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盘天一来到这所大学,紧张而又严肃,快速地适应了校园新生活。
在校园外一栋公寓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这是盘天一托熟人从即将毕业的学长那里买到的。此时,他戴着一副墨镜,身着浅灰色休闲西服,整装待发准备约见一个人。
临行前,他拨通对方的电话,甜蜜帅气的脸上顿时惊呆了,韩羽婷告知了她母亲归来的消息,虽然事实出人意料,但他还是充满期待,希望给岳母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白色小轿车启动,穿过学校旁的教堂,欢快地驶向小麦平原。
第一次约见女朋友是在一个月前,而今天恰逢周末,是约见女朋友的良好时机。
但是,他紧皱双眉,心情忐忑,不得不去面对未来的丈母娘......
盘天一刚来美国时,韩羽婷得知消息,便第一时间赶往洛杉矶国际机场,为他接风洗尘。并带着他,来到密歇根州安娜堡小城镇的一栋别墅里,温馨地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
此时的韩羽婷伫立窗前,一颗思念的心在砰砰地直跳。她透过鲜红的海棠花,望见一辆白色的小轿车,缓缓地停在了别墅前。
叮铃铃,一阵门铃声响起。
“天哥,你来啦!”
白漆木门被打开,出现一张白皙俊美的脸蛋。只见韩羽婷穿着粉色的露肚衫,步态轻盈走向前,悄悄扑入他的怀中。
“羽婷,几天不见真的好想念你啊!”
盘天一提着水果袋和盒装女士高跟鞋,来不及擦拭脸颊汗水,被她抱着呆愣在门口。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物品,双手紧紧地抱起她,如干柴烈火般索吻起来。
一年时间的分离,并没有减淡彼此之间的感情。再次见面,两个人通过心灵感应,更加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种用文字难以表达的思念和默契。
“婷儿,赶快进来!”
一位仪容姣好的中年妇女,站在别墅窗帘内,向外观察并不满地喊着女儿的名字。
她是就是韩云教授,一周前她从洪都拉斯科潘,完成考古研究工作,回来休息调整一段时间,再返回密歇根大学继续教学科研工作。
韩羽婷领着盘天一进入屋内,精美的吊灯散发着温馨的黄光,照亮四周米白色的墙壁。
“伯母好!”
盘天一带着满脸笑容,对着面前不带一丝表情的韩云鞠躬点头道。
韩云用她那苛刻的目光,从上到下挑剔地打量着女儿的男朋友。只见盘天一穿着灰色的休闲西服,戴着一副金属黑边眼镜,正战战兢兢地看着光滑洁净的木地板。
然后,她冷哼一声,走入厨房,开始准备午餐。
看到母亲一脸冷漠嫌弃的样子,韩羽婷撇撇嘴无奈得走到他跟前,示意他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番。
“岳母今天看起来很不高兴!”
盘天一眉宇紧皱,小声委屈道,“难道我有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吗?”
“好啦,你不要多想了!”
韩羽婷拉着他的手臂,轻声安慰,并狠狠地盯着他,那双会说话的美眸,似乎传递着曾经的爱与誓言。
盘天一心领神会地看着她,点头回应,以此下定决心试图通过岳母的考验。
午饭过后,盘天一拉着韩羽婷的小手,进入隔间侧卧,催促她试穿一下给她买的鞋子。xiumb.com
这个时候,韩云拿着拖把,悄悄地走入侧卧,故意在盘天一的脚下拖来拖去。心想年轻人太冲动了,这关系进展得也太快了,得严厉地考验一番他们,并面无表情地暗示道:
“小伙子,你们都还年轻,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才是你首要的职责和使命!”
盘天一咧了咧嘴干笑一声:“伯母说得对,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接着,韩云目光冷冷地撇过盘天一,对正在试穿白色高跟鞋的女儿说:“这双白色高跟凉鞋不太适合你,你还是让盘天一退还回去吧!”
“天哥,用心买的鞋子很合脚,也很好看!”
韩羽婷闻声惊愕不已,用一种祈求的目光望着母亲。然后迈起优美的步伐,踩着木地板咔嗒地来回走动,以来向母亲表明,她真的很喜欢这双高跟凉鞋。
盘天一惊慌失措地看着母女俩,面对岳母的不满和刁难,他煎熬的忍受着。自卑与孤独感快速突袭周身,使美好的心情顿时变成巨石,快速坠落湖底。一想到贫穷落后的出身,再对比一下住在豪宅里的韩羽婷,确实有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强烈地抑制住即将流出的委屈泪水,然后坦然地面对岳母。
“对不起!岳母,后天学校还有一堂论文交流课,我先失陪告辞了。”
盘天一说完,转身走向客厅门口,韩羽婷慌忙追上。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原本想给我的妈妈一个惊喜,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羽婷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腕,示意他今晚住在这里,“天空阴云密布,看样子快要下大雨了,不如留下来。”
盘天一站在门口短暂地停留片刻,心想开车三四个小时才来到这里,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急着返回。
他看了看韩羽婷,再瞄了瞄她身后的客厅门,试图问道:
“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住在侧卧里面,反正也是一直空着。”韩羽婷点头微笑道。
“学习任务比较重要!”
韩云优雅端庄地走出来,脸上露出与之不相称的苛刻与不满,手里提着他买来的水果袋,“这些水果很有营养,只可惜我们不常吃,你还是拿回去自己解决吧!”
“不,不,伯母你们留着吧!这种水果美容养颜,延年益寿。我特意为你们买的!”
盘天一边说边往后退,如果再不走的话,这送上门的东西岂不是都要自己兜着拿回来吗。
这是不可能的。
盘天一坐上小轿车,头也不回地猛踩油门,看着后视镜紧紧追赶的韩羽婷,用心灵感应传递信息给她:韩羽婷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他失落地离开安娜堡小城镇,沿着平原上一条笔直的公路,尽情狂飙,驶向远处人烟稀少的山丘。
远处的地平线升起一层高高的火山云,在绿色的大地上投射出森寒的阴影,顿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快速地覆盖住公路上疾驰的小轿车。
忽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轮胎摩擦地面,在柏油路上留下长长的擦痕。
盘天一坐在驾座上惊出一身冷汗,心神不宁地盯着站在路中央模糊的人影,那人似乎受了点枪伤正吃力地靠近车前。
只见他穿着一身沾染血迹和泥垢的白褂,吃力地拍打着副驾车窗,对窗内嘶哑地哀求道。
“救救我!救救我!”
没等盘天一反应过来,他就昏迷晕倒在车外的路面上,眼神里似乎透露着痛苦与绝望。
盘天一走下车向四周望了望,不见任何人影和车辆,然后仔细地观察着那位倒在地上的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银边大花镜,秃顶的发束在风中变得更加拧乱不堪。
一种华夏人特有的淳朴和善良,让他下决心去救助这位素未谋面的异乡外国人。
天空的小雨渐渐停歇,远处黑压压的火山云慢慢消散,而隐藏在云层里的雪茄状飞行器,随着白色汽车的远去,也慢慢隐身消失于天际。
盘天一驾驶着小汽车,来到福特海斯州立大学外租住的单栋公寓。
一杯白色的牛奶倒入透明的玻璃杯里,盘天一把它放在秃顶白发陌生人身旁的茶几上。只见那位陌生人双肘撑起身子,吃痛地从沙发上坐起。
“谢谢你救了我!我是帕克教授!”
陌生老头憔悴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获得重生的笑容,“东方的朋友怎么称呼你?”
“我叫盘天一!是附近大学的转换生!”
盘天一充满疑惑而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荒郊野岭里,而且还受了轻微枪伤?”
“那是个脱离道德与文明的鬼地方,我被雇佣兵追着逃了出来!”
帕克教授突然中断交流的思维,皱了皱眉头善意地提醒道:“这事儿你最好收起好奇心,知道的秘密越多,反而对你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盘天一会意地点点头微笑,收起继续询问的心思,从衣柜里拿出很久没穿了的外套递给他,指了指他身上布满脏污血迹的白褂,并示意他换下来。
“pan,谢谢你!”帕克接过深蓝色外套,开心地试穿着。
“或许这就是缘分,我以前结识了几位来自华夏的朋友,她们居住在密歇根州,有机会带你们认识一下。”
“谢谢帕克教授!我希望多结识些新朋友,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
望着帕克那双真诚坦然的目光,盘天一颔首微笑,饮起手中的咖啡,并走到窗前,向马路对面的人群望去。
此时,几位陌生的黑衣男子正徜徉在路边,偶尔面朝这栋公寓,投来监视的目光。
“看到了吧,他们是中央情报机构的人员,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抓走!”
帕克教授此时恢复精神状态,没有了受伤时的落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趁盘天一不注意,他把一张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插入书架上的书本中,并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打搅了pan。不过你的英文名字怎么称呼?”
“ra......randy!”窗外的细雨飘来,被风吹进他的喉咙,盘天一咳咳嗽嗽地读出自己的英文名。
“ra......?”帕克用惊悸的眼神看了看他。
“randy!”盘天一重复道。
“randy,认识你我很高兴!”
帕克教授拥抱一下盘天一,然后告别离去。
两天过后,盘天一走出生命科学院教学大楼,穿过风景宜人的校园,独自向校外的公寓走去。
一道陌生的目光扫过盘天一的背影,潜意识比较敏感的他,霎时警觉地向身后查看,发现一位陌生的西装男子转身走入旁边的咖啡厅。
盘天一心想这些人是冲着帕克教授而来的,与自己并无多大关联。
也许,是自己多虑多心了,他摇摇头并没放在心上。
像往常一样,盘天一回到公寓首先要阅读一下书籍,然后把知识要点输入笔记本电脑里。
他津津有味地翻阅着还未读完的《文明历史》,一行被波浪线标注的文字映入眼帘:
创世完成后,上帝并没有停下他创造的活动,依旧照着自己的形象塑造着这个世界。
上帝仍然滔滔不绝,必与你们同在。
一张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不经意间从书中滑落,跌落在硬质木板上,跳着优美的华尔兹。
盘天一注视着精致的储存卡,上面凸显着一个人型的裸体线条。好奇心驱使下,把储存卡插入电脑,一组未加密的视频出现在电脑桌面上。
他有点犹豫,直接浏览视频似乎有点不妥,又看了看旁边的纸条,上面醒目地写着:
为了自身的安全,切记保密!保密!保密!
当你浏览这些影像资料后,请不要震惊。为了自身的安全,请予以保密!并把它转交给我信任的朋友韩云教授,地址密歇根州xxx,非常感谢!
盘天一静悄悄地打开无声影像,屏息凝神地观看着。
在一座封闭的地下生物实验室内,一位麻醉的伤残士兵躺在一张窄小的手术床上,戴着氧气呼吸罩,蓝色的瞳孔盯着上方的白光灯。旁边的白褂人员检测血压仪器,开启电锯并切割他残缺的小腿,然后再从盛满液体的玻璃器皿中拿出一只完好的肢体,再给他缝合接上......
这段视频似乎普普通通,不足以引起的他的注意,那么下面一段视频绝对会引起他的震颤。
在同样的生物实验室内,帕克教授穿着大白褂,惶恐地站在手术台前,一只大猩猩破开了整个天庭盖头骨,正痛苦凄厉的挣扎着。
旁边的两位彪悍士兵手持枪械,绑来一位周身充满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男子。接着,他被注射了麻醉药物,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床上,听着旁边大猩猩刺耳的尖叫声。接下来,他的命运如同大猩猩一样会被人刨开头颅,进行人与动物的大脑互换测试实验。
一支手枪扣准了帕克教授的太阳穴,视频中出现一位肌肉横生的黑衣男子:“按照我说的立即照做,不然躺在那里的就是你的老婆或者孩子!”
......
视频再次切换,帕克教授瘫坐在实验室内,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在他身后高大空旷的实验室内,摆放着一行行玻璃缸培养液,里面装着人类的大脑或者改造身躯,当然还有动物的改造躯体。这些两人多高的培养缸,密密麻麻,成行成列地竖立在地面,一直延伸到幽暗的甬道尽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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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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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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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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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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