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罗载人登月是人类走向太空的伟大壮举,大大推动了a国科学事业的进步。对华国而言,对撞机项目堪与登月项目相媲美,直接或间接的推动人类其他应用科学的发展。”
杨贻桐在会议讲台上,庄重而又自信的说道:“根据目前的日程表,中国的大型对撞机cepc将会在2021年开建,预计到2035至2045年间,我们除了探讨希格斯场机制外,还将研究一些奇异的物质形态,比如说还未得到证实的暗物质粒子......”
“正如杨院士所说,对撞机将会扩大我们对物质认知的视野。”来自美国费城实验室的内森.塞伯格,待杨院士报告完毕,他走向讲台作了一下补充,“在未来寻找暗物质的众多方法中,高能加速器自有其独到之处。它可以制造某些粒子,以重现宇宙诞生之初必曾出现过的场景。”
天花顶上的枫叶标志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洒向会场的每一位科学家,随着一声声热烈的鼓掌声,这次的香山会议经过一天的研究报告终于结束了。
杨贻桐院士搭乘一辆蓝皮出租车,驶向中科院高能所国家实验室。
在地下三百米的深处,一束电子流在超导磁铁环形隧道中反向运行,与另外一束接近光速的正电子流发生巨大撞击,其产生的巨大能量数据传送至北京谱仪控制室(besiii)。
控制室里传来了一阵阵研究员按键盘的声音,他们一丝不苟地盯着眼前一长排闪动着数据流信息的电脑屏幕,并用身旁的高频摄像机记录着屏幕里的电子信号图像。
这些电脑屏幕发出或明或暗的光线,打在了一位年轻人的面孔上,他就是盘天一,是杨教授比较受青睐的研究生之一。他来监控室是来找杨贻桐教授探讨毕业论文的。
“你好!是来找杨教授的吧?”
一位年长的研究员调节着手中的摄像机,望着面前似乎很面熟的盘天一,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他今天早上参加香山会议去了,他临走前嘱咐我让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顺便参观一下我们高能所自主设计建造的粒子探测器besiii。”
那位年长的研究员用手指了指电脑监控画面,一条用超导磁铁储存环搭建而成的隧道,伸向远处尽头。
“是的,是杨教授约我来这里的!”
盘天一走到长条桌监控台,用手抚摸了一下屏幕旁的数字图案,“据说,我们正准备建造一个全世界最大的粒子加速器,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一种全新的粒子物理标准模型?”
“从你欣喜的目光中,我猜测到你对这些实验操作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那位研究员放下手中的设备,走向盘天一略微惆怅地说道,“不过很可惜,全世界最大的对撞机要在2035年以后竣工运行了,届时你们作为新时代的研究员,将会有更多机会来探讨物理学未知的领域。而那时的我们,也许呆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看着央视新闻,为国家取得重大的科学成就而欢呼鼓掌呢......”
“我确实很感兴趣......”盘天一轻声应答,收起喜悦的目光。然后他仔细地环视了一下监测室,独自走到光线的暗处,鼻子一阵酸楚,眼角微微湿润起来。
岁月的变化总是无情的,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从事科学研究工作。就在昨天,他从姐姐红儿那里得知,父亲患重病住院的消息,噩耗折磨了他一整个夜晚,现在他急着要见到杨院长,准备申请毕业的事情。
所以,今天不光是他找杨教授讨论毕业论文的事情,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隐隐地催促着他要做出艰难的选择。
“盘天一,你的论文写得很不错,怎么一副痛苦抑郁的样子啊?”这时候,杨贻桐教授披着夜色,从外面走入谱仪控制室,轻轻地咳嗽一声。
“杨教授,我的自主无方向实验项目耗时半年,经过大量文献的阅读总结以及科学地实践论证,我把毕业论文命名为《意识观测与干涉,引发克莱因时空映射!》,希望把它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自然》杂志上。”盘天一从忧伤中恢复正常的精神状态,转身来到杨教授面前,认真地说道。
“前几天,我已经查阅了你的学术论述,并和潘云院长交换了观点......可是,这已经超出了你的研究范围......”杨教授无奈地看着盘天一,沉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他来到了室外的一处开阔的草地上。
“从薛定谔的猫实验猜想得到,在观察前,微观量子呈现不确定的叠加状态;通过观察后,量子概率云会坍缩为确定状态的粒子。粒子从叠加态到单一确定态,取决于意识是否参与了观察。最终得出结论,意识可以干涉塑造能量,转化为我们能认知的物理空间。”
“是的,杨教授!这是我的思想观点之一。”盘天一抬头仰望一下星空,轻轻地感受着来自秋风的寒凉。
“当前,全世界的物理学家提出了各种科学理论和假说,它们在实验室里要么经受住考验,得到了修补与完善,比如说相对论;要么未能经受住实验检测,与客观观测差之千里,得到了伪命题。所以意识与空间互为因果、互为主体、互为包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类似克莱因瓶的几何拓扑空间,也类似二维平面的周易阴阳图!”
“克莱因几何空间,周易阴阳平面?这使你的学术观点看起来更加形象而易于理解。意识观测可以影响时空事件,而宇宙的世界映象却改变着我们的认知以及意识形态。”
杨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盘天一,困惑道,“我不懂,这些学术理论对你而言,有何意义?对目前的人类而言,又有什么深远影响呢?”
“也许,克莱因时空映射对目前的人类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盘天一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周围的夜幕显得一片宁静。
他跟随杨教授通过大厦电梯,来到了天台上,接着打破沉默。“不过......对于文明集体意识而言,它是这个世界客观存在的基础。有了意识的参与,这个宇宙才会投射出多维时空和各种智慧文明。”
“你的思想确实很独特、很超前。不过,我反对你把它发表在《自然》期刊上,不如把它留给国家超自然异能局研究比较合适。”
杨教授深知盘天一拥有异于常人的意念超能力,对于他的学术观点虽然还无法完全理解与认同,但这并不意味着将来它是一个谬论。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克莱因时空效应会被人类掌控并加以利用,那时的人类会更加注重精神内在的发展。
“你明天的论文答辩不用进行了,硕士学位我也替你申请好了。如果将来再回到中科院,你当然还可以继续攻读博士学位......”杨教授接着补充道,看着盘天一脸上露出了惋惜神色。“你父亲的病确实很严重,希望你回去好好陪陪他,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人生。”
“杨教授,我十分地感谢您!我想我的学习生涯就到此为止吧!”盘天一站在杨教授面前深鞠一躬,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
杨贻桐略带困惑地注视着盘天一,心里在反复地理解着他最后所说的话,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这座大厦,最终他还是没有猜透盘天一的内心。只见他对着夜风,低声说道:
“去吧,孩子!你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两天之后,盘天一赶到xz市人民医院。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药水味。盘天一站在手术室的门外,在不安地想象着父亲躺在手术台上的情景,一时间,那令人讨厌的刀口、血液、以及那令人恐慌的肿瘤,都无情地纷纷涌入他的脑海中。
这种来自医院的不舒服感,在他十二岁的那年已经出现过了。当时是他自己躺在手术室里,意识处于半清醒状态,他看见明亮的灯光变成了血红色,医生的手术刀在自己的眼睛里动来动去,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也就是他十二岁那年,母亲永远地离开了他,仿佛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在盘天一的心里隐隐地埋下了自责悔恨的种子。
盘天一记得母亲曾算过卦:这孩子命里存天定,每逢六倍年就会遇到一小坎,遇到九倍年就会碰到一次鸿运。琇書蛧
现在正好是盘天一的二十六岁生日,噩耗也许因为某些原因推迟了,但不久后,死神终会夺走他父亲的灵魂。
次日早上,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盘玉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然后再送进隔壁的病号房内,安心调养。
“盘玉的家属在吗?手术很成功!”
“医生辛苦了,非常感谢你们!”
盘天一姐弟俩得知父亲手术很成功,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们走到医生和护士面前,深表感谢。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盘天一的父亲忍着疼痛很积极地下床努力走动,目的就是想让体内的伤口尽快愈合起来。
这天下午,盘天一像往常一样搀扶着父亲在楼道里走动。窗外的夕阳在城市的上方,缓缓下落,留下橘红色的阳光,穿过医院的玻璃窗,洒在了他父亲苍白的脸上,似乎给他增加了几分血色和生机。
“天一,若父亲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只剩下你和红儿了。只可惜,那老家的房子到现在还没能翻新......”
盘天一的父亲蹒跚地走到窗台旁,手扶起白色的墙壁,看着窗外喧哗的街道,黯然地说道。“你要自强不息,好好地努力奋斗,因为你的身后还有一个完整的新家庭。”
“大......大,你别再说了。一切都会变好的!”盘天一看着父亲消瘦的背影,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一个月之后,盘天一的父亲永别了这个他还未曾放下的世间。
在盘龙村的南边坟地里,一条公路从北向南贯穿延伸。母亲的坟堆在路的东边,父亲的坟头在路的西面,正如天上银河两岸的织女和牛郎星一样,永远再也无法相聚相会!
岁月的安排似乎早已注定,一种疏远和离愁在无形地推动着命运的车轮,不断向前走,不断向前走。
在年末的除夕夜里,小时候的快乐已经远去。
盘天一来到母亲的坟头前,对着身后的韩羽婷说道,“这是娘的坟头,来,我带你第一次见见娘!”
韩羽婷自从嫁给盘天一,还真没有在坟前跪拜过娘呢,只见她颔首低眉跪拜在坟前,“娘,儿媳来看您来了!”
一篮子的纸钱烧完后,盘天一再次抬头仰望满天星,只见猎户座星群又出现在南天的夜空中。
“天哥,你真的打算去魔都创业吗?”韩羽婷身着雪白色的羽绒服,甜美的双目里闪烁着星星的光芒。
“是的,我已经思考了很久,准备离开生我养我的盘龙村,去寻找我的第四个愿望!”盘天一轻轻地把妻子搂入怀中,仰望着猎户座星群,坚定地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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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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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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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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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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