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把手抽回去,下意识地摸到他的后脑,有道新的疤痕。
“韩诺给你做了手术?”
男人含糊地应了一声,有些冰凉的唇瓣落在她的肌肤上,余薇推着他,“头晕还不老实点。”
宴文洲伸出手,抚上她手臂上已经有些泛青的痕迹,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再掐了,我心疼,我有更好的方法帮你确认。”
看着黑眸中跳动的火光,余薇的脸颊一点点烧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柔软的唇瓣扫过她的耳朵,余薇痒得想要躲,男人掐着她的腰,让她无处可躲。
洗澡才压下去的燥热,换成另外一种方式升腾起来。
唇瓣被吻住,余薇无暇他想,按住他作乱的手,有些后悔刚才洗完澡后,因为贪凉只穿了一件及膝的睡裙。
想要推开他的手,却又有些贪恋他唇上的温度。
宴文洲将她的手捉住,放在胸口,“最近没锻炼,摸摸看,手感还好吗?”
不等余薇回应,他的唇瓣又堵了过来,温柔地吞噬着她口中的氧气。
余薇按住他的胸口,手上真实的触感,还有唇上真实的温度,几乎让她热泪盈眶。
薄薄的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发丝被汗水湿透,余薇推着他,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宴文洲把人抱在怀里,低声哄她,“不会有人来。”
她就像一条溺水的鱼,反复被他折腾来折腾去,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一向最会得寸进尺,只要她稍微心软一下,他就会瞬间占领高地。
可她实在太害怕,这不过就是自己做的一场梦,随时都会被人吵醒,然后他又消失不见。
外面的天色亮起来,余薇累到不想动,终于确认,这不是她的幻觉,毕竟她的那些幻觉可没这样不知餍足。
火热的身躯贴过来,她嫌弃地推开,背对着他。
男人长臂一伸把她从床上捞起,重新去冲了个澡。
一大早,有人敲门。
身边的人侧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去开门。
大姐又给两个人送了不少自家种的蔬菜过来,宴文洲客气地给了她一些现金,顺便问她附近有没有药店。
大姐热情地帮他指路。
余薇听着两人交谈,有些心烦得睡不着,她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大姐看到她,笑得一脸暧昧,“年轻就是好啊。”
余薇尴尬地摸了摸后颈,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大姐是不是听到了那床发出的声响。
宴文洲随口问:“附近有没有卖家具的地方,我想换张床。”
见他面色坦然地问出这句话,余薇的脸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见大姐的眼神愈发地暧昧,她送了他一记眼刀,出了门。
身后大姐还在热情地帮他介绍,哪里的家具质量好。
余薇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晨光中,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还有黑色长裤,站在那里,清清爽爽。
察觉到余薇的视线,他看了过来,眉眼温柔。
余薇没什么表情地移开,有些懊恼,这失而复得的后遗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走到大街上,零星看到几个行人。
不远处的墙角下,两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正在争执什么,争得面红耳赤,看到余薇,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除了在电视上,两个人还没看到过这样精致漂亮的女人。
两个小家伙扭扭捏捏,你推我,我推你,总算走到了余薇面前。
“漂亮姐姐,十月份到底有几天?”
余薇弯下腰,笑着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发顶,“十月份有三十一天。”
另外一个小女孩儿立即开心地跳了起来,“看吧,我就说十月份有三十一天!你要给我买雪糕!”
小女孩儿垂下头,“可我明明记得是三十天啊。”
“笨蛋,我就跟你说,一三五七八十腊,三十一天永不差。”
“谢谢姐姐。”小女孩儿还不忘道谢,两个人很快又欢快地跑开了。
余薇想到了那个“孩子”,一个她曾经想象会长得很像他的孩子,也会这样幼稚又可爱吧。
宴文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我找了辆车,一会儿带你去镇上。”
本来不想理他,就听他道:“你想去山上采药,需要买些工具。”
“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山去采药?”
“不然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宴文洲靠近她一些,“余薇,我如果带你私奔,可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余薇有些恼怒地推开他。
这男人总是能轻易地猜出她心中所想,偏偏她看他,却总是雾里看花。
两个人吃了早餐,宴文洲去开车,是一辆有些破旧的面包车,看到宴文洲坐在驾驶位上,画面还挺新奇。
余薇坐进副驾驶。
宴文洲用手机开了导航,见他导航了一个家具城,余薇脸颊微红,看向车窗外,懒得理他。
到了家具城,宴文洲选了一张实木的双人床,老板要价一万多块。
余薇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吹空调,就见宴文洲驾轻就熟地跟老板砍价,硬生生从一万多砍到了七千块钱。
画面属实有些匪夷所思,余薇又想掐一掐胳膊,想到男人昨晚恶劣的行径,莫名有些心烦。
宴文洲又选了床垫,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一起交了三万块,而且是现金交易。
从家具城出来,又去了一趟电器城,买了空调,全自动洗衣机,热水器,每种都挑最好的。
然后一番讨价还价。
到了面包车上,宴文洲拿出钱夹,数了数里面的现金,看上去真有几分要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上山采药用的东西,他倒是不含糊,要了最好的,没有讨价还价。
最后两个人去了超市。
镇上的超市比他们想象的要大一些,宴文洲买了一些食材,生活必需品,还有一堆零食。
两个人又找了一家小餐馆吃午饭,点好菜,宴文洲出了门。
餐馆不大,吃饭的人不少,墙上一角挂着一台电视,正在播放电视节目,电视的声音淹没在吵闹的人声中。
宴廷嵩的脸在新闻报道里一闪而过。
屏幕上出现一排蓝底白字——宴氏集团董事长婚期将近。
余薇回过神,宴文洲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水,还有一粒药,“先把药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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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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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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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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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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