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行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毕竟,你从没见过的东西,也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万一这玩意儿根本不怕子弹呢?
他们可不敢冒这种险。
所以,中尉自告奋勇的凑近了那堵被打得如蜂窝煤似的墙。
墙上的一大片地方,都已经被他们的子弹打得面目全非了,根本找不到之前那些诡异的“血”存在过的痕迹。
但他依旧不放心,伸手上去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每一寸地方。
他可不想遗漏哪怕一点,能够威胁到自己和战友们的东西。
想到自己头盔的惨状,他就不由得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那可是能挡住反器材步枪子弹的特种作战头盔啊!自己花了老多的钱才从军火市场里淘来的,不止一次救了自己的命。
这样一个大宝贝儿,居然被就那一堆恶心的“血”,给轻而易举的破坏掉了?
这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就算真不愿意接受,那也得被迫接受了
毕竟那头盔都被打飞得不见踪影了。
他有不接受的资格吗?
“头儿,你听?那边好像又什么奇奇怪怪的动静了。”
就在他盯着墙壁搞研究时,那个似乎对诡异情况有敏锐感知的战友,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
他一咬牙一跺脚,回头狠狠的瞪了这家伙一眼。
“你TM的是乌鸦嘴吗?为什么这所有的破事儿都是你先发现的?”
他怒气冲冲地想,同时目光却非常自觉的顺着这家伙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他的魂儿都给吓得飞出来了一半,剩下一半直接被吓得灰飞烟灭了。
无数与那“诡血”一摸一样的液体,正大片大片的紧贴在墙的内壁上,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蚁群一般,朝他们冲来。
是的,他给那些血起了名字,或者说他心里就觉得这个称呼很贴切。
“诡血”,就了对应“诡异的血。”
而那如浪潮般涌来的“诡血”,已经吓得他双脚发颤,走都走不动了。
还没等到惊恐得失声的他下令,三个战友便已经开火了。
无数的子弹飞了出去,他们此时的火力若是与刚才的相比较。
那么只有增,而无减。
但这次产生的效果,却远不及之前的那么卓越。
他们这一点火力,在如海啸一般袭来的目标面前,只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头儿!你们都快走!我就在这儿替你们先顶着!能顶多久顶多久!”
那个被他暗骂成乌鸦嘴的战友,见势不妙便冲他高声叫道。
他一愣,刚想说拒绝的话,便被另一个战友强行扛了起来,猛地就往回跑。
至于说那个负责人和第三个战友,一个早就已经撒腿就跑了,而另一个则是选择留下和那个“乌鸦嘴”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
说实话,他不想走,也不能走。
因为他是副连长,也不能抛下自己的士兵跑掉,那会让他被军事法庭审判,而他在自己的心里也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但他别无选择,因为这个任务不能就这么一无所获的结束了。
上级下达命令和任务,他们的都要无条件地遵守并执行,没有回旋的余地。
命令和任务,就是最高优先级。
不仅仅是他战友的生命,甚至连他自己的生命都要排在这两样后面。
执行任务的人可以死光,但任务不能没有人去执行。
即便是一批又一批的往里填,也要一直填到这个任务圆满完成为止。
他们这些丘八的生命,在上级下达的死命令和任务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因为统一联合如今的辉煌,甚至过去旧帝国的千年基业,也都是靠他们这些丘八真刀真枪搏命拼出来的。
他是军人,更是历练而成的军官。
他非常清楚这些事情。
扛起他的这个战友很壮实,力气也是大得惊人,扛着他狂奔了许久,似乎都没有半点的疲劳。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半点用处,还可能会影响了其奔跑的速度,于是便放弃了抵抗。
他以被人扛着走的状态,努力的仰起头看向那两个战友的背影,和那几乎都已经铺满了墙壁的“诡血”。
一秒两秒,他忘记有多久了。
也可能是他不想记住。
总之就在某一个瞬间,那两个战友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那无尽的“诡血”浪潮中。
他闭上眼睛,默默的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爆炸的轰鸣声传来。
那是单兵用爆破炸药包的爆炸声。
随即,那轰隆隆的爆炸声在整个隔离区块内都传遍了。
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在管道状的区块通道内横冲直撞,几乎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波及到了他这里。
再然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醒来,看到了一幅恍若隔世的景象。
如果说,原先这隔离区块内的一切建筑和陈设还算是完整无缺的话。
那现在就不再是那样了。
他以前还不知道,“乌鸦嘴”身上携带的那个板砖大小的包包有多可怕。
但现在他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他亲自带队去的隔离区块左区,几乎已经在这次爆炸中被抹去了。
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帐篷,占地面积也得有七八个标准足球场的大小。
全没了,只剩下一点点废铁垃圾。
其他的东西估计都化成灰了。
那个拼命扛着他走的战友,现在早已经不知所踪且生死不明了。
他环顾四周,除了仿佛被核弹轰炸过的一大片“荒地”外,连只苍蝇都找不到。
当然,这有些夸张,但那一刻他确实感觉自己像是这里唯一的活物。
直到他回头,便看到缩在一个箱子里的怂包负责人。
没想到这货竟然活了下来。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他这么想着,便走上去把这货连摔带拉的弄了出来。
讲真,他真不知道这货究竟是怎样做才能把自己塞进那么小的一个箱子了。
难不成那啥缩骨功吗?
他一脸嫌弃地瞅着负责人,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坨狗屎。
但那对方却是一脸“我就是狗屎,你倒是来踩我呀?”的JO级欠揍表情,拍打着自个儿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就贱兮兮的抬起头,盯着他看。
而他呢,直接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就一拳打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一拳打得啊。
牙齿、鼻血到处飞。
可谓是“壮观”。
看着还有点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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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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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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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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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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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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