匃皇的志愿还未实现,天下布武的大业岂能在这里终止!
就算拼上这条老命,我也要破解此阵,荡平不老城!
祖祭司紧握着手中的诡奇录原典,那是长生殿历代魔法使的心血,其中不光记载着无数魔法,还有许多隐秘,比如远古历史、江湖名人、天材地宝、占卜预言等等。
这本魔典的纸张是以虺尊外皮所制,内容是以虺尊元精书写,本身便是一件强大的魔法物品,威力甚至远超祖祭司的鬼颅权杖。
它地位崇高,意义非凡,从未有魔法使将其当作施展魔法的道具,可现在祖祭司魔力枯竭,权杖也被赦罪地官削断,已经别无选择。
白发老妪一咬牙,双眼里犹豫之色顿时一清,手上发力,那本曾被她视若珍宝的魔典顿时撕裂,片片纸张如飞鸟般在空中疾速盘旋,澎湃的能量迅速汇集而来。
祖祭司强压下双手的颤抖,一边以怪异难言的规律不断挥动,一边快速念动冗长的咒语。
泛着幽幽紫光的六角星芒在祖祭司身下展开,飞在空中的书页顿时飞鸟投林般降落,每一张上的文字都发出耀眼的光。
强劲的环形气流一圈圈地向四周扩散而去,空中飘舞的,无论是红蓝花瓣还是青羽霜雪,全都被远远排开,祖祭司身边形成了一片方圆十米的清净之地。
“先祖之灵、谬思之冥,赐吾得见万灵之形!”
随着祖祭司如杜鹃啼血般刺耳的尖啸,六芒星阵暴起冲天光柱直射夜空,虚无之天顿生动荡,群星失位,红月无光,某种无形之物正在浮现。
“不好!弁天之邪·阴阳借法·天生红月月樱化!”
阴阳师见祖祭司真有可能发现幽天本体,弁天邪法立刻施展,当空红月竟笔直坠落!
巨大的天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视线中膨胀,还未抵达便已产生绝大压力,长生殿几人纷纷出手拦截,怎奈这一击的威力竟如泰山压顶,实在不可抵挡。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绯红之月亲吻大地,而后爆成漫天樱雪,其中和着点点艳红,不知是血,抑或是泪?
“明明只差一点了,可恨呐——!”
凄厉的哀嚎一闪即逝,那根通天光柱,消散了。
待昭穆尊一掌挥开破碎的樱瓣,只见白发老妪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一身黑袍褴褛,上面点缀的串串紫水晶粉碎成渣。
他连忙上前,见她胸口还有微弱起伏,立即运转内力护住她破损的心脉。
战斗时汹涌澎湃的云流之气以极为温和的姿态走遍祖祭司全身,昭穆尊借此探查她的伤势,不由眉头深锁。
经脉寸断,五内俱伤,气血溃散,命不久矣。
更令昭穆尊在意的是,原先祖祭司曾服下不老神泉,已然重返青春,苍老的外表不过是为了麻痹外界。
可方才昭穆尊以真元感应,祖祭司的身体完完全全是一个表里如一的老人,不老神泉带给她的青春活力流失殆尽。
看来不老泉的效果并非绝对。
身在敌阵,他无暇深入思考,只能在暂时锁住祖祭司生机后回身应敌,若是尽快破阵将祖祭司带回长生殿,以他们玄奇的不死之术,或许还有挽回之机。
“祖祭司重伤,由吾暂代其职,统率诸位破阵,可有异议?”
昭穆尊的声音准确地传到还清醒的几人耳中,尹秋君自不反对,紫衣人无可无不可。
戤戮狂狶嚷嚷道:“反正我不懂这些,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快点把这鸟阵破了!”
他的好兄弟戮神狩也急需治疗呢。
哭麻衣见大势已定,也默认下来。
“哦?昭穆尊你还不死心吗?”
阴阳师刷得展开折扇,轻掩唇角,绯色樱花若有灵性般在他身后汇聚成团,转眼又化作一轮红月。
“哈哈哈,太师何必虚张声势,吾等先后破除三方法阵,残余之力融入你这仅存的红月樱华阵,方才那一击,是你以燃烧法阵本源为代价,如今四时法阵皆破,你那红月,也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空壳罢了。”Χiυmъ.cοΜ
昭穆尊不看阴阳师阴沉的脸色,对紫衣人和哭麻衣吩咐道:“请两位拖住太师、太辅,吾要与尹秋君联手,将幽天之灵锁定。”
“你做不到!”四无君高声喝道:“方才祖祭司看似只差一步,但失之毫厘,谬之千里,那一步之遥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天堑。”
昭穆尊与尹秋君相视大笑:“吾等修道千年,可不是长生殿那半吊子的魔法能够相比的,今日就让尔等见识一番!”
两位道者相对而站,浓厚的云气从各自衣袍之下汩汩流出,很快便在地上铺开一片,让人感觉如升仙界。
他们伸出右手,掌心相对看似贴在一起,但其中又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操天道·化两仪·紫金鎏·云外镜·咫尺天涯定六极。”
一股玄妙之光以两人手掌为圆心向四周扩散,眨眼间便凝成一面直径一丈三尺的圆镜。
虽然昭穆尊与尹秋君样貌不同,气质相异,此时从侧面看去,却像极了同一个人在照镜子,他们互为倒影。
然而分别站在道者身后的紫衣人与哭麻衣却发现,无论从哪一面看去,光镜之中都没有映照出任何人的身影。
危险的预感从阴阳师心底爆发,绝不能让他们再继续探查!
“樱花飘摇!”
“青翼幻羽!”
青红交织化作波澜壮阔的洪流,要将长生殿众人吞没,哭麻衣当即挥动哭残刀迎了上去,紫衣人叹了口气,抽出一把碧绿长剑。
“没办法,勉强认真一下吧。”
——
“伱真的打定主意了?要知道,这步一但走出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天荒不老城,北极殿中,一紫一黑两道身影面面相觑。
赐福天官面无表情:“旁人不知异度魔界真正的恐怖,你我一清二楚,一個强有力的王朝能够最大限度地统合战力,降低损失,更何况,除了魔界还有地狱岛、东瀛等诸多势力窥伺在旁,它们都不是寻常单个势力所能应对。”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与赐福天官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你真的要放弃识能龙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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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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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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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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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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