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后脸色一变。

  糟了,江贺礼!

  没来过牡丹园的江贺礼不知道,他目前追过去的地方是一排厢房,是作为休息的地方给一些公子小姐歇息的。

  刚追过来时江贺礼心中旖旎,觉得这是一段美好的缘分,可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地方怎么没有一个人啊!

  他突然停下,然后猛地回头,看到了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江贺礼:“!!!”

  有危险,速逃!

  哪知他刚转身,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香囊上的馥郁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更感燥热。

  江贺礼虽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

  他当下立刻把香囊一丢,疾步往来的方向跑去。

  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

  “公子~您怎么把奴家的香囊扔到地上了?好失礼呀~”

  江贺礼身子一僵,缓缓回过头,站在他身后的正是刚才撞到她身上的女子。

  茯苓蹲下身在路两边找到了那个被丢掉的香囊,仔细地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尘和草屑,一双幽幽的含情美目带着些幽怨。

  “看着我做什么,公子?”

  茯苓腰肢款款走上前,一双纤纤素手伸上前去摸他的脸。

  江贺礼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女子清秀的脸心中升起几分愤怒。

  “小姐这是做什么,我好心救你,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茯苓看了他几秒后低声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害人的。

  她本是一个戏班子里的青衣,后来被人买了下来,买她的主人为她找了一个商户之女的身份,还给她量身定制了这种样式新颖的衣物,把她当成大户人家的小姐来养。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的主人唯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她嫁给眼前的这名男子。

  但这些话她是不能跟眼前这人说的,她知道主人的人就在附近看着他们两个。

  茯苓伸手拉住江贺礼的衣袖,语气娇媚,“跟我去厢房吧,公子~”

  江贺礼的脸色红彤彤的,身上又躁又热,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赶紧离开,但不知为何脚就是动不了。

  “别、别这样......”

  江贺礼艰难地开口,额头上大汗淋漓。

  也还好他的意志力还算坚定,要不然根本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在江贺礼快要撑不住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想到在尚书府时林姨给的小香毬。

  当时林姨说,要是不舒服就把它吃了。

  江贺礼瞬间清醒了几分,颤抖着手把放在怀中的那个香毬拿出来,此时眼前的景象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他的手一直哆嗦着打不开,因为催情药引发的颤栗传遍全身。

  “咔哒”一声,香毬掉到了地上,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被茯苓捡起来了。

  她转了转那颗小香毬,面露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江贺礼头皮都要炸开了,他伸手去抓那个小香毬,却一把抓住了茯苓的手。

  茯苓呀了一声,手像是被烫了一样,她慌乱地抬头看着男子意乱情迷的模样,脸庞浮上绯红的颜色。

  这个男子的长相......还是很俊朗的。

  她的眸光错开,有些不敢看他。

  “给...我......”

  江贺礼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不给,除非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茯苓将小球藏在身后,面色绯红地看着他。

  江贺礼又上前一步,看上去就像是将茯苓揽在怀里一样,努力抑制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欲望,艰难的,“我的、药...”

  不等茯苓接着问,他喘着粗气说道:“我、那方面不行,要吃药......

  这话说完,江贺礼自己都不想活了。

  茯苓一愣,眼神一言难尽地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很单纯地就把药递了过去,甚至还犹犹豫豫地问他,“每次......都要吃吗?”

  “嗯......”

  就在他即将拿到香毬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一枚石子“啪”一声将那个香毬打掉了。

  茯苓脸色一变,眼神瞬间就清醒了许多,“你骗我!”

  刚才那一定是主人的人在提醒她!

  她伸手拉着江贺礼的胳膊,“走,跟我去厢房!”

  要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

  江贺礼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用茯苓拉,他自己就贴了上去。

  两人拖拖拽拽地来到一间厢房门前,茯苓推开门的瞬间,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话。

  “小狗,我养不了你,我把我今天身上带的银子全给你了,等你花完了我再送过来好吗?”

  屋内外的人同时愣住。

  茯苓看到,屋内有一个打扮素净,面容清秀娇美的女子正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在与狗说话。

  茯苓愣住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厢房里面没有人吗?

  白婉柔在与朋友聊天的时候看到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被人踢了一脚,她看那只小狗瘸着腿,想追上来为她包扎。

  最后跟着那小狗从一个半人高的小洞里面钻了进来,然后就来到这排厢房里面了。

  看到茯苓身后的江贺礼,白婉柔轻呀一声,连忙放下了小狗走过去。

  “江公子,你怎么了?对了,谢谢这位姐姐把他送来,你人真好,我们一起将他放到榻上去吧。”

  茯苓满脸狐疑,语气有些不善,“你是谁?”

  “我与这位公子是朋友,这位姐姐,我们还是先别聊了,我看江公子好像很难受,先把他扶到榻上去吧。”

  看到江贺礼双眼迷离,面颊绯红又躁动的样子,白婉柔急得不行。

  她拿起了在腰间挂着的香毬,拧开后捏了一颗小药丸放到了江贺礼的嘴里。

  这是她身上唯一的药了,嫂嫂出门给她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给她喂了什么?!”茯苓眯了眯眸子,握住了她的手腕。

  白婉柔一愣,随后宽慰一般地对着茯苓笑了笑,“姐姐放心,我不会害他,这药是我嫂嫂给我的,对了,我的家里人也在这里,我去找他们帮忙,麻烦姐姐在这里看着江公子了。”

  闻言,茯苓的手松开了,眼神莫名地看着白婉柔跑着离去的背影。

  这是什么傻白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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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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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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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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