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这里……
闻拾柒才刚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被算计了!
慕迟肯定是顾雪漫叫来的!
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她刚刚还在想着,顾雪漫今天为什么这么犯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想着,闻拾柒默然惨笑一声,却是连半分解释的念头都没有。
曾经一次次因为顾雪漫而被闻慕迟曲解、误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耳边,顾雪漫还在尖叫:
“阿迟!救我……救救我……”
“啊——!不要过来!”
“放过我,求求你们……”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手里握着的碎瓷片也始终没有松开。
鲜血将顾雪漫的手掌心也染成了红色。
闻拾柒却只觉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现在只想逃!
逃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画面……
“何升。”
闻慕迟沉声开口。
打破了这一室的诡异。
只一声,何升就明白了自家老板的意思。
眼里闪过一抹无语和抗拒。
最终还是无奈地走向了顾雪漫……
他伸手想掰开顾雪漫的手,阻止她的自残行为。琇書網
不想,他才刚一靠近,顾雪漫就骤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
“啊啊啊啊!!!
“不要过来!!阿迟!救我!”
握着碎瓷片的手也同时朝何升疯狂划去!
何升一时不查,竟是被瓷片划伤了手背。
血珠一下冒了出来。
何升皱着眉嘶了一声,往后退开。
他为难地看向闻慕迟,用眼神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你看啊,不是我不想靠近,人家分明是只想要你抱。】
闻慕迟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打晕。”
何升无奈,却也没有多少意外。
在顾雪漫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箭步闪身到她的背后,手一抬,劈向她的后颈。
尖叫顿时戛然而止。
顾雪漫眼一闭,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何升伸手接着她,将人往肩上一扛。
“送回顾家。”
闻慕迟冷冷吩咐道,也不等何升回答便拉着闻拾柒离开了包间。
闻拾柒整个人都恍惚着,低着头怔怔地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还沉浸在刚刚顾雪漫被何升打晕的那一幕里回不过神来……
他、他不自己去送顾雪漫吗?
还有……
他这样牵着自己,是……没有生气吗?
他没有误会?
直到两人上了车,闻拾柒才呐呐地问出口:
“你……你刚刚……”
“你想说什么?”
闻慕迟侧头看向她,幽深的眼眸里一片浓郁的墨色,让人分辨不出里面的情绪。
闻拾柒咽了咽口水:“你不生气吗?”
闻慕迟:“我为什么要生气?”
“可是……你不会觉得,刚刚是我伤害了顾雪漫吗?”
闻拾柒低声问,双手不自觉紧张地蜷缩起来。
“我不瞎。”
闻慕迟道。
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可是,却让闻拾柒整个人如沐春风一般。
她的心一阵快速跳动起来。
原来……他是真的没有误会自己。
“那……”闻拾柒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顾雪漫……是不是……?”说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
她要问什么呢?
问顾雪漫是不是有病吗?
但……
也可能她是装的。
只是为了嫁祸自己。
“她有抑郁症。”闻慕迟突然说道。
闻拾柒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看向闻慕迟。
却见他冷峻的面容上透着淡淡的嘲讽。
闻拾柒一怔。
有些不明白,闻慕迟说起顾雪漫的抑郁症时,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难道不是应该……担心吗?
就算不担心,也应该是……平淡?
嘲讽什么?
但很快,闻慕迟脸上那抹浅淡的嘲讽就收敛了起来。
他缓缓继续道:
“上次在医院,你见到的那个样子,也是因为她发病了。”
闻拾柒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闻慕迟说的应该是她生日那一晚,去医院看顾雪漫那一次……
“但……”
她有些犹疑地开口,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出心里的疑惑。
闻慕迟却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一般,道:
“她抑郁症严重,同时还伴随有躁狂、自残等行为。”
“原来是这样……”
闻拾柒喃喃,心里突然有点复杂。
这么说来,顾雪漫并不是装的?
她是真的……“病”了。
但要说同情,那是没有的。
谁会对自己的敌人同情?
闻拾柒很快收敛了自己的心绪,一转眼,突然在街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会在这里?
闻拾柒心中诧异,口中已经不受控制地喊出了声:
“停车!”
司机听闻,立刻停了车。
闻拾柒赶紧打开车窗,去找自己刚刚看到的那道身影。
但是,人群川流不息,却并没有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个人。
“怎么了?”闻慕迟问。
“没……就是,我刚刚好像看到阿雅姨了。但是,现在又没看到了。”
“阿雅姨?”
闻慕迟想起了那个,在海岛上对闻拾柒照顾有加的温柔女人。
他眼神缓了缓,宽慰道:
“她怎么可能在帝都?也许只是人有相似。”
“也是……”
闻拾柒松开了扒着车窗的手,重新坐回位置上。
那个海岛距离帝都这么远,阿雅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闻拾柒暗暗想着。
司机重新启动车辆。
就在这时,闻拾柒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一家店铺走了出来!
“等等!”她急忙叫住司机,“真的是阿雅姨!”
这一次,她没有看错。
那张脸,那个身型,不是阿雅姨是谁?
闻拾柒来不及想原本应该好好在海岛上的阿雅姨怎么会出现在帝都,她打开车门就冲了下去:
“阿雅姨!”
阿雅姨一愣,转身看过来。
在看到闻拾柒时,眼里也是一阵惊喜:
“闻太太?!”
“阿雅姨,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帝都?”
闻拾柒兴奋道。
她原本还以为,上次离开之后,两人就几乎是永别了呢。
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面。
阿雅姨的眼神闪了闪,似有些别扭:
“来、来办一点事……”
闻拾柒正想问“办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就听到了一道寒凉的声音:
“阿雅,是谁?”
闻拾柒一愣,这才发现在阿雅姨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脸上戴着墨镜,遮挡住了半张脸,看得不算真切。
阿雅姨的手扶着他。
两人的动作间带着几分亲密,但又……好像透着几分奇怪。
闻拾柒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阿雅姨的脸微微红了红,介绍道:
“这位是闻夫人,以前也在我们海岛上呆过。
“闻夫人,他、他是阿黑。”
阿黑?
这个名字有点……
也不是说奇怪,就是和眼前的男人有点不搭吧。
闻拾柒顿了顿,但也没有多想,主动打招呼道:
“你好。”
“你好。”
阿黑应了一声,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
闻拾柒也没在意,正想转头继续同阿雅姨说话,余光却突然瞥见了阿黑手背上的一个黑色印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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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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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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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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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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