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邪剃锋芒即将接触到娑罗树干时,一道圣洁掌气猛然袭来,将他逼退。
大悲文殊满面怒容,从娑罗树中现身而出。
与此同时,另一边,天人文殊也以金刚般若掌击退了赦生童子。
“哦呦,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华丽,里面却是个不中用的,没劲,小弟,要不我们换一换?”
螣邪郎面露讶异之色,又转向赦生童子问道。
赦生童子根本懒得理他。
“唉,寒叶飘零,洒满我脸。吾弟叛逆,伤透我心啊,呜呜——”
即便该配合他演出的魔演视而不见,螣邪郎自己依旧演得十分起劲,一脸悲伤地唉声叹气,简直不像正在与敌人厮杀的战场上。
大悲文殊被敌人如此轻视,直感怒火烧透九重天,当即便要燃烧根基,使出最强绝招,让邪魔外道知道他的厉害。
“阿弥陀佛!师弟回神,莫要中了魔类的奸计!”
天人文殊忽然张口,一句天龙禅唱不仅让大悲文殊从莫名的怒火中清醒过来,还打断了任风云一直念诵魔咒的节奏。
大悲文殊双眼闪过一阵清明,而后顿时睁大,原来自从他为护阵法,脱离了娑罗树的庇护,便陷入了敌人的陷阱。
即便是最低等级的枯荣沙罗天阵,对布阵者的心境也是有要求的,一旦布阵者念移神乱,止水之心被打破,阵法的威力便会大大下降。
螣邪郎便是看出这一点,才故意装出对他万分轻视的模样,并且还说他的实力不如天人文殊,是金玉其外的绣花枕头。
大悲文殊本来就是怒而启战,面对螣邪郎的种种作态,一开始在娑罗树的庇护下,还能勉强压抑心中的怒火,维持阵法对邪魔的压制。
但一从树中离开,直面螣邪郎的各种挑衅,先前被极力压在心底的怒火便瞬间爆发起来,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其中又有任风云暗中以魔咒勾动五蕴,魔音增长三毒,那怒火便愈发炽盛得遏制不住,差点便要烧尽功德林,令千年修行一朝付之东流。
幸好天人文殊这位同修及时发现,以天龙禅唱打断了魔罗邪咒,让他清醒过来,否则再过片刻,两人便都要丧生魔爪了。
即便是现在,短短的功夫里,魔罗法相便已经侵蚀了半数佛光笼罩之地。
如今在佛光内,对异度魔界群魔还会有所压制,而到了魔染的黑暗区域,群魔实力反而会得到加持!
螣邪郎与赦生童子纷纷逼近,局面再度向异度魔界一方倾斜,万圣岩两位僧者只能奋起全部真元,一阻群魔邪威。
天人文殊借助佛阵加持,慧目射出存许灵光,识破魔罗领域的破绽,金刚般若掌舍下赦生童子,直向魔罗法相面门而去。
大悲文殊不愧是同修千年的师弟,心随意动,不言自明,立刻同赞一掌。
面对从两面拍来的佛掌,魔罗法相口中的魔咒愈发急促,身上涌出的黑色魔元也愈发浓郁,甚至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巨大的黑茧。
然而两道佛掌即将拍在黑茧上时,忽然合二为一,绕过了黑茧,狠狠拍在任风云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遍四周,任风云双目燃起熊熊怒火,简直要把两位僧者烧成灰烬。
他的脸上,一道清晰的红色掌印赫然在目!
黑色魔能覆盖面部,眨眼间便将掌印消去,但他方才的狼狈模样,早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秃驴,吾必杀汝!
任风云心中怒吼。
只是他一个人的实力,到底比不过二位僧者配合佛门大阵,原本动摇的大悲文殊清醒过来,谨守心神,不再受魔音魔咒扰动,佛光又逐渐压制了魔力,一点点将侵蚀过来的黑暗洗去。
螣邪郎与赦生童子当然不会干看着,手上攻势愈发狠辣无情,两位僧者再无暇他顾。
般若梵唱镇天地,魑魅邪音动神州。一方是异度魔界二王子,十万魔军非善类。一方是中土圣域两高僧,千载修行岂等闲。螣邪横刀,倒乂勾心百转;大悲纵掌,正法定灵十方。赦生挥戟,卷起狼烟万道;天人持咒,绽放慧光千条。一时间,邪流紫电撼十地,文殊慧剑落九天。魔刀斩断千峰木,佛掌劈裂万岭岩。
天人、大悲二位僧者借助佛阵之力,与双魔斗得暂时不落下风,然而到底本身实力不如好战凶残的魔类,之前的闯关也确实损耗了大量元气,久战之下,必然面临身死之厄。
但两位僧者早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一心为苦境消弭魔灾,凭着一腔热血,任由己身不断被魔刀割出道道伤痕,被雷戟劈出片片焦黑,仍旧毫不退让。
另一边,任风云也同样在努力破解佛陀虚影,以报一掌之仇,更何况他身为魔族,向来专与佛道为敌,绝无面对佛法退缩之理。
佛说五眼,魔便生六眼;
佛身丈六,魔身便也高丈六;
佛陀有六字大明咒的降魔真言,魔罗也创出六字魔天咒相应;
佛陀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具足,魔罗法相便也生出种种变化。
无论什么方面,佛有的,魔也一定要有,还要更好,更多,更强!
任风云让魔罗法相继续念诵魔咒,自己却靠近战场,大声说道:
“我们这次来本身不是为了相杀,而是取宝,如今与你们在这里鹬蚌相争,只会让其他的渔翁得利,而你们却有杀身之祸。
“你们以文殊为名,想来不会如此不智,何不暂时罢手,先行破关?你们难道不想得到那鬼没河中的至宝吗?”
任风云此言实在用心险恶。
只要两僧心中闪过一丝对宝物的贪婪,对后来者的忌惮,任风云都能以魔罗咒术扰乱他们的心神,加大对佛阵的蚕食。
但二位僧者对于他的诱惑之言根本不屑一顾:“宝物本非吾有,只要不被魔界所得,落入任何人手中都是因缘所至,吾等无所怪罪!”
任风云见一计不成,转而又出一计:“你们如今势单力薄,根本不是魔界对手,何不稍停战火,等待后来者呢?”
这一问同样包藏祸心。
只要两僧心中有一丝对生存的贪恋,对死亡的恐惧,在行动上产生一丝犹疑退缩,必然会被螣邪郎和赦生童子抓住机会,一举击杀。m.χIùmЬ.CǒM
然而二僧刚烈,任由魔者如何引诱,都丝毫没有动容。
任风云想了想,忽然说出惊天一语:“可惜两位如此忠贞不渝,却不知你们万圣岩圣尊者是吾魔界卧底,你们,还有万千葬身魔界的佛子,都白白牺牲了!”
面对如此凭空诬陷之辞,大悲文殊惹不住爆喝一声:“邪魔住嘴!圣尊者昔年为了对抗魔界,毫不惜身,多次差点死于战场,由不得你随意污蔑!”
圣尊者一步莲华在道境玄宗联合万圣岩共同对抗魔界的战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来不毁之身威震三界。
战后,一步莲华被任命为大日殿的最高指导者,他对万圣岩每一位修行者都发自内心地关怀,只要他们有疑惑,无论何时,一步莲华都愿意为他们耐心地讲解开导。
如果说万圣岩之中,掌控戒律与执法的即导师·善法天子是严母般的存在,那么关注修行与教化的圣尊者·一步莲华便是与之相对的慈父。
严母或许还有人心生敬畏,不敢亲近,慈父则理所当然地赢得了所有人的敬爱与崇拜。
万圣岩上下,一步莲华的迷弟无数,而大悲文殊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当听到有邪魔肆无忌惮地对一步莲华倾泻污水,大悲文殊绝不能容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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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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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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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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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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