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天机不可泄露?”

  “……”

  傅轻宴没有刨根问底,伸手揽过南星的肩轻轻拍了下。

  “我忽然有个很离谱的想法。”

  “什么?”

  “如果霍酒酒和祁玉堂是一对,那就有意思了。”

  南星欲言又止。

  她感觉傅轻宴还挺有算命天赋的。

  要不哪天收他当徒弟算了……

  ……

  惨遭禁足的祁宝儿每天都在等傅轻宴联系她。

  毕竟男人说了会调查她的登岛记录。

  而她也早就料到这一点,提前买通了岛上的人,添加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如果傅轻宴说话算话,一定会来答谢她。

  这天上午,祁宝儿终于等来好消息。

  佣人敲了敲她的房门,道:“小姐,江助理来了,说是来给您送谢礼的。”

  祁宝儿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知道了,让他稍等一下,我收拾好就下去。”

  休息日,祁建明和高媚都在。

  两人不知道小丸子的事,以为祁宝儿又惹了什么麻烦。

  但看到江岑心平气和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高媚犹豫片刻,忍不住问:“阿宴为什么要给宝儿送谢礼?”

  “祁小姐没告诉您吗?十六年前傅总去玉壶岛旅游,差点儿被岛上的黑熊咬死,是祁小姐救了他的命。”

  “什么?”高媚一愣。

  祁宝儿救过傅轻宴的命?

  她怎么不知道……

  “看祁太太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高媚回过神来,讪笑:“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江岑眼眸无波。

  心道,不愧是母女俩。

  找的借口都如出一辙。

  祁建明意识到不对,话锋一转:“小江,别站着了,我让佣人给你泡壶茶……”

  “不用,我送完东西就走。”

  正说着,祁宝儿来到客厅。

  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看到江岑迫不及待问:“江助理,傅三少是不是查到我的登岛信息了?”

  江岑点头,“玉壶岛的确有您的登岛信息,傅总感念您当年舍命相救,特意让我来送谢礼。”

  祁宝儿心中暗喜。

  她不指望傅轻宴能送她房子车子之类的,毕竟祁家也不差这点钱。

  但她还是希望傅轻宴能送她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至少对得起小丸子这个身份。

  在祁宝儿期待的目光中,江岑示意手下,将一个长方形盒状物放到桌上。

  盒上蒙着黑缎,祁宝儿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不过从盒子的大小不难推断,应该是摆件之类的。

  祁宝儿忽然想到傅氏集团旗下珠宝公司前不久新推出一款水晶天鹅。

  她很喜欢那款水晶天鹅,还发过朋友圈。

  难道傅轻宴打探到了她的喜好,特意投其所好?

  想到这,祁宝儿心如擂鼓,脸也更红了。

  “傅总嘱咐,一定要将这个东西亲自交给祁小姐,还说这份礼物和祁小姐很适配。”

  高媚闻言和祁建明交换目光。

  难道真是他们想多了?

  傅轻宴这么说,应该是很重视这份礼物。

  说不定祁宝儿小时候真救过傅轻宴的命,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想着,高媚连忙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阿宴送你的礼物?”

  祁宝儿也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

  她三两步上前,将黑缎掀开一半。

  然而。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祁建明:“怎么了?”

  祁宝儿没有回答,而是放下黑缎,看向江岑。

  “江助理,傅三少送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呢?”

  江岑面不改色道:“傅总怀疑您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送它过来帮您镇宅驱邪。”xǐυmь.℃òm

  “……”

  高媚实在太好奇了。

  她一把掀开黑缎。

  只见下面是一个玻璃罩,里面赫然是一尊关公像!

  如果只是单纯的关公像倒也没什么。

  偏偏这关公像十分眼熟……

  祁玉堂恰好路过客厅,看到桌上的关公像奇怪道:“这不是我送给傅轻宴的吗,怎么又还回来了?”

  这尊关公像有年头了。

  印象里还是傅轻宴刚接手公司那会儿他送的。

  祁宝儿听到这话脸更黑了。

  傅轻宴送她关公就算了,竟然还是祁玉堂之前送给他的!

  这算什么?

  借花献佛?

  江岑早已想好说辞,淡淡道:“许是祁少爷看花眼了吧,这不是同一尊,是傅总特意买来送给祁小姐的。”

  祁玉堂不信邪,快步走到关公像旁边,凑到玻璃罩前面往里看。

  紧接着“啧”了一声,“傅轻宴老眼昏花了吧?这明明就是同一尊,上面的划痕都一样。”

  祁宝儿:“……”

  祁建明和高媚:“……”

  祁玉堂后知后觉抬起头,发现家人表情各异,挠了挠头:“怎么了这是,都看着我干什么?”

  明明是傅轻宴抽疯把关公像退回来,关他什么事?

  碍于江岑在场,祁建明不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道:“阿宴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小江,你还是把它拿走吧。”

  祁家虽然忌惮傅家的势力。

  但这种明晃晃的羞辱,总不能照单全收。

  不然事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搁?

  “我只是奉命办事,还请祁总不要为难。”江岑微微颔首,而后看向祁宝儿,“谢礼已经送到,接下来,您和傅总之间就互不相欠了。”

  “什么?!”

  祁宝儿一惊。

  昔日良好素养荡然无存。

  她捏紧拳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这么打发我?江助理,麻烦你转告傅轻宴,他这样会让我后悔救他。”

  听到祁宝儿这么说,江岑只笑了笑:“不知道祁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真言符的东西?”

  “……”

  “当初司颜隐瞒去鬼庙乱拜的事,在真言符的作用下说了实话,后来就被司总赶出了司家。”江岑顿了顿,“不得不说,那东西还是挺厉害的。”

  “………”

  虽然江岑没明说,但祁宝儿听出他是在威胁自己。

  那个真言符……

  之前司颜跟她说南星用一道符让她胡言乱语。

  原来胡言乱语是假,说实话才是真?

  祁宝儿没想到南星还有这样的本事,顿时有些后怕。

  要是她在办公室就对她用了那种符,那她岂不是当场就露馅了?

  难怪傅轻宴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优待。

  祁宝儿再次看向桌上的关公像,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江岑离开后,他命令佣人把关公像放进地下室。

  “这……”佣人有些犹豫,“神像放地下室不太好吧?”

  “那就送人,反正我不想看见它!”

  佣人不敢忤逆,连忙抱着礼物退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祁宝儿的助理忽然打电话过来,说画展出事了。

  “宝儿姐,画展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的画被毁了好几张!”

  “什么?!”

  祁宝儿大惊失色。

  上次她办完画展,那些画就放在展馆了。

  原本打算祁建明解了她的禁足后再办第二场,结果却发生这种事。

  “我们调了监控,没人进出展馆,毁掉的画都是监控死角的,宝儿姐,你快来看看吧。”

  祁宝儿挂了电话,求祁建明让她去一趟展馆。

  “那些画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保证不会乱跑,处理完问题就回来。”

  祁建明想了想,对祁玉堂道:“你送宝儿过去。”

  “可公司还有事呢……”

  “让你送就送!”

  祁玉堂感到无奈,却也只能听从祁建明的安排。

  ……

  画展。

  助理把损坏的画拿给祁宝儿看。

  只见画上被涂满黑漆漆的颜料,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怎么会这样?”祁宝儿脸色苍白。

  这些画都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你们确定把每一个监控都看了吗?”祁玉堂问。

  助理点点头,“监控我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问了门口保安,他也说没人进入展馆。”

  这些画昨晚还好好的。

  今天他们例行公事来检查,就变成这样了。

  这说明画是在夜里被毁的。

  祁玉堂思索片刻,问祁宝儿:“你到底弄了多少画灵?”

  祁宝儿愣了一秒,连忙道:“就一个。”

  一个画灵就需要她滴四十九天血。

  再多几个她也遭不住啊。

  “你确定吗?”

  “哥,你怀疑我?”

  “……”

  祁玉堂表情严肃。

  如果没有画灵和小丸子的事,祁宝儿在他眼里还是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但现在……

  “祁少爷,要不叫南星小姐过来看看呢?”助理弱弱道,“如果展馆真有什么脏东西,恐怕也只有南星小姐能解决了。”

  然而。

  没等祁宝儿表态,祁玉堂便摇头:“不行,她又不是祁氏员工,哪有一出事就叫她过来的道理。”

  “那怎么办?”祁宝儿急了,“要是那东西继续毁我的画,画展还怎么开?”

  “开不了就别开了。”

  “你……”

  祁宝儿气得眼睛都红了。

  祁玉堂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我看你的画被毁跟画灵脱不了关系,自己闯的祸自己收场吧。”

  祁玉堂说完就要走。

  见亲哥是真不打算管自己了,祁宝儿只觉得心跳一阵失速。

  紧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宝儿姐!”助理一惊。

  祁玉堂停下脚步。

  回头,竟发现祁宝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心脏一紧,快步折返扶起祁宝儿。

  “快,叫救护车!”

  ……

  医院里。

  祁宝儿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

  医生将祁玉堂叫到办公室,忧心忡忡道:“祁小姐做过心脏手术,不宜动怒,还好今天送来的及时,否则……”

  医生没敢往后说。

  祁宝儿天生身体不好,上学的时候连八百米都跑不下来。

  虽然祁家有专门的营养师帮她调理,但体质还是比正常人差很多。

  祁玉堂心有余悸。

  回到病房,他看着不省人事的祁宝儿,忽然后悔跟她说了重话。

  说到底,这是他的亲妹妹。

  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交代。

  “祁少爷,你真不打算帮宝儿姐了吗?”助理无助地看向祁玉堂。

  祁宝儿和南星目前的关系剑拔弩张。

  如果祁玉堂不出面当说客,南星肯定不会帮忙。

  祁玉堂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助理接着道:“那些画都是宝儿姐的心血,有几幅还是她手受伤时画的,如果剩下的画再被毁,宝儿姐绝对会疯的。”

  闻言,祁玉堂有些心软。

  他道:“知道了,我一会儿问问南星。”

  ……

  祁玉堂来到医院楼下,犹豫再三还是给南星发了条信息。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如果南星不愿意帮忙,他就再不提这事。

  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南星的电话便打过来。

  祁玉堂连忙接通:“喂,南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道:“我可以帮忙,但作为条件,你需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一,我们永远只做朋友。二,保证祁小姐不再做出有损傅轻宴的事。”

  祁玉堂一愣。

  胸口微微发闷。

  这两个条件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扎心!

  他深呼吸,不死心道:“第二条很合理,但是第一条……”

  “祁少爷,我认为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南星打断他,“如果不能同时答应这两个条件,那就算了。”

  “……”

  祁玉堂欲哭无泪。

  但想到南星说他的正缘另有其人,又觉得自己死缠烂打的行为确实不太体面。

  也许对南星来说,他连备胎都算不上。

  一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男人整天在眼前乱晃,跟性骚扰也没什么区别。

  思及此,祁玉堂道:“好吧,我答应你。”

  他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南星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打算再热脸贴冷屁股。

  ……

  一小时后,两人在展馆碰面。

  刚一进门,南星便开口道:“是画灵干的。”

  初次来这里时,她只感觉有淡淡阴气从储藏室飘出来。

  但现在,整个展厅阴气蔓延。

  “可宝儿说她只召唤了一只画灵……”

  “祁小姐确实只召唤了一只画灵,但画灵并不是通过结血契而诞生,它们本就存在于画中,一只画灵出现,会使其他画也相继‘感染’。”

  祁玉堂大概听明白了。

  但还是有一点不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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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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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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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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