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帮她针灸完,又重新帮她调整了药方跟食谱。
余薇临走前,跟宴廷嵩提了诊所的事情。
宴廷嵩并未拒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去沟通,但是你也知道,我跟她并无什么情分可言,我帮你反而可能弄巧成拙,你倒不如让文洲帮你。”
余薇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宴廷嵩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再费力帮她。
而她跟宴文洲之间不是更无情份可言吗?
沈美玲一直未接余薇的电话,余薇去找了她几次,她闭门不见。
宴文洲那天走后,就一直没回过别墅。
余薇不放心,就让余默在诊所外守着。
直到《风扬》杂志举办慈善晚宴当天,沈美玲才终于肯接她的电话,“想拿回诊所,就乖乖来参加晚宴。”
余薇本就没打算参加,所以没有特地准备礼服。
她也无心情去做造型,只选了一身素白贴身长裙,简单地化了个妆,头发挽起,用一根簪子别住,十分中式的打扮。
沈美玲特地在红毯外等她,余薇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沈美玲对着镜头露出一抹柔和的笑,立即被镜头抓拍。
婆媳二人走到背景墙前拍照。
记者们窃窃私语。
这文思雅确实厉害,圈子里谁不知道宴文洲跟她的花边新闻,宴文洲的母亲居然带着他老婆来助阵,莫不是文思雅已经成为了编外人员?
毕竟这个圈子里,男人在外面养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更别提宴文洲这样尊贵的身份。
余薇跟在沈美玲身边,公式化地笑。
终于走进内场,沈美玲扫了她一眼,余薇识趣地收回手。
侍者将两人引到桌前,落座后,余薇才注意到隔壁桌旁,宴文洲坐在文思雅身侧。
文思雅一袭水墨绿长裙,化着精致妆容,美得很张扬,宴文洲穿着同色系西装,随意坐在椅子上,清隽矜贵。
耳边听到有人说:“文思雅新官上任,宴文洲这是特地来给她撑场子吧?”
“宴总对这位妹妹可真关心。”
有人笑道:“那你可要说清楚,是哪种妹妹。”
交谈声逐渐远了。
“你看,他们多登对。”沈美玲慢悠悠道:“想不想成全他们?”
余薇面容僵硬,收回视线,“诊所是我爷爷一生的心血,我希望您能高抬贵手,让我把诊所买回来。”
沈美玲靠近她一些,“想买回诊所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沈美玲看着她苍白的脸,笑了笑,“别紧张。”
余薇看着她脸上的笑,却浑身发冷。
“其实想想,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沈美玲晃着酒杯,漫不经心道:“老公心里都装着一个白月光,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秀恩爱。”
余薇捏紧手心。
“文思雅一个孤女,自然不能嫁给文洲当老婆,偏偏文洲对她爱得深,你呢,占着一个宴太太的身份,文洲却讨厌你,连孩子都不肯让你生。”
沈美玲递给余薇一杯酒,余薇努力稳住心神接过。
“君子有成人之美。”沈美玲跟她碰了杯,“你说,文思雅如果生下文洲的孩子,孩子会像谁多一点儿?”
余薇捏紧酒杯,那冷意透彻心扉。
沈美玲喝了一口酒,然后握住余薇颤抖的手,余薇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个东西。
沈美玲笑着看她,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发丝,“文洲那么喜欢文思雅,自然舍不得让她当第三者,所以我们需要帮他一把,东西记得给他喝了,只要事情办妥,诊所就还是余家的。”
这简直太荒唐!
余薇慌乱地站起身,“嘭!”正好有侍应生在送酒,酒杯散落在地上。
“对不起。”余薇急忙道歉,下意识地想要帮忙清理。
沈美玲也站起身,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继续道:“让他们整理就好,记住,机会我可只给你一次。”
余薇脸上血色全无,她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宴文洲听到动静看过来,只来得及看到那抹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的背影。
宴文洲皱眉,那天一开始他确实很生气,有些冲动,可是已经好几天,难道她还不舒服?m.χIùmЬ.CǒM
宴文洲想要起身跟过去,文思雅拽住他的胳膊,“文洲,等下就该我讲话了,你要去哪儿?”
余薇走到卫生间外的洗手池旁,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冷静下来。
她拿出沈美玲递给她的东西,一个透明小玻璃瓶装着一颗白色药粒,沈美玲是宴文洲亲妈自然不会给他吃毒药,这是什么药不言而喻。
想到上次分开前,他刻意的羞辱折磨,也许他跟文思雅得偿所愿,说不定就会同意离婚。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让她亲手把自己的老公送到另外一个女人床上,她怎么可能做到?
如果她去求宴文洲,他会帮她吗?
他大概只会说她自作自受。
“你身体不舒服?”
宴文洲的声音打乱她纷乱的思绪,余薇慌乱地转过身,将药瓶挡在身后,察觉到她的动作,他眸光沉了沉,“你在挡什么?”
余薇愣怔了一下,随后伸出一只手,刻意露出上面的红痕,“你说这个?”
宴文洲脸色有些不太自然,那天他虽然动作狠了些,却也注意了分寸,除了她被捆起来的手腕儿。
“如果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
余薇捏紧手心里的东西,他这是良心发现了吗?
余薇带着希望问:“我现在确实有些不舒服,宴文洲,你能带我走吗?”
宴文洲脸色立即沉下来,“你不要得寸进尺。”
余薇的眸光暗了许多,今天是文思雅的大日子,他怎么可能跟她走呢?
“你就这样在意文思雅吗?”
“我说过,不要把她当成你的假想敌。”宴文洲神色有些不耐烦,“你身体既然不舒服,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余薇脸色苍白地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随你。”宴文洲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烦躁,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余薇再回宴会厅里,沈美玲已经笑着去跟人打招呼。
她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仿佛不存在一般。
文思雅正好发表完讲话,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她像只美丽的蝴蝶开心地走下舞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扑向了宴文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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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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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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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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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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