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殿下!”漠北的人连忙去查看他的伤势,拓跋菁也去了,但她的目的不是关心拓跋翎,而是担心他在剧痛之中暴露了自己眼睛没瞎的事实。

  于是在所有人嘴里都在喊着‘三王子’的时候,只有她嘴里在喊着“眼睛!眼睛!”

  场面太过混乱,漠北人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但也有注意到了的,就比如巫师。

  见拓跋菁如此紧张他的眼睛,以及拓跋翎那在某几个瞬间恢复了神采的眼珠子,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两个没用的东西,还是得看我的!】

  听见声音的小卷立刻聚精会神,眼神专注地看着那个老头,想看看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结果......他从袖口里偷偷掏出了一包臭烘烘的粉末。

  至少在卷卷的角度是这样的。

  巫师探了两根手指进去,指头肚上沾满了药粉。

  因为一切都是在人的遮挡下进行,所以没有人发现。

  他推开了挡住他的两个漠北人身影,面色阴沉地说道:“让开,我为王子看一下伤。”

  漠北人闻言立刻听话地给他让了位置,巫师顺利地挤到了最里面。

  他一只手按着拓跋翎的头使他侧着脑袋,另一只沾了粉末的手扶着他的脸。

  拓跋翎原本疼得眼里全是泪水,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就闭上了眼睛,但是听到巫师的一句“睁眼”后,他听话地睁开了双眼。

  下一刻,两个手指一左一右怼到他的眼球上了。

  紧接着,一阵辛辣刺激的疼痛从眼珠蔓延到整个脑壳,他再次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弓起了背部,疼得翻来覆去地翻滚。

  等他平息下来的时候,他的双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

  拓跋翎双手颤抖地将眼睛上的眼泪擦干净,然后他发现,他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

  这一发现使得他惊恐失态地大叫,“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拓跋菁面色变了变,有些焦急地想堵住他的嘴,“王兄你说什么呢,你不是本来就看不见吗,是那个孩子弄的。”

  站在远处收了鞭子的谷雨眉头微蹙,她观察了一会儿后走到夫人身边。

  “夫人,他这次不像是装的,但是我能确定刚才那一鞭子没有伤到他的眼睛。”

  这时小卷突然指着那个巫师,目光灼灼地开口了。

  “卷卷看见了!是他从袖子里面拿出臭粉,然后他摸了摸那个人,那个人就瞎了。”

  小卷话的可信度是很高的,两人毫不犹豫就信了。

  于是等漠北人气势汹汹地扶着拓跋翎讨说法的时候,她们淡定极了。

  “现在我们王子眼睛瞎了,也挨了你们的打,你瞧他的眼睛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敢说我们是假瞎吗?!”

  拓跋翎的眼睛如今红彤彤一片,像是在流血泪一样,而且眼角不停地分泌出一些黄褐色的东西。

  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的眼睛有问题。

  林夫人依旧淡定地抱着卷卷,声音平稳地说,“你们有这时间质问我,不如检查检查那个男人袖口里的东西。”

  巫师眼神一凛,没想到自己刚才做得那么隐蔽都被发现了。

  他把手缩进袖口里面想转移一下药粉,但谁知下一刻拓跋菁突然冲到他身边使劲摇着他的胳膊。

  一边摇一边近乎崩溃地吼道:“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他是我们国家的巫师他能害我们吗?!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王兄,为什么要弄瞎他的眼睛啊!你们怎么这么狠毒,我们之间明明无冤无仇!”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三哥眼睛好了的人,但是现在眼睛又瞎了,而且还是这副凄惨模样,所以是真的崩溃了。

  但是她话音落下之后,‘啪嗒’一声,一个用纸包住的小包掉在了地上。

  巫师满脸黑沉地甩开了她的手,弯下腰捡起那个药粉包。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围观看戏的姜国众人:呵呵,笑了。

  眼看那男人打算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把药粉往胸襟里塞,林夫人冷冷开口,“谷雨,把东西拿过来。”

  谷雨三两步过去从巫师手里抢过那个药包,对上巫师敢怒不敢言的怨毒视线后,她又朝着巫师左脸扇了一巴掌。

  刚才扇的是右脸,现在平衡了。

  “刚才,你就是用这个东西放到了那个王子的眼睛里面......”xiumb.com

  压根不等林夫人说完,拓跋菁直接打断她,“不可能,你们不要在这里污蔑好人,巫师不可能会害我王兄!”

  林夫人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前半句话我也同样奉还给你。”

  谷雨手上还拿着那包药粉,语气冷若冰霜,“不信的话就送去鉴定。”

  “不行!”拓跋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紧接着说道:“这里是你们姜国,万一你们动什么手脚怎么办!”

  谷雨面无表情,“那你说怎么办。”

  拓跋菁随手拉过一个漠北人把他推到前面,“让他试!”

  漠北人神色惊恐,“王女殿下,巫师大人随身携带的就算不是伤害眼睛的,那也是其它毒药啊!”

  “没关系,只要证明不是伤害眼睛的就行了,反正回去之后巫师会给你解药!”

  漠北人点了点头,紧接着走到谷雨面前,面上一脸坚定。

  后面的巫师想上前拦,但是被拓跋菁一把拉住了,“巫师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们,今天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我担心你奶奶了个腿!你个废物!】

  谷雨打开那个纸包,然后将粉末吹向漠北人的脸,在粉末接触到他眼睛的那一刻,他爆发出了二十多年来最惨烈的尖叫。

  而尖叫声平息后,他的眼睛已然和拓跋翎一模一样。

  顾不得伤者,漠北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巫师。

  巫师:“.........”

  【废物,都是废物!】

  转瞬即狱——

  与漠北人此次一别,再见已是狱中人。

  身穿囚衣并且被扣下了所有毒药的巫师手脚全部戴上了镣铐,在去往自己豪华单间的路上铁链哗啦啦响。

  他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目光在两侧牢房内的犯人身上嫌弃地掠过。

  “这个新来的,是个玩毒的,把他跟那些玩毒的放在一起,等上面提审。”狱卒说道。

  巫师充耳不闻,他的视线在扫过一个牢房时突然顿住了,紧接着像是疯了一样冲过去双手握住铁栏。

  “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苏明莲抬起头,看着这个长得乱七八糟的糟老头子,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老娘我今天心情有点小糟糕。”

  “老东西你再搭讪我就出去给你一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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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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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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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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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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