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啊,这闻慕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都多少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出院那天,他也都没来接你,你要不再主动去找找他?
“听妈的,女人嘛,偶尔还是要主动点。
“男追女,隔着山;女追男,隔着纱。
“等你把人弄到手了,到时候……”
顾母一边忧心忡忡,一边苦心婆心地劝着。
却没注意到一旁的顾雪漫听着她的絮絮叨叨,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悦和不耐烦。
她也想知道闻慕迟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能怎么样?
自那次在医院见到他后,她就再没见过他。
后来更是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她也去闻苑找过他,但是,傅管家却说闻慕迟根本不在帝都。
他不在帝都还能去哪里?
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顾雪漫的心猛地一紧,愈发觉得耳旁顾母的声音叽叽喳喳惹人厌烦。
“够了!”
她没忍住,直接喊出了声。
顾母一愣,怔怔地看着顾雪漫,似乎不敢相信她会对自己发脾气。
顾雪漫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放缓了语气:
“妈,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慕迟现在不在帝都。”
顾母却是不以为然:“那……万一已经回来了呢?你要不再打个电话问问?”
顾雪漫心中才刚压下的躁郁又有了要暴动的趋势。
如果电话能打得通的话,她会不打吗?
但这种话,她自然不会告诉顾母。
顾雪漫再次压下翻涌的情绪,道:
“妈,你也知道慕迟是一个专注工作的人,他现在既不在帝都,极有可能是出差处理公事了。
“这种时候打电话过去打扰,显然不好。”
“只是打个电话问一声而已,哪里至于打扰……”
顾母还想反驳,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顾雪漫的那双眼后,后面的话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Χiυmъ.cοΜ
遂改了口:
“行行行,听你的。那你不给他打电话,你总可以往闻苑打个电话吧?问问那个管家,看闻慕迟有没有回来。这样总可以吧?”
顾雪漫却是猛地一把握紧了拳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直接堵住顾母的嘴!
她哪里知道闻苑的电话是多少?
“我去闻苑看看。”
她实在不想再继续呆在家里,听顾母唠唠叨叨。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往闻苑跑一趟。
落个清净。
大不了就是又白跑一趟。
顾雪漫这样想着,就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她要换身衣服,出门。
顾母一听说她要去闻苑,当即面色大喜,在她身后急急地喊道:
“记得穿漂亮一点,万一他就回来了呢?你听到了没有?”
顾雪漫不耐地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应了一句:
“知道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又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便出了门。
却不是为了闻慕迟。
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一趟去闻苑能见到闻慕迟。
她想的,是“那个男人”。
自从受伤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了。
今天或许可以去见见他。
想到这里,顾雪漫的动作一顿,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脸上倏地生出一股狰狞的恨意!
闻、拾、柒!
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以为有闻慕迟为你保驾护航就没事了吗?
呵!
你害得我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怎么能还好好的!
我要让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似又想到了什么,顾雪漫突然神情一松,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
前排的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他就见到顾雪漫一个人坐在后面,表情忽然狰狞,又忽然狠毒。
直叫人背脊发寒。
其实,他们这些下人都知道,他们这位顾大小姐根本不如外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柔、体贴,大家闺秀。
实则背地里,手段狠辣,为人心胸狭隘,又刻薄。
稍有不顺,就拿他们这些人发脾气。
根本不把他们当人。
但是,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找一份工作不容易,所以许多人都忍气吞声,什么也不敢说。
尤其是这次从国外回来后,她的性情愈发阴沉古怪了。
他们更是不敢招惹。
司机连忙收回了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只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雪漫淡淡地瞟了司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她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过是些低贱的人罢了,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里。
他们也根本不敢多嘴。
顾雪漫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给“那个人”发了一条短信。
心情忐忑,又略带几分激动地,等着对方的回信。
其实,她很少主动联系“他”。
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方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对她强取豪夺。
她只是被迫承受。
至于是不是真的“被迫”,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发出这种类似“求欢”的约会邀约,这让她不觉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但是,对方却久久没有传来回应。
顾雪漫不禁皱了皱眉,忍不住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这一次,她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顾雪漫心中一喜,却在看见上面的短信内容时,瞬间沉了脸:
【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联系我。】
她死死地攥着手机,内心只觉得一阵屈辱。
在她看来,是对方一直纠缠着她。
她难得愿意放下身份,主动邀约,对方就应该立刻过来见自己!
他竟然拒绝了她?
他凭什么拒绝她?
但还不等她发泄出这股情绪,对面很快又发来了第二条消息:
【闻慕迟回来了。】
这条消息就如同一盆冷水,呲啦一声浇灭了顾雪漫发热的大脑。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顾雪漫突然紧张起来。
但很快,她又得意起来。
既然他回来了,想必是已经放弃了吧?
这样想着,顾雪漫对等下和闻慕迟的见面就变得期待起来。
她当即催促道:“开快点。”
“是。”
司机应了一声,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闻苑门口。
顾雪漫下了车,才刚想叫人给自己开门,就看到旁边也跟着停了一辆车。
一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在那人转过身露出脸来的一瞬间,顾雪漫瞳孔猛地一震,下意识惊叫出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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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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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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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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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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