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心肝儿让明暖整个人都麻了,吓麻的。

  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明暖脑子里瞬间闪过这段时间她抱着他靠着他把他当抱枕,还管他叫心肝的事情。

  明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羞的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怎么不动?”墨时晏的手搭在一旁,“吓着了?”

  墨时晏原本还带着笑的唇角却一下冰冷地拉了下来,“我的太太不高兴了,那就是惹我太太不高兴的人犯了错。”

  他的视线落在了身后那群早就已经瘫软在凳子上一脸惊恐的墨家族亲上。

  墨时晏身后的下属已经把今天跳出来给傅川出头的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记下来了。

  心中不屑。

  就这群跳梁小丑,也敢在墨总眼皮子底下闹事?

  墨总为什么要装植物人,就是为了拔除现在集团里明面上对他恭顺实则有别的心思的家伙。

  这不?

  一诈就出来。

  既然人出来了,墨时晏自然也就不演了。

  “怎么可能呢?”他们满脸煞白,“你怎么,你不是。”

  刚还在明暖面前大言不惭的人,现在竟是一个个怕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明暖虽然也受惊不小,但看见这些人竟然在发抖。

  心中也有疑惑。

  至于怕成这样?

  墨时晏难不成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明暖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不只是这些跳出来的人,就连其他宾客都一脸畏惧。

  酒杯都握不住了。

  那些记者连相机都不敢举起来。

  全场一片死寂。

  哒哒,哒哒,是墨时晏的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敲击的声音。

  轻敲的手指停了下来。

  “既然犯了错,肯定是要罚的。”他语气从容却冰冷,“你们既然闹着要开家祠,那就开。”

  可听了这话的一群人却尖叫了起来。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我们是你的长辈!”

  “你你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他们的声音都在发抖。

  墨时晏生了病是实实在在的,他肤色白的不像正常人,五官凌厉棱角分明。

  听见这话他点了头,“是,你们是长辈,年纪又大。”

  “所以,就要辛苦各位的孙子孙女了。”

  话才说完。

  明暖就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竟然是这些人带来一起参加宴会的小辈都被抓了过来。

  “爷爷,爷爷救我。”

  “奶奶,呜呜呜奶奶!”

  “你们不许碰我,我外公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群族亲差点被气得晕过去,这可都是他们的心肝肉!

  可墨时晏才不管这些。

  墨家的人直接拖着这群人就往家祠的方向去了。

  墨家是世家大族,家祠造的很是辉煌气派。

  像这样从早期就一直繁盛至今的大家族,都是保留了一些早期的规矩的,自然也包括家祠这样的地方。

  明暖也是第一次看见家祠。

  但她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开家祠,竟然就要在这里动用武力?

  “你敢在家祠里头动武!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这群人声嘶力竭。

  可墨时晏眉头都没动一下。

  直接说:“上家法。”

  明暖吓了一跳,不会是要上戒尺吧?

  可下一刻,她就看见一群人端上来了一根根的……金色长鞭!

  墨时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轻描淡写说:“打。”

  金色长鞭在空中抽出破空声。

  啪的一鞭子打下去,明暖离得近,那鞭子打出来的劲风将她的头发都吹了起来。

  “啊啊啊!”

  那些人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鞭子直接打破了他们身上薄薄的礼服。

  血痕顿时渗了出来。

  明暖惊得后退一步,他不是要在家祠里动武。m.χIùmЬ.CǒM

  他是直接要在家祠里见血。

  那些族老们想冲上来,又被旁边墨家的人摁住。

  傅采薇这次是真的吓晕过去了。

  而此刻的明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看见墨时晏醒过来的时候,那神情就和见鬼了一样。

  大家好像都知道他的手段。

  只有她不知道。

  “接着打。”墨时晏看了脸色微微发白的明暖一眼,“就打到,太太消气为止。”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笑着看向明暖,“太太消气了吗?”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那些族亲只能死死压着怨恨,一脸恳求地看着她。

  明暖垂在一旁的手猛地握紧了。

  连傅川也在看她。

  心里的嫉妒喷薄而出,他看着墨时晏,为什么这男人还能醒过来?

  他就是渴望成为墨时晏这样的人。

  明明只要墨时晏死了,墨家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明暖也会是他的。

  明暖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细语,“还没有消气呢,我这人气憋的比较久。”

  那群族亲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就是这个看着也太吓人了的,我们女孩子看不得这个。”

  他们身体一抖,立刻露出笑容,看,女人就是容易心软,怕这个怕那个的。

  正要开口顺着劝说。

  谁知道明暖慢悠悠地转过身,温温柔柔说:“所以我不看就行啦。”

  族亲们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墨时晏翘起唇角,她倒不算太蠢。

  “没听见太太的话吗?”墨时晏冷声,“接着打啊。”

  家祠里顿时又充满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除了这些声音之外,其他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而那些一直都没有表态的股东和族亲则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啊!

  他们没有跟着表态!

  傅川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尴尬地站在角落。

  本来,今天是向外界宣布他要上墨家族谱,改名墨川再名正言顺住进老宅的日子的。

  可现在,谁还敢提这个事情?

  甚至大家眼里都没有他了。

  他就像是在墨时晏光芒下的一只不起眼的老鼠。

  祠堂里的惨叫声渐渐没了,那些人都没吃过什么苦,几鞭子下去一下就疼晕了。

  而就在这时。

  一道呵斥声传了过来。

  “墨时晏!你在干什么!”

  “在家祠里做这种事情,你是疯了吗!”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来。

  他头发稀疏,眼下青黑脑满肠肥,一看就是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正是傅川的亲爹,墨时晏的堂兄,墨海。

  墨海今年快五十了。

  墨时晏二十九。

  两人站在一起,大家顿时觉得墨海看起来更辣眼睛了,明明都是一家的。

  “爸!”傅川顿时激动地喊了一声。

  他的靠山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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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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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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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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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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