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周琅郝书游>第 86 章 86
  四五月的夜风清凉温柔。

  “周琅,快点快点,在这边!”

  操场上三三两两坐着人,颜以笙参加了学生文学社的活动,非要拉着一群人月下读诗,她把周琅排在了第一个,可周琅迟到了。

  一群人闹着起哄,要迟到的女生唱歌。

  谁不知道这姑娘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只不过据说脾气不是很好,是个骄纵大小姐。可今天大概是借着天黑也借着月色甚好,态度也随意。

  没想到女孩根本没有传言中的不好相处。

  她穿白色裙子,落落大方地走到最前面,眉眼弯弯如清晨小鹿,嗓音也好听:“不好意思我迟到啦,那就为大家唱一首歌。”

  她眼睛又黑又亮,笑着很高兴,唱完歌提着裙摆微微鞠躬:“好了,就唱一首歌给大家赔罪。”

  “再来一首!”

  “跳个舞吧!”

  年轻人大大咧咧开起玩笑,倒没有几分恶意。

  周琅歪着头,也笑着,笑容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浓郁热烈:“可我不会跳啊。”

  其他人正在起哄,她也有点为难,可是跳舞她没学过,真的不会。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道清醇宁和的声音:“不可以的,她的裙子太短了。”

  这考虑真周全,今晚晚上风很大,裙摆很容易被风吹起来。

  周琅还没考虑这么多,被这句话莫名击中,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撞入一双温柔澄净的眼睛。

  别人都在笑闹,只有她眉眼沉静,温温柔柔地说不可以。

  “好了好了,那你赶紧坐下吧!”

  旁边的人拉着她坐下,没给她说谢谢的时间。

  等活动结束,她刚要去跟那个女孩说一句谢谢,可又被围住。

  “周琅你唱歌这么好听啊,以前都没听你唱过!”

  “对啦我下周生日聚会,你要不要过来啊?”

  “……”

  出于礼貌,周琅回答完她们的问题,再说了句抱歉,又往远处看。

  可先前说话的那个女孩早就走了。

  她没来得及跟她道谢,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她名字。

  她莫名觉得有些遗憾。

  但又觉得好笑,这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

  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来的那么快。

  她选修了一门绘画课程。

  自小家里给她请了老师,她一直在学习绘画,本来不想报学校里的课程,可被人推荐过,说这位老师很有水平,她报着试试看的心理,选修了这门课。

  第一节课,她不小心迟到了。

  老师倒是好性子,没数落她:“这位同学,你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不要吵着别的同学,她们已经开始画画了。”

  周琅报着画夹坐下,随便找了个空位置。

  她做事时一向专心又投入,拿起画笔,略作思考,就已落笔。

  等她停笔,旁人尚未画完,而她百无聊赖,趁着老师不在,在教室里发起呆。

  日光西斜,落在她眉梢。

  她皱了下眉,悄悄挪了下凳子,又看向窗边,下一秒就看见那个女孩。

  这个眼眸澄净温柔的女孩子就坐在窗边。

  夕阳的光晕落在她侧脸,她画画时很专注,侧颜干净又好看。

  周琅不自觉多看了她一会。

  正好老师进来:“这位同学,你是已经画完了吗?”

  “哦…对。”

  全班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唯独坐在窗边的女孩神色依旧专注,笔尖轻轻移动,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画完了就先交上来。”

  “好的老师。”

  大概是把她当成了不服管教的刺头,准备给她一点教训,不过好就好在她功底扎实,任凭老师睁大眼睛,也没能挑出一点错。

  等到课间休息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把今天课堂练习的作业也交了上去。

  窗下的女孩子还坐在不动。

  秀致的眉梢微微拧着,像是不太满意自己的作品。

  周琅把画笔收好,走到窗边,拉过一张空凳子坐下,偏着头看她:“嗨,你叫什么名字啊?”琇書蛧

  她的语气轻快活泼,像琴弦轻轻拨动,让还在低头沉思的女孩抬起头,看见她时愣了一下。

  哦…是那个长的很像洋娃娃的女孩子。

  她眼睛里的波澜让周琅一喜:“你还记得我呀?”

  纪绣年点点头:“嗯…记得。”

  “我叫周琅,你叫什么名字啊?”

  “纪绣年。”

  “嗯?是哪几个字啊?”

  “我写下来…”

  清秀内敛的女孩子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热情,拿起笔,在画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从小就练字,写得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

  纪-绣-年。

  “你字写得真好,名字也好听。”

  “…谢谢。”

  纪绣年朝她笑了笑,态度礼貌而客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下课了,你还不走吗?”

  “我再过一会,这节课的作业有点问题,我没想明白两处的光影构造。”

  “我帮你看。”

  “这…不用了…”

  纪绣年很少拒绝别人,尤其不知该如何拒绝别人的好意。

  “没事。”

  周琅却大大方方地凑过去看她的画,跟她说话,时不时仰起头朝她笑。

  她身上有柑橘调的香味,热烈又清新,有阳光和风的味道。

  跟纪绣年分析画画笔法的问题时,格外有耐心,讲的非常细致,甚至比老师讲的还要清楚。

  “你是不是以前没有基础啊?”

  “嗯,出于兴趣选修的这门课。”

  “那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好啦。”

  “…谢谢。”

  周琅笑着站起来:“好啦不要这么客气。对了,你的同学怎么称呼你啊?”

  “啊?”

  “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她这么单刀直入的姿态,让纪绣年有些措手不及:“哦…她们叫我名字。”

  “这样啊…”

  周琅似乎看出了她的迟钝和抗拒,也没多问:“那我先走啦。”

  “嗯,拜拜。”

  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一个人都没了。

  留在教室里的女孩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烫。

  她其实还是不太喜欢跟人相处的,刚刚也觉得有些局促,可是她一点都觉得这个女孩子太烦…

  相反的,她笑起来真好看。

  眼睛里…有光啊。

  -

  这门绘画课不是每周都上,且老师很注重户外写生,把班级里二十个人分成了四个小组,每个小组自行约定时间交作业。

  这种教学模式从未有过,很是新奇,以至于半个学期下来,每个人只认识自己小组的同学,对班上其他同学还很陌生。

  直到期中的时候,才终于回到教室上课。

  正好这天下起了小雨,老师讲完这半个学期以来每位学生的进步和缺点,就提前下课。

  纪绣年没带伞,拿起书包顶在头上,准备冲出去。

  刚跑几步,雨就更大了,很快就将书包彻底打湿。

  正好有人在后面就叫她,嗓音清亮,似能穿透雨幕:“纪绣年!”

  纪绣年在雨中站住了,有人从后而来,一把大伞遮过她头顶:“这么大雨,你怎么不找人给你送伞,或者等等别人啊。”

  来人跑的太快,发尾也被雨水淋湿,喘着气:“过来,再往我这边站站。”

  她本来想下课跟纪绣年说话的,可是被同学叫住问了个问题,再出来时站在二楼走廊上就看见纪绣年踏入雨中,淋了个半湿。

  纪绣年没动:“同学…”

  周琅擦了额前的雨珠:“你忘了?我叫周琅。”

  “嗯…周琅同学,你的伞不够大,跟我一起走的话,你也会淋湿的。”

  “叫我名字就好了,”周琅伸手接了下雨珠,“那就淋一点呗,你这样一点都没得遮的,淋湿了回去要感冒的。”

  “这…”

  “好了快走吧。”

  还没等她说完,周琅已经伸手揽了她一下:“快点走。”

  纪绣年有些不好意思:“那…谢谢。”

  雨这么大,这把伞也不够大,只能靠得近一些,再近一点。

  夏天原本衣服就穿的少,纪绣年时不时碰到周琅的手肘,往外多挪了一点,被周琅看见了,一把环过她肩头:“你往外躲什么呀!”

  “我…”

  周琅揽着她,不给她动:“都是女孩子,又是同学,你别不好意思。有什么大不了的。”

  “嗯…谢谢。”

  “噗,你知不知道,我们没见几次面,你对我说了多少次谢谢啊。”

  纪绣年红着脸,抿住嘴唇。

  周琅打趣她,可又忍不住总看着她。

  好奇怪…别人喜欢凑着她围着她,只有这位纪同学对她不冷不淡,她却一点也不生气。

  相反的,她很喜欢跟她说话,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一眼看到底的清澈,让她觉得很舒服。

  就这么一路,她送她到宿舍。

  纪绣年看着她被打湿的手臂:“你回去记得洗澡换衣服,别着凉了。”

  “没事儿,改天见。”

  “改天见。”

  穿白裙子的女孩衣服被淋湿了,眼睛也很亮,羞赧的笑,那么温柔。

  这时雨下得小了些。

  周琅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忽然有点走不动路。

  那么干净温柔的眼睛。

  她自言自语:“好奇怪…像心被勾住了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愣住了,摇着头笑:“胡说什么…都是女孩子呀。”

  -

  那后半个学期她们只见过两次。

  因为还是按照先前小组写生的课程安排方法,她们分别在不同的小组,碰不上面。

  只一起顺路走过两次。

  第一次是刚好遇上,纪绣年不是个话多的人,周琅又有事情,她们简单交谈几句就分开。

  第二次已经是在这门课程结课的时候。

  周琅一下课就去找纪绣年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等我一起。”

  打了招呼,她才回去收拾书包。

  可收拾好已经有人来问她问题,因她在绘画方面基础非常扎实,时常会回答同组同学的一些疑惑。

  “周琅,你之前说你家有那本讲人体构造的书,可不可以借给我看一下?”

  “我也可以借一下吗?”

  “能不能给我讲一下?”

  她被围在人群中央,分不清别人到底是真心提问还是想结交朋友,只能遥遥地对纪绣年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先走,改日再说。

  回去的路上,周琅边走边跟同学说话,一路走到宿舍楼下,等别人都走散了,她才听见有人叫她:“周…周琅,你的杯子。”

  周琅转过身,才看见纪绣年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手里拿着她的杯子。

  纪绣年朝她走过去:“你的杯子落在教室了。”

  周琅接过来,愣愣的,没问她怎么认识自己的杯子,突然问了一句:“你跟了一路吗?”

  这个人怎么会捡起她落下的杯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一路,只为了把杯子递还给她。

  毕竟她们的宿舍并不在一处的。

  纪绣年笑了笑:“嗯没事,顺路而已。”

  周琅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脱口而出:“我请你喝杯饮料吧,刚好之前那件事没跟你说。”

  “饮料就不用了,什么事可以说了。”

  “我们要办个活动,需要女孩子穿婚纱的,你愿不愿意来帮忙啊?”

  “婚纱?”

  “对,服装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现在很缺人。”

  “我…我不行吧。”

  “你穿婚纱肯定很好看,我很想看!”

  “啊?”

  这么突然的一句话冒出来,纪绣年惊讶,周琅也难得脸红了:“那个…我…”

  好奇怪。

  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她这么局促,纪绣年看在眼底,也笑了:“那好吧。上次大雨你还送我回去,你需要我帮忙,我肯定要帮的。”

  周琅挥了挥手:“这么小的事情,你怎么记在心上啊。”

  纪绣年双手紧攥着包:“可是,我的尺码…婚纱应该跟平时穿的衣服尺码不一样吧?”

  周琅想了想:“应该不一样,主要还是胸围、腰围和肩宽。”

  “那我不知道…”

  “你到我宿舍来,我给你测。”

  “啊?”

  “没关系的,我宿舍现在没人。”

  “…哦。”

  “别不好意思啦,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话间,周琅一把拉过她手。

  纪绣年低下头,落在她拉着她的手掌上。

  她的手掌温暖干燥,实在让人很难抵抗。

  好奇怪…其实她们一点都不熟悉吧。

  只是文学社活动时一次偶遇,再加上几次下课后的短暂同行,可这种没来由的亲近感真奇怪。

  周琅的宿舍在三楼,她跑起来风风火火,一路拉着纪绣年,到宿舍门外才松手找钥匙。

  门一开,她站在门口,从桌子里找出卷尺:“快进来啦,我来给你量。”

  先测肩宽,再测胸围和腰围。

  肩宽测得快,到了胸围反而顿住了。

  周琅抿了抿唇:“那个…你的衣服是不是有点宽松啊?”

  纪绣年怔住了:“怎么了?”

  “你的衣服太大了,这样…如果不把卷尺压下去的话,可能测不准确的。”

  “…哦,那我把衣服扯紧一点。”

  “那我测啦,你把衣服压平了。”

  “…好的。”

  周琅比纪绣年稍微高一两厘米,双手比她背后环过去,再穿过她臂弯,绕到前方来,落在最高点。

  卷尺上的数字刻的不清楚,她凑近了去看,鼻尖几乎都要抵上去,闻到一阵清新淡雅的香味。过了两秒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十分冒犯,后退一步:“那个…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纪绣年低下头,雪白纤细的脖颈微微弯着,她揽起耳边垂落的发丝,声音低弱:“…没事。”

  周琅将卷尺放下来,念出数字:“一百零…”

  话说到一半,她抿了下唇。

  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纪绣年也红了脸:“快测腰围吧。”

  “好,你手抬起来一点。”

  “嗯。”

  因为刚才短暂的尴尬,周琅不知再说什么,只能保持着安静,将卷尺环过她的腰,把衣角褶皱都压平了,卷尺一点一点收紧,她惊到:“你腰也太细了。”

  谁能想到这么宽松的衣服下是那么饱满的胸和盈盈一握的腰身。

  …视角上的冲击未免也太大了。

  纪绣年抿了下唇:“好了吧?”

  周琅松开手,后退两步:“好了。”

  她盯着纪绣年发红的耳尖:“我有时说话比较直接…不过你也别不好意思啦。”

  纪绣年点点头:“嗯。”

  她依旧礼貌而克制地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也不至于生气,相反的,她感受到眼前的这个女孩真诚可爱…她一点也不反感她说话直接,只是她不习惯跟人走的太近,更不习惯跟人有肢体接触。

  “尺码你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这个活动你真的能来吗?如果很忙的话就不要勉强。”

  “没事,我会过来的。”

  “谢了,对啦,可不可以先不告诉颜以笙?我跟她打了个赌,先瞒她一下。”

  “赌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琅送她出门,纪绣年回过头:“不用送啦,回见。”

  “嗯,回见。”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周琅还记得她白玉般的耳垂上泛起的红晕,有点想笑:“她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不都是女孩子吗。

  哪怕是摸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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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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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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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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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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