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某众点评上找了好久,发现这家评价最好。
虽然祁玉堂在电话里提醒她别去西南边。
但她觉得自己去的又不是坟场医院之类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事。
火锅店里人头攒动,香味四溢。
辣锅的香味光是闻一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欢迎光临,二位里面请。”
服务员热情地招呼两人。
祁宝儿环顾了一下火锅店的环境。
虽然香城大暴雨。
但西南边的雨明显小很多,跑出来吃火锅的人也多。
大堂里欢笑一片,十分热闹。
祁宝儿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跟着服务员走进包厢。
因为小助理吃不了辣,祁宝儿点了个鸳鸯锅。
火锅的水蒸气徐徐向上。
两人边吃边聊画展的事。
忽然,祁宝儿看到水蒸气后面的小助理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使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谁知下一秒,小助理的脸竟然变成了一个老婆婆!
“啊!”
祁宝儿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
筷子都被她甩到地上。
“宝儿姐,怎么了?”小助理一脸懵逼。
“你,你刚刚……”祁宝儿脸色煞白,不敢往下说了。
刚才那个老婆婆,她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过世很多年的奶奶。
祁宝儿顿时没胃口了,拿起酸梅汤喝了一大口。
一定是她昨天熬夜睡太晚,才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幻觉。
嗯,一定是的。
祁宝儿安慰完自己,重新坐回去。
小助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脸忐忑地问:“宝儿姐,你刚刚说我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吧。”
祁宝儿后面一直吃得心不在焉。
小助理看出她不对劲,问她要不要回去。
“点了这么多东西,不吃完太浪费了,继续吃吧。”
小助理点点头,没说什么。
祁宝儿以为自己只是眼花了一下,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美了。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火锅店忽然停电了。
包厢里瞬间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怎么还停电了?”祁宝儿皱眉,掌心冒出一层冷汗。
“不知道啊,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助理放下筷子,用手机打着光走出包厢。
祁宝儿心里害怕,不敢乱跑,干脆就在包厢里等着来电。
然而。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小助理不仅没回来,外面还没动静了。
祁宝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明明记得刚进火锅店的时候,大堂人满为患,很是热闹。
祁宝儿越想越慌,壮着胆子走出包厢。
这一出去不要紧,身上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只见大堂里空空如也,一个客人都没有。
那些热气腾腾的火锅早已变冷,上面的油层都凝固了。
祁宝儿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迈都迈不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呢?
她僵硬地拿起手机,想要打给小助理求助。
不料刚刚还满格的信号,这会儿竟然一格都没有了。
祁宝儿浑身冰冷,从脚尖麻到了头顶。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撞邪!
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跑出这个鬼地方的时候……
“宝儿,奶奶好想你呀!”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吱呀破碎,犹如老旧的破风箱。
祁宝儿瞳孔骤缩!
下一秒。
一只骨瘦嶙峋的手放在她肩上。
“宝儿,奶奶想死你了,你想不想奶奶?”
“啊啊啊!”祁宝儿疯了,抓起手里的包包一下下砸向老婆婆,“我不想你,你走,你走啊,不要缠着我!”
老婆婆微怔。
她一直没投胎,就是舍不得孙子孙女,想再见他们一面。
谁知,祁宝儿不仅想她,还很怕她。
老婆婆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道忧伤。
“好,奶奶走,奶奶再也不缠着你了,奶奶这就走……”老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
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伴着“轰隆隆”的响声,火锅店大堂骤亮。
祁宝儿看到一个个脸色苍白的纸扎人坐在餐桌旁,直勾勾地盯着她。
口中念念有词:
“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
“你奶奶那么疼你,你却这么对她!”
“真是个白眼狼!”
祁宝儿再也绷不住。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南星再次听说祁宝儿消息,是在祁玉堂给她发信息的两天后。
这天她正在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
夏嫂忽然急匆匆跑过来,道:“三少夫人,夫人叫进过去一趟。”
南星没有多问,跟着夏嫂来到客厅。
没想到客厅里除了湛雪,还有祁玉堂和他的父母。
祁母看到她,立马红着眼睛道:“南星,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宝儿呀……”
南星蹙眉,“祁小姐怎么了?”
祁玉堂赶紧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原来那天她提醒完祁宝儿之后,祁宝儿不仅没有按她说的诵经祈福,还擅自去了西南边的火锅店。
后来火锅店停电,她莫名其妙晕了过去。
等再回到酒店,她就精神不正常了,非说自己看到了已经过世的奶奶。
听完祁玉堂的叙述,南星一点都不意外。
她早就料到祁宝儿不会听她的。
只是没想到。
她不仅不听,还反其道而行之,专往阴气重的地方去。
这么作死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xǐυmь.℃òm
“我听玉堂说你懂玄学,阿宴的命就是你救回来的,所以,你能不能也帮帮我家宝儿?”祁母声音哽咽,紧紧抓着南星的手,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
南星不动声色地将祁母的手推开,淡淡道:“我给她指过明路,是她自己不听。”
当初在订婚宴上,她就提醒过祁宝儿。
后来在祁玉堂的车上,也主动提起这件事。
现在祁宝儿变成这样,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
“宝儿确实太任性了,不过,也是我这个哥哥做得不够格。”祁玉堂薄唇紧抿,“南星,你能不能看在我和阿宴是朋友的份上,再帮她一次?”
南星嘴角一抽,心道:
你和傅轻宴是朋友?
明明是死对头才对吧。
“南星,只要你能让宝儿变正常,我们愿意答应你任何要求,不管是钱,还是祁氏旗下的产业,都可以送给你!”祁母直接亮出底牌。
此话一出,把跑过来看热闹的庄韵然吓了一跳。
这祁家人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同样是豪门少夫人,南星能凭本事挣钱,她却只能找傅正阳要钱。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旁的祁父皱了皱眉,没说话。
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一向不太相信。
架不住妻子病急乱投医,非要过来试试。
南星将祁父的微表情尽收眼底,淡淡道:“你们该庆幸,祁小姐是看见了自己的奶奶。”
祁母一怔,忙问:“什么意思?”
“祁小姐的八字日主弱,官杀食伤旺为忌,又没有印星生护,本来就比一般人容易撞邪,这些年是她的奶奶一直在身边庇佑,才没让那些邪祟有可趁之机。”
“但因为老人家在人间停留的时间太长,神魄渐陨,如今也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了,才使得她被邪祟缠身,一直噩梦连连。”
听到南星说自己的母亲一直逗留人间,祁父只觉得荒唐,忍不住道:“如果我母亲真的没有投胎,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让我们感受到她的存在?”
南星无语:“她只是不想吓到你们,这次她之所以在祁小姐面前现身,大概率是因为祁小姐吃了鸳鸯锅。”
“这和火锅又有什么关系?”祁父越来越听不懂了。
“鸳鸯锅也叫阴阳锅,活人吃红锅,死人吃白锅,香城西南边阴气重,祁小姐八字又弱,在那里吃一顿鸳鸯锅,跟做一场通灵仪式没什么区别。”
对于南星说的这些话,祁玉堂深信不疑。
因为他知道,祁宝儿的小助理不吃辣。
两人点的肯定是鸳鸯锅。
“那……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妹妹吗?”祁玉堂问,“她现在人在香城回不来,精神状态又很差,我担心时间久了会出问题。”
南星想了想,道:“让她身边的人弄一个鱼缸在房间里。”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鱼缸有止衰气、聚旺气的作用。”
“再放一把剪刀在枕头下面,增加辟邪的效果。”
祁玉堂连忙记下。
“做完这些,宝儿就能好吗?”祁母迫不及待地问。
“不能。”南星一盆冷水泼过去,“我现在让你们做的这些,只能保证一些道行不深的邪祟不近她的身。”
“但她现在已经被一只小鬼缠上了。”
“之前我让祁少爷喊她回来,也是为了当面将那只小鬼驱散。”
“现在她回不来,我也无能为力。”
南星说完,祁母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她红着眼睛捶了祁玉堂一拳:“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宝儿不回来,你就把她绑回来呀!现在好了,她回不来,南星也没法帮她……”
祁玉堂:“……”
这事还怪他了?
“好了,别哭了。”祁父蹙眉,“既然南星帮不上忙,那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老祁,你平时不把鬼神当回事也就算了,现在宝儿都疯了,你还不信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南星淡淡道:“你们也不用太紧张。”
“祁小姐身上那只小鬼虽然怨气重,但并不想害她性命,因为……”南星视线一转,落在祁母身上,“他很有可能是祁小姐的龙凤胎弟弟。”
听到这话,祁家三人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祁母不可思议地看向南星,“我当年怀的确实是双胞胎,但后来二十四周产检的时候,其中一个被吸收,只有宝儿活了下来。”
提及往事,祁母黯然神伤。
想当初,她还因为怀了双胞胎而高兴地和丈夫出去庆祝。
谁知道后来,两个变成了一个。
“这么大的事,您怎么都没告诉过我?”祁玉堂十分惊讶。
虽然母亲怀妹妹的时候他还很小。
但长大之后,也从没听母亲提起过这事。
祁父更是惊讶不已。
这件事连他们的儿子祁玉堂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是一个外人了。
想不到,这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
“当初您怀着祁小姐的时候,她的情况其实比她的弟弟要糟糕,但因为前世的一些因果,她的弟弟把生存机会让给了她。”南星道,“只是后来她的弟弟看到祁小姐锦衣玉食,生出妒意,才会缠上她。”
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既然他是宝儿的弟弟,那一定不会伤害宝儿,对吧?”祁母问。
“我说了,他不会害祁小姐性命,但祁小姐八字弱,从此一病不起也是有可能的。”
南星说完,祁家三口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但也没办法。
谁让祁宝儿把自己困在了香城呢?
“那等宝儿回来,我再来找你。”祁玉堂顿了顿,又道,“南星,麻烦你了。”
南星:“不麻烦,毕竟还要收报酬。”
祁玉堂:“……”
送走祁家人,湛雪将南星叫过去,语重心长道:“南星,你量力而行,要是实在太麻烦就算了。”
她知道,帮人做法事是要耗费灵力的。
因此,也不是什么都愿意往自家儿媳身上揽。
“其实没那么麻烦,只是因为祁小姐不在京城,我没法隔空做法。”
“就算如此,阿姨也希望你优先考虑自己。”
她还记得南星给傅轻宴解完身上的死咒,直接昏迷了三天三夜。
这次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南星猜到湛雪在想什么,“傅三少是我的未婚夫,我才会不计后果,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傅轻宴从外面回来,刚好听到南星说这句话。
墨色眼底掀起一道涟漪。
南星也注意到傅轻宴。
男人清了清嗓子:“你让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来我房间,我跟你细说。”
南星知道傅轻宴是在说乌云主人的事,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徒留湛雪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
儿子和儿媳竟然背着她有小秘密了!
这说明两人的感情有进展呀。
湛雪欣喜不已,连忙掏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傅彧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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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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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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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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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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