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一个不怎么善言辞的人,但他只要是面对眼前这个呆小子,就总会多那么几分耐心,也会多说几句话,
看着这小子呆愣的样子,又用余光瞟了瞟那个被丢在墙角的漂亮“俘虏”,他的心中多出了一些莫名的难受。
自己为钱杀人,十几年不曾犹豫。
对死亡已经麻木了的他,却根本见不得这个年轻人变得越来越像自己。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到无法忍受的折磨。
所以他习惯性的劝慰着这小子,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平复心中的痛苦,同时也为自己手上沾染的无数血腥赎罪。
如果能成功把这个孩子劝走,他的心情绝对会好很多。
但这个呆呆的木头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暗示了什么。
“你!唉……”
他苦笑着扶额哀叹,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能呆到这种地步。Χiυmъ.cοΜ
呆头鹅也不能有这么呆吧?
他真的无法理解。
心里也确实不爽。
但却又无法强迫这孩子去立刻领会自己的意思。
看着我那清澈却呆滞的目光,他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其可以滚蛋了。
“好嘞!”
知道自己可以走了,这傻小子立刻就从呆滞中恢复了过来,欢呼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离他远去了。
“混账东西!教你多读点书聪明!你偏偏不听!现在搞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整日里傻乎乎的开心!你以后还能干什么?!”
他看不惯这小子的憨批样,也不管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仍是絮絮叨叨的朗声教训着。
逼逼叨叨完了,他也只能靠着墙无奈的又抽起了自己的劣质香烟,借烟消愁。
他教训的话也正是他所担心的,这小子除了玩儿枪就只会傻乐,不当兵了还真有可能变成“失业人口”。
这该怎么办呢?
关于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却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头儿!这儿又有新状况了!”
他烟刚抽了几口,脑子里刚刚陷入沉思的状态。
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给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娘希匹!真TND晦气!”
他不由得怒骂道,然后把嘴里刚叼上去没多久的香烟吐掉,同时还“很有素质”的把烟头踩灭。
不过这里本来就蛮子垃圾场,本来就已经脏乱得不像话了,他现在搞得再脏一点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他踩在烟上,狠狠拧了拧脚,然后随意的吐了一口痰,这才去找喊话的部下。
“怎么回事?就这几个娃娃能搞出什么不得了的状况?
你们不会在忽悠劳资吧?这TND可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那两个看守那些个孩子的部下身旁,瞅着这两个板着脸跟青天大老爷似的部下,很是疑惑且不爽地问。
疑惑是疑惑那些孩子咋不见了。
不爽是因为这俩人把自己叫过来,居然还要等自己先发问。
让他更加气恼的是,这俩货听到他问话居然还TMD当面装聋作哑?
这摆明了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简直是肺都要给气炸了,却又拿这俩人没什么办法。
临出发前,头儿吩咐过,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影响了任务的进行,胆敢触犯此条命令的人将被处死。
只见两人都一声不吭,但却默契的同时回头瞟了他一眼,然后一前一后默默的走进就在旁边的破屋里面。
他有些疑惑,这个破屋儿之前他们来的时候就自私搜过了,确实是啥都没有。
怎么这俩货现在又要进去?难不成是发现了之前他们没能发现的异常状况吗?
他收敛了怒气,怀着好奇的心情跟随着两人走进了破屋里。
“你俩搞什么**东西呢?别是在这儿埋伏什么刀斧手,要以摔杯为号把我乱刀砍成肉泥什么的吧?
啊不,这儿好像也没杯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闲得慌还是单纯的就是想瞎扯淡,他双手抱头的往乌漆麻黑的破屋深处走去,同时嚷嚷着瞎胡扯。
走得比前一个落后点儿的部下,转过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的目光让他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因为那就是在看“伞兵”的目光,他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对这种有骂人含义的眼神那么敏感。
或许是被鄙视得多了,已经形成了针对这种目光的“应激反应”了吧。
总而言之,他确实从那仿佛仅仅只有一瞬间的目光中,读出了不少饿的信息。
但对他而言,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遭到眼神鄙视了。
而且还是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那种鄙视。
他的怒气值一瞬间就拉满了,但却又在转瞬间冷静了下来。
因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部下,似乎是已经走到了地方似的,驻足停下了。
“滚一边儿去!”
他加快脚步,呵斥了那个胆敢用眼神鄙视自己的“乐色”部下,同时还一巴掌将其呼到了一边儿去。
而他自己,则气势汹汹的冲向那个已经停下了的部下身旁。
其实准确的说,这两个佣兵并不算是他真正部下。
就是头儿在部署抓人队伍时,故意将一些亲信打入了成堆的雇佣兵内部,以便在随时掌握他们动向的同时,也能利用亲信来监督他们要严格遵守老板所下达的命令。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对这俩人颇为恶劣的主要原因之一。
至于说其他的原因呢,其实也有这俩货的态度本身就有问题的缘故。
不过说到底,他也没必要特意去好心对待这俩迈进自己队伍里的“钉子”。
毕竟这俩人不完全听从于他,同时也并不算是他的“部下”。
而且这就俩人,减掉这俩队伍里还有十来人是他的死忠呢。
也不必担心这俩货“反水”啥的。
因为外面那些弟兄们,和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才是他手底下真正的“老班底”。
就算真的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他只需要一声令下,这俩人就会当场毙命,所以这事儿根本不需要他去担心什么。
想必这俩人也是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大多数时候也不敢太趾高气昂。
这也就是他和队里的人团结一心。
若是换了别的不怎么团结的队伍,估计分分钟就会被这俩人肢解,然后控制。
在其他的队伍里,都有类似这俩家伙的人存在,或多或少,但绝大多数都成功的达成他们想要的目标。
所以,他的队伍能“固若金汤”,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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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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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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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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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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