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宝儿看到司颜很惊讶。
她今天来这边参加画展,中途到酒店休息。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熟人。
“我……”司颜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顺着祁宝儿的话道,“对,我也住这儿。”
祁宝儿原本没多想。
直到她看见司颜按的楼层,眉梢微扬。
司家千金出来住酒店,竟然住在普通层?
而且,她身上穿着居家服,手里还拿着那么多东西。
看着不像是正常下榻。
倒像是被赶出家门的。
思忖间,电梯“叮”的一声停下。
门打开。
司颜逃命似的往外走。
“司颜。”祁宝儿叫住她,“我的房间在顶层a101,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
司颜“嗯”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电梯门关上。
祁宝儿玩味地勾起嘴角。
她掏出手机,打给祁玉堂。
“喂,哥,你猜我刚刚遇到谁了?”
“是司颜,她好像被赶出家门了。”
“好啦,我知道,不会离她太近的,真啰嗦。”
祁宝儿挂了电话,电梯也刚好停在顶层。
她拎着高定挎包走出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
南星回到房间,打开相册,抽出那张傅轻宴在玉壶岛拍的照片。
像往常一样,把手放在照片上,闭眼感应。
照片中有微弱的灵力流动。
但只是短短一瞬,便消失不见。
南星睁开双眼,有些悻悻。
她之所以对这张照片这么感兴趣,是因为她在看到照片的时候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曾经去过那个地方。
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仙云观,连山都没下过。
为了解开这个困惑,她把照片带了回来。
可惜,什么都感应不到。
或许是照片拍摄的时间过去太久。
又或许是傅轻宴在拍摄那张照片时并没有太多情绪。
总之,她感应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南星拿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随手放进自己的布包里。
……
傍晚,傅轻宴从公司回来。
佣人已经准备好晚饭,一家人难得聚齐。
就连隔三差五不着家的傅正阳也在。
庄韵然领着傅景天入座,表情麻木,看上去没什么气色。
傅从云和段清秋倒是一如既往的恩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偶尔询问一下女儿傅乔伊的功课,和傅正阳那边形成鲜明反差。
傅轻宴来到饭厅,第一眼没看见南星在哪。
视线梭巡一圈,才找到她。
今天的南星换了身衣服。
白色针织裙勾勒出窈窕纤细的身材。
脊背挺拔,纤腰盈盈一握。
脖子上还戴着精致的珍珠项链……
这风格,一看就是出自湛雪之手。
南星平时在家都是穿普通的卫衣长裤。
之前刚来傅家的时候,甚至天天穿着那身道袍。
如果不是颜值出类拔萃,往人群中一站,很快就会沦为背景板。
见傅轻宴的目光被南星吸引,湛雪勾了勾唇。
她就知道。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傅轻宴也不例外。
傅轻宴坐到南星身边,目光仍未从她身上挪走。
他很少看到南星穿得这么有“女人味”。
比起惊艳,更多的是猎奇。
饭菜上齐后,一家人开始用餐。
按照惯例,傅彧升会趁这个机会询问一下孩子们的近况。
“正阳,分公司那边很忙吗?看你最近都没怎么回家。”
傅正阳低着头,敷衍地“嗯”了一声。
“再忙也不能忽略孩子,景天还这么小,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你抽空多带他出去转转。”
“知道了。”
傅正阳嘴上这么说。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随便应付一下,根本没听进去。
庄韵然的脸色更难看了。
前阵子傅正阳隔三岔五出去住,她就觉得不对劲。
于是找了个私家侦探跟着傅正阳。
果然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
庄韵然拿着私家侦探给的地址去找,在一家咖啡厅找到了傅正阳的出轨对象。
对方是咖啡厅老板,三十岁出头,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
庄韵然很惊讶。
她以为傅正阳喜欢的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小白花,或是前凸后翘的性感少妇。
却没想到,他喜欢的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
庄韵然点了杯咖啡,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
她想了很久。
这几年为了拴住傅正阳的心,每天变着法的护肤,练瑜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却唯独没关心过自己的事业。
她兢兢业业做着豪门太太。
结果呢?
他喜欢上了有工作,有事业的女人。
庄韵然在暗中观察着咖啡厅老板,几次想上去揭穿她小三的身份,都忍下来了。
毕竟,傅正阳不爱她。
之所以能将就过,也是因为有傅景天。
要是真把傅正阳逼急了,她连金丝雀都没得做。
思绪回笼,庄韵然捏紧筷子,心里的委屈掺着饭往肚子里咽。
“阿宴,你那边怎么样,新项目还顺利吗?”傅彧升又问傅轻宴。
“还好。”傅轻宴顿了顿,没有把自己变倒霉的事告诉傅彧升。
当初在镜像世界里,是他自己选择站在南星身边。
就算时光倒流,他依然会这么做。
“你手上的那些工作尽量在年底处理完吧,免得耽误明年开春的婚礼。”
听到“婚礼”两个字,傅轻宴拿水杯的手一抖,险些被呛到。
南星淡淡看他一眼。
“哎呀,看把阿宴激动的,水都不会喝了。”湛雪笑眯眯地补刀。
南星抽了张纸巾递给傅轻宴。
傅轻宴接过纸巾,表情有些古怪。
原本他对结婚这事没什么实感。
想着反正是联姻,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但随着他和南星的关系越来越近,所谓的“应付”就成了一件纸上谈兵的事。
最重要的是。xǐυmь.℃òm
傅轻宴的目光落在南星清秀的侧脸上,墨眸微动。
他对这丫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反感。
也许是因为他很清楚,南星不像庄韵然那样是为了名利地位才嫁进傅家。
她只是为了活着。
倘若没有气运相连这回事,她恐怕会消失得比光还快。
“清秋,吃虾。”傅从云夹了两只虾放到段清秋盘子里。
段清秋说了声谢谢,又把其中一只夹给女儿傅乔伊。
看到这一幕,湛雪清了清嗓子,给傅轻宴递了个眼色。
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在说:你大哥打完样,该你了。
傅轻宴对湛雪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在她发话之前将几只虾夹到自己盘子里。
紧接着,戴上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剥了起来。
南星认真吃着碗里的饭,全然没有注意到傅轻宴的动作。
直到一只剥干净的虾放到她盘子里,才回过神来。
“吃吧。”傅轻宴声音很轻,继续手上的动作。
南星有些意外。
她记得上次湛雪让他给自己夹菜,傅轻宴的回答是:她自己没手吗?
结果这次,他竟然亲手给自己剥虾。
饭桌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一幕。
段清秋莞尔,“阿宴和弟妹的关系真不错。”
傅从云也道,“弟妹性格温顺,又救过阿宴的命,阿宴自然要宠着才是。”
庄韵然闻言,碗底都快戳烂了。
凭什么段清秋和南星就这么好命?
明明她也是傅家的少夫人。
怎么就活得跟个深宫怨妇似的?
庄韵然越想越委屈,饭菜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咽不下去。
心里更是有股无名火无处宣泄。
她看向在座的几个人。
段清秋是大少夫人,她说不得什么。
但南星不一样。
南星是晚辈。
她这个当嫂子的说几句也很正常。
想着。
庄韵然挺起腰杆,强行转移话题:
“南星,我看你妹妹和继母都上热搜了,到底怎么回事呀?”
表面是在关心。
实则是将话题引到她那一团糟的家事上。
南星听懂庄韵然的言外之意,坦然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网上都有,二嫂要是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可以去网上搜一下。”
庄韵然表情一僵。
似乎没想到南星会怼回来。
她微微捏拳,“你不就是司家人吗?问你不比上网搜方便吗?”
“我也只是半路被认回去的,对他们一家人知之甚少。”
南星用三言两语就和司家撇清关系。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
说她薄情寡义也好,借司家攀高枝也罢。
都无所谓。
看着南星一脸平静的样子,庄韵然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抖了抖唇,“这事我们知道,网上的人可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你是司家千金,是司颜的姐姐。”
“现在你又和阿宴订婚了,网上的人议论来议论去,对傅家影响也不好……”
南星微微挑眉。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放下筷子,问庄韵然:“那怎么办呢?”
“苏扶雅和司颜闯的祸,难道要我来承担吗?”
庄韵然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星没理她,继续道:
“苏扶雅是向特调处报的案,我只是通过流程办案。”
“如果你认为我跟司家人走得太近,让傅家名声受损,那不如去向特调处提议,让他们以后都不要再接司家的案子了。”
南星一番妙语连珠的反击,让庄韵然愣在原地。
这丫头不是个闷葫芦吗?
怎么怼起人来这么丝滑?
旁边。
傅轻宴微微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虽然他早知道南星平时话少是因为不想说,而不是不会说。
但看到南星把庄韵然噎得半死,还是莫名被爽到了。
庄韵然没占到便宜,心里不甘。
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正阳打断。
“你是不是不饿,怎么那么多话?”
“……”
庄韵然本来就气。
被傅正阳一问,心里更委屈了。
她放下筷子,强忍怒火道:
“我只是好奇问一句,难道我在这个家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傅正阳也放下筷子,“你那是问一句吗?她让你上网搜,你去搜不就行了,扯她的身世干什么?”
“我……”
“好了,都少说几句。”傅彧升冷声打断,“难得一起坐下来吃饭,一定要闹得不愉快?”
庄韵然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晦暗。
她算看出来了。
现在在傅家,大家都站在南星那边。
哪怕她是嫂子也没用。
就因为他救了傅轻宴的命,大家就对她感恩戴德了。
意识到这一点,庄韵然也不打算再硬碰硬。
就在这时。
“嗡——”
“嗡——”
“嗡——”
傅正阳的手机一连弹出好几条信息。
庄韵然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咬了咬唇,脸色更加难看。
“嗡——”
“嗡——”
手机还在震个不停。
傅正阳微微皱眉,拿起手机。
故意侧过去一点,给对方回信息。
这样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傅彧升的眼睛。
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傅正阳别太过分。
他和庄韵然感情不和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事到如今也都是看破不戳破。
毕竟,当年傅正阳有一个很喜欢的女人。
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忽然出车祸去世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庄韵然找到他,说怀了他的孩子。
那会儿傅正阳还沉浸在悲伤中,接受不了庄韵然,让她把孩子打了。
结果庄韵然一直死缠烂打。
再加上她托人验了肚子里还在的dna,确定是傅正阳的,二少夫人的位置也就手到擒来了。
只是随着傅景天渐渐长大,傅正阳对庄韵然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甚至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
傅彧升私底下找过他,让他别太过分。
毕竟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这个时候出轨,对庄韵然和孩子都不公平。
但无济于事。
傅正阳回了几条信息过去。
对方非但没有消停,反而直接打电话过来。
傅正阳起身,“我饱了。”
庄韵然实在忍不下去了,抬头问他:“谁给你打电话呢?”
“客户。”
“什么客户这么重要,一通电话就能把你叫走?”
庄韵然眼圈翻红,指尖几乎将掌心抠破。
她最受不了傅正阳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哪怕孩子在旁边,都不知道伪装一下。
傅正阳一阵烦躁,“你有完没完?”
熟悉的开场白,预示着一场战役即将打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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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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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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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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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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