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傅轻宴终于忙完手上的工作。

  再抬头,见南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女孩儿倚在那里,身形单薄消瘦,纤长睫毛在灯光的折射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傅轻宴起身走到南星身边,碰了碰她的肩膀,“醒醒了。”

  南星睁开双眼,见窗外已是灯火通明,迷迷糊糊问:“下班了?”

  “嗯。”傅轻宴应了一声,“赶紧起来,江岑在下面等着了。”

  南星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起来。

  大概是这里的风水太好,她一个没控制住画了几十张符。

  结果灵力消耗太多,就睡过去了。

  傅轻宴随手关了办公室的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江岑将车开到两人面前。

  南星自觉绕到另一边,坐到傅轻宴身边。

  忙了一天的傅轻宴也有点累了,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南星趁机往傅轻宴身边挪了挪,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气运源源不断渡向自己。

  虽然师父告诉过她,玄门后人应当凭借自己的本事提醒修为。

  但她觉得,偶尔偷点懒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前面开车的江岑透过后视镜捕捉到南星的小动作,更加确定此前的猜想。

  三少夫人平时看上去冷冷的,嘴还有点毒。

  但对傅总的爱一定是真的!

  ……

  回到家,南星准备把谢薇的手链收起来。

  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手链在哪。

  “夏嫂,你看到放在这里的手链了吗?”南星问家里的佣人。

  夏嫂摇头,“我刚才在厨房,没进过您的房间。”

  南星皱了皱眉。

  那就奇怪了。

  她出门的时候手链还放在桌上。

  除非是有人拿走,否则不可能消失。

  “三少夫人,是您的手链丢了吗?用不用我帮您找找?”

  “不用了。”南星道,“可能是我自己收起来了,您去忙吧。”

  待夏嫂离开,南星抽出一张寻物符,将手链残留的煞气牵引上去,掐诀念咒。

  不消片刻,符纸像长了翅膀一样,“嗖”地飞出窗外。

  南星:“……”

  看来,手链已经不在傅家了。

  看着飞远的符纸,乌云人立而起,两只小爪子扒在玻璃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南星挠了挠它的脑袋,问:“下午是不是有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眼角有一颗痣的女孩儿进过这个房间?”m.χIùmЬ.CǒM

  “喵!”乌云点头。

  南星微微勾唇。

  她就知道,手链不可能是傅家佣人偷走的。

  只是没想到,偷手链的人竟然是司颜。

  虽然不清楚她偷那条手链的目的是什么。

  但沾染了煞气的手链,一定会给她带来不幸就对了。

  ……

  发布会前一天,庄韵然带着司颜来到傅氏旗下的古韵茶庄。

  这家茶庄不对外开放,平时都是用来接待一些贵客。

  庄韵然通过太太圈的人脉把谢薇约到这里,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干,干脆和司颜一起凑热闹。

  “韵然姐,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上她呢。”司颜巧笑嫣然地跟在庄韵然身边,态度十分客气。

  她和庄韵然的关系还不错。

  之前傅司两家订婚,庄韵然在中间出了不少力。

  只是后来她变卦,不好意思再去傅家,和庄韵然的联系就少了。

  “跟我客气什么?”庄韵然笑了笑,“咱俩可是差一点就成一家人了呢。”

  “哎呀韵然姐,还提这事做什么?”司颜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傅三少的事我也挺后悔的,但当时他病得那么重,大家都说他活不了几个月了,我太害怕,就……”

  “好了好了,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庄韵然安慰司颜,“人家都说结婚是女人第二次投胎,我觉得这话挺对的,你看我嫁给正阳之后,每天不用上班,也不用带孩子,这都是因为我选对了人。”

  “阿宴之前病成那样,别说是你了,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嫁给她,这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自责的。”

  司颜睁大双眼,“韵然姐,你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啊。”庄韵然挑眉,“再说,我要觉得你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还会帮你这个忙吗?”

  两人很快走进茶庄。

  与此同时,南星也走了进来。

  谢薇和她的经纪人已经在里面等了。

  “傅二太太,司小姐,你们好。”

  谢薇今天一身低调的黑色长裙。

  看到两人,客气地跟她们打招呼。

  虽然她在娱乐圈里是高不可攀的女神。

  但放在豪门里,还是跟人家差了一个阶层。

  “谢小姐不用客气,请坐吧。”

  庄韵然端出一副主人的姿态,让服务生上一壶最贵的黄金芽。

  旁边,谢薇的经纪人默默观察着三人脸上的表情。

  她很清楚司颜约谢薇见面的目的。

  也很担心,这件事若是司家和傅家双双下场,谢薇的星途会不会就要到此为止了。

  “谢小姐是大明星,时间宝贵,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庄韵然直奔主题,“最近谢小姐和司寰宇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也有所耳闻,但以我对司寰宇的了解,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问问,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薇闻言皱了皱眉,“傅二太太,我知道您和司小姐是朋友,司小姐又是司寰宇的表妹,你们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在司寰宇那边。”

  “但我们虽然立场不同,却都是女人。”

  “我十六岁进娱乐圈,至今已经有十年了,这十年来,什么冬天跳冰湖,夏天穿棉袄,生理期拍马戏,只要是你们能想到的苦,我都吃过。”

  “但不管再怎么苦,我都告诉自己,做人的底线不能丢,不能放任自己沦为男权手中的牺牲品。”

  “之前在综艺上曝光那些事,我承认有冲动的成分在,但那也是因为司寰宇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谢薇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他对我做那些事,说白了就是仗着有司家撑腰,他知道不管他做得多么过分,只要司家出面都能摆平……”

  眼看谢薇越说越过分,经纪人赶紧在桌子下面拽了拽她的衣角,而后道:“傅二太太,司小姐,我可以证明薇薇说的都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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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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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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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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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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