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口口水咽下去。
翻上来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儿。
“不，不！”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没听出他一句话里提了两个人。
只觉得是陈老的命令。
“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我当年……”
这眼看着是又要将当年的恩情拿出来说事。
男人脸上如蜈蚣一样的疤痕都‘活’了起来，随着他死死皱着的眉头一起，冰冷的组合成一张愤怒又带着嘲讽意义的脸。
“这么多年，你没少利用我帮你做事情。”
“那些事情，害死了多少女人，你知道吗？”
“那些女人的家人，父母来找人，你不是都让我去解决处理了吗？”
“这么多年，我不欠你什么。”
“所以你别指望我了。”
他用力地将林秋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一把推开。
“现在我们要回沙华制药。”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求求你哥，让他保下你吧。”
“呵。”
林秋死死瞪着眼睛。
鼻子里还不断有鲜血溢出。
她很想眼睛一闭就这么晕死过去。
可她不敢。
她怕自己晕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沙华……制药？”
她的脑浆都像是被人搅拌过，让她无法正常思考，混沌的思绪又在提醒她，这好像有哪里不对，不是，直接处理掉她？
陈老对于那些没用的废物一直都是这样处理的。
再或者……
“你应该庆幸。”
就在这时，正在开车的司机用一口外语阴阳怪气地嘲讽，“至少你这张脸，陈老非常感兴趣。”
“虽然它毁了……”
“但多少是个替代品。”
“不然，早就弄死你这该死的废物。”
替代品？
谁的替代品？
林秋突然开始浑身发抖。
她的脸，是照着明暖的样子整出来的。
她是明暖的替代品。
明暖的母亲顾明珠，曾经给陈老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因为顾明珠，陈老的集团还遭遇了两次重大事故，好在最终胜利的是陈老，而顾明珠背上了杀父的罪名消失了。
不知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但陈老一直都没找到顾明珠的尸体。
那份仇恨却一直都在。
他本来就是个老变态。
再加上和顾明珠有仇。
这才盯着她女儿这边不放，连带着将明暖也恨上了，要是明盛天是明暖的亲爹，亦或者不是亲爹但对明暖有那么一些真感情，陈老都不可能有机会隔着国界插手明暖的生活。
给她带来噩梦一样的打击。
但很显然。
明盛天给了这样的机会。
对这一切，林秋都非常了解。
正是因为了解，明暖从一开始才会去接触明柔柔，在她的设计中。
明暖最终会被她抽干所有的财富，然后送上那个老变态的解剖台。m.χＩùmЬ.ＣǒＭ
可为什么现在将要被送上去的是她？
“不！我不要！”
“我不要！”
她想要挣扎。
可身上完全使不出劲儿。
她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断了。
“我的脸毁了，陈老不会对我有兴趣的，我现在已经不像明暖了！”
到这时候。
她的病情好像突然就好了呢。
也不装疯卖傻了。
“我是整容的！我照着明暖整出来的！”
“你们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肯定把明暖送到陈老手上，陈老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她，我这张脸已经毁了啊！”她浑身发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上流的是血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了。
“陈老要折腾，肯定还是得明暖，我会想办法的……我会……”
话都没说完。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男人将她从车上拽起来。
“到了。”
“走吧，林小姐。”
上辈子明暖走过一次的路。
她不走一次。
岂不是可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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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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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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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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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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