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长蛇,二刀出水,三刀云龙…”
他小声嘟囔着十三刀招式,练错了就重来,倒地就站起,身上的刀伤一次次被抻开,刺骨之痛时时传来。
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将脑袋插进草地里小声啜泣起来。
“老孙…对不起,我是废物,不能为你报仇,无法替你女儿讨债,对不起…”
他不止一次地暗暗埋怨自己无能,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一次次地嘟囔着:“老孙对不起,老孙对不起。”
“真没想到,杨公子挺重情义啊!”
这时从树上飘来一句嘲讽之音,这声音很是熟悉。
关平?杨玄松赶忙擦干眼角泪痕,回头望去,果然是关平。m.χIùmЬ.CǒM
“关平,你没走?”
杨玄松惊讶的情绪中饱含激动,关平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双脚踏地,不沾一片尘埃,黑夜里一袭白衣更是耀眼,唯独不变的还是她那冷如冰霜的表情。
面对杨玄松的质疑关平没有半点回应,随后一掌打来,直接把杨玄松按在地上,什么情况?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果然关平将杨玄松上身外衣轻轻剥开,杨玄松的小心脏砰砰直跳,女人他见的多了,可像关平这样的侠女倒是很少见,若能一亲芳泽,也是别有洞天,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过瘾。
可他杨玄松终究是错付了,因为关平随后又捡起一根枯木枝,她让杨玄松用嘴叼好,然后掏出金疮药,她是在给杨玄松包扎伤口。
猛烈的药劲儿把杨玄松疼的冷汗直冒,枯木枝被他咬的咔咔直响。包扎完毕,关平拍了拍双手,坐了下来,而杨玄松早就疼得瘫倒在草地之上,原来是他想多了,为掩饰这极度的尴尬,杨玄松低声道:“谢谢你!”
关平依旧没有回应,不过望着关平那迷人的背影,杨玄松嘴角微翘,尤其关平坐在草地上那丝滑的曲线,更是养眼。
“地上凉!”
关平闻言警觉地侧身冲着杨玄松,随后剑柄以极快的速度直抵杨玄松下颚。
又来这招,杨玄松无奈摊手,表示自己很老实,除了眼睛有点猥琐,其他的只是想想而已。
“你给我老实点!”
关平终于开口,而且这也太语出惊人了,难道杨玄松在她面前的色狼人设这辈子都抹不掉了。
“那些都是老孙胡诌的,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冤啊我。”
一提起老孙,杨玄松就不由得心酸,整个人瞬间失落起来,低着脑袋不再辩解,他不想把老孙的痕迹从心中抹去,色狼就色狼吧!这也算老孙给他留下的念想。
见杨玄松那副怂样,关平慢慢收回宝剑。
这时杨玄松冲关平怯怯问道:“你说我是废物吗?”
关平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杨玄松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失望的杨玄松从地上艰难站起,走到一颗大树之下,顺手揪下一片树叶,然后又靠在树下,双手扶着树叶含在嘴里,神奇的是他竟然吹出一曲旋律美妙的忧伤之音。
听着杨玄松用树叶吹出的忧伤之音,关平突然愣神,脑海里一稚嫩模样的少年一闪而过。
“小妹妹,别哭了,我用树叶给你学鸟叫。”
伴随着那忧伤之音结束,关平才被拉回现实,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会用树叶学鸟鸣吗?”
杨玄松若有所思道:“当然会了。”
记得那还是十年前,在大蜀与南国的边界,他为了哄一个爱哭的小女孩,确实用树叶学过鸟鸣。
说着杨玄松抬起胳膊,再次吹响树叶,果然各种鸟叫声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
一旁的关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救她母女二人于危难的稚嫩少年竟然是杨玄松这个浪荡子,演奏结束,杨玄松扔下树叶,冲关平得意道:“怎么样,像不像?”
“像!”
关平只吐出一个字,表面上她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可她的内心早已心乱如麻。
然后关平又冲杨玄松问了一句。
“你真的想习武。”
“很想!”
杨玄松回答的干脆利落,不为别的,只为老孙一家讨个公道。
“我可以教你。”
关平此言一出,杨玄松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了,多次仗义相助,及时出手救他小命,即便她关平真是杨老头给自己安排的暗子,但她也不至于像杨安一样掏心掏肺吧!
“为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的帮我。”
杨玄松非常感激同样也非常好奇,他这浪荡公子哥到底是何德何能啊!关平沉思片刻,十年前,就在南国与大蜀边界的烟雨亭前,一个小女孩和身患重病的母亲坐在烟雨亭里等待父亲归来,谁知一阵烟尘飞过,一群铁骑踏土而来,为首将军手持寒铁枪,腰挂辽刀,胯下枣红大马,当他发现烟雨亭中有人时,立刻一枪指去,率领铁骑杀向烟雨亭。
可等他们靠近时才发现竟然是一对母女,将军有些不忍,可是当时南蜀大战一触即发,万一是大蜀细作,岂不害了三军,无奈将军只好痛下杀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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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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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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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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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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