼嘴爬进爬出,鲜血四溢。
老蛇手上结印,嘴唇快速蠕动,却不见声音。
法正又往前挪了两步,更多的蜈蚣咬穿皮肉钻出来。
他一头栽倒,摔在地上。
大量的蜈蚣摔出来,满地乱爬,但碰到老蛇脚边的香灰就立刻逃开。
老蛇默念完咒语,掏出香灰往地上洒。
香灰落处,蜈蚣立刻死掉。
很快地上就没有活着的蜈蚣了。
可老蛇依旧不放心,他又在法正的尸体上细细洒了一遍。
香灰一洒下,就又有蜈蚣往外钻,钻出来就翻白僵直死掉。
如此好一会儿,才只见流血,不见蜈蚣。
老蛇仍旧没有放松,掏出三柱香点了,奉在手上,朝东南方向连拜三次,然后反过来往自己的头脸胸腹臂腿快速点戳。
火星四溅,皮肉滋滋作响,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烧灼伤痕。
戳完了,拿下来,仔细检查香头后,他稍稍松了口气,往四下瞧了瞧,尤其是窗口和门口,沉声道:“跑海的同参相好,既然靠了岸码头,就亮个帆子吧,东南海还是西南峰,船走哪顺水,来了这聚财地,总得讲究讲究,撮冷子个脸皮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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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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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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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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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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