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比二十岁出头更狠的一股劲儿,游刃有余的技巧让她难以招架,听她趴在他肩头无力喘息,还坏心眼挑过她下巴问——
“是你想要的那种接吻感觉吗?”
热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简意记不清她是怎样回的东郊,只记得这天车外街景变得好快,她的心跳快要藏不住。
她想,倘这世上谁能将真情游刃有余,靳砚琛必然是其中佼佼。
东郊的这顿晚餐靳砚琛原先是打算先叫人做好了送过来的。
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清净,偌大的一个东郊没留下一个打扫做饭的阿姨,好像刻意要让这方天地变得冷清清。
简意问他想吃什么。
他靠在窗边,想了会儿说,“汤圆吧,今天不是小年么。”
简意才知道原来靳砚琛还过小年,难怪他今天推掉了墨禹澄的帖子,执意一个人回东郊用晚餐。
煮完汤圆算不上什么很难的事情,控制好水温,静静守在灶台旁边就行。
做这些的时候,靳砚琛就倚在厨房门框上静静瞧着她。
看她忙上忙下,踮着脚费力够着最顶层的一层橱柜找炊具。
靳砚琛悄悄走过去,揽住她因为延展而露出一截纤白的腰。
他把东西拿了下来,径直低下头来吻她。
简意推了下他胸膛,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来索吻。
她瞪着眼睛说:“你今晚还要不要
吃呢?”
软绵绵的调子,真没什么威慑力。
靳砚琛松了手,抬起手,餍足的笑,他身上总有洗不清的孟浪轮廓。
他说:“不吃汤圆,吃别的也行。”
夜色弥漫,暧昧的灯光,轻浮的语气,浪荡的姿态。
靳砚琛撑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睨着她,他有点儿不满足刚刚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视线危险地从她匀称细条的小腿流连往上。
那是一双浸透了情与欲的深眸,又因为世俗的克制与压抑,叫这双眼睛里墨色翻涌出别样的温情。
简意闭上了眼睛,心跳在猛烈跳动,她知道当她选择踏上这条路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是无可避免的会发生。
她并不抗拒,只是隐隐约约的担心,艰难地弓起身体,冷静被暗色的夜吞噬,她变成了一根无名的风筝,在他缠绵悱恻的气息里挣扎喘息。
后来靳砚琛忽然松开了手,他的气息很乱,黑漆漆的眼眸欲念很重,几乎要把她全部吞没。
“再亲就忍不住了。”
简意睁着茫然的眼睛望向他,空气里情欲与暧昧的氛围还没有散去。
靳砚琛眼底还有难消退的暗色,却仍旧温煦的安抚着她因为不安而猛烈弓起颤抖的脊背。
“这事儿我没那么急。”靳砚琛喉结滚动一下,声音哑了不少,“欲望么,忍得住。”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鼻子:“你别招
我就行。”
简意咬了下唇:“为什么?”
这世界真真假假看不分明,哪有那么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为什么。
靳砚琛沉吟了一会儿,想不通其中缘由,他也是第一次招这样的小姑娘,也就似真似假逗她开心。
“这不是简老师你还没教到这步。”
——
可能悲伤的情绪就是一个积攒的过程,不管压抑在心里多久都不会消散,可是只要痛痛快快哭一场,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简意早上从东郊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靳砚琛的踪迹。
五层的别墅他也真是豪气,暖气就这么足足的开着,踩在地毯上好像置身柔软的云层,不经意拉动垂落肩头的丝绸睡衣。
简意怔怔的在想,她居然真的能和靳砚琛这样的男人谈一场纯的不能再纯的恋爱。
楼下的打扫阿姨还没有走,看见她来了就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煮好的鸡蛋笑眯眯地递过来,“靳先生说哭过的眼睛一定要热敷一下再走。”
简意脸蓦然一红,想到自己昨天的窘态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偏偏靳砚琛还坏心思撑着手臂逗她说,“我们小意真是小姑娘,哭起来也娇气。”
她当时被羞得受不了,扑着不许他再说。
靳砚琛慢悠悠抓住她手腕,让她答应今天不许再哭才肯将这件事忘记。
简意自然不会再哭,人生屈指可数的几次落泪,就这么好巧不巧的都在他面前,简意不知道该不该赞这缘分巧妙,还是上天有意让她在他面前出糗。
出东郊的时候,白红梅打来了电话。
简意瞥了一眼,情绪一下冷却,她迟疑了下,接了电话。
“是意意吗?”
简意说:“你连你女儿电话都记不得吗?”
白红梅声音稍弱:“这不是不常打……中午你姨妈一家要来吃饭,你一起回来吧?”
“我不去。”
简意语气提起来,稍显尖锐,“我不想见到那个男人。”
“都是过去的事情,马上要过年了你也回来和你爸认个错……而且你弟上学的事情要麻烦你姨父帮忙呢,你就当为了你弟弟回来一趟成不?”
话说到这份上,简意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京都的天色依旧是灰暗暗的一层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透进光。
饭店定在离东郊不远的地方,收到了地址简意直接打车过去了。
坐在出租车后面,恶心感和眩晕感一阵阵传来,她暗嗤自己真是被靳砚琛娇养了习性,只是稍显颠簸的一段路,她居然开始眷恋起他永远平缓舒适的车技。
简意今天愿意来参加这场饭局其实是因为她的姨母白芳华。
她是白红梅最小的妹妹,读过大学有体面的工作,在简意很长一段灰暗的时光里,白芳华短暂的成为过她人生的灯塔。
在和简乘风因为填报志愿的事情决裂的时候,最后差上的两干块学费,就是白芳华悄悄塞给她的。
白芳华告诉她:“女孩子要自强,好好读书,将来会走出去,有自己生活的。”
踏进那扇门比简意想象的要艰难很多,想到那个令她作呕的男人,她指尖深深嵌入手心,浑身上下猛烈颤抖。
几番控制住恶心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白芳华坐在门边,看见她来了,很热情地把她拉到身边。
“这是我们意意吗,一年没见了,长成漂亮大姑娘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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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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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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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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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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