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他们就只是想让那些敢进攻太祖陵寝的蛮子,死得都痛苦一些。
这还真就符合华族人军人的习惯。
敌人们的痛苦,是士兵们的荣耀。
尽量让敌人死得痛苦,也是每一个华族军人的职责所在。
毕竟,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都成敌人了谁还会在乎什么人权道德。
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
“萨曼莎……我的……”
战场的最外围,难得还有个尚未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蛮子,正无意识地呢喃着。
统一联合特制的生化武器,哪怕是只有皮肤接触到了,都足以致死。
而从有症状到死亡的过程,被感染者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甚至无法支撑到自己被武器杀死,剧烈的疼痛就足以要了老命。
因为处于战场边缘,毒气散播到他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常稀薄了,几乎无法看到或者嗅到。
但即便是稀薄到这种程度,他在接触到的数秒内就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搐。
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一种极少数的特殊症状。
抽搐虽然停止了,但他并没有死,只是像个植物人似的瘫在地上,除了嘴巴和眼睛就什么都动不了了。
此时此刻的他,只能靠着仅存不多的一点力量,呢喃着最亲近之人的名字。
而他自己却没有名字,或者说他因为一次事件而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也正是因为那次事件,他失去了除妹妹以外的所有家人。
他不记得细节了,只记得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统一联合士兵,冲进了自己家,杀害了想要保护自己和妹妹的父母、兄长。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不知道自己家怎么会招来如此横祸,不知道那些可怕的士兵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家人。
失去了很多记忆的他,也曾试图从当时尚还年幼的妹妹口中,得到自己忘记或者从未曾知晓的细节。
但妹妹也基本是一问三不知,只说当时他张开双手挡在前面,然后就被士兵一枪托狠狠砸在脑袋上,不省人事了。
其他的,怎么问妹妹也不懂了。
他也不再追问,只是每当到夜深人静睡着的时候,他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而且都如出一辙的,是父母和哥哥都倒在了血泊里的噩梦。
那时候他和妹妹在难民营里住,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很苦。
为了让妹妹能吃上好吃的,他不惜加入了难民营里的帮派,去打砸抢那些日子比他还要苦的其他难民们。
他听隔壁帐篷的老大爷说,自己这样做是会下地狱的。
但他不在乎。
只要能让妹妹吃好喝好,哪怕是让他变成恶魔本魔都可以。
可这日子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再怎么抢别人的东西,也弥补不了难民营糟糕的环境和氛围。
他必须把妹妹送走,哪怕是去华族老爷家当奴婢都没问题。
再怎么样也比待在这难民营要好。
可他尝试了无数次,到头来也全都是失败的结果。
直到前几天,难民营里好像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一伙神神叨叨的神棍们,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手段,通过了难民营外统一联合大军的重重关卡与严密的监视来到了营地里。
然后他们竟然把难民营里所有的帮派都被召集了起来,连他这个只是记名混口饭吃的帮派马仔也没能逃脱。
那些披着黑袍看不见脸的神棍,把一大票帮派分子给忽悠瘸了,宣扬着什么什么天使神教,说什么他们那个神是真的,信了就能得到赐福和神明护佑。
这些都是废话,历史上那个有名有姓的教派不是像这样说的?都简称自己信的才是真正的神明,有些极端点的,还把不信和信不同教派的人看作是异端,为此甚至爆发了很多场宗教战争。
同一个民族的兄弟姐妹,因为不同的信仰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些大都是西方蛮子的做法,也都不被华族人所理解,毕竟太祖皇帝时就严格限制了宗教主义获得甚至掌握权力的渠道。
甚至为此不惜埋下了一柄“钢刀”。
一旦某某教派威胁到了国家利益,那么这柄“钢刀”就会立刻出手,把这个所谓的教派彻底变成过眼云烟,然后从世人的记忆中彻彻底底抹去。
也正因为有太祖爷留的这一手,这一千多年以来,华族和各大宗教派系的关系一直都很平衡。
“我们尊重任何宗教信仰,但我们压制一切不必要的信仰。
帝国,只信仰手里的钢刀。”
这是旧帝国时代,一位伟大军事家和战略家的说辞。
也适用于华族从古至今的宗教政策。
你们信什么我们尊重,但请不要掺合到我们当中来。
不然我们手里的刀可不认神。
当然,这些只是华族人的看法。
而对于宗教氛围浓厚的联邦而言,你上阵杀敌若不说声“XX保佑。”
那都是不完整的了。
所以在联邦几乎人人有信仰,人人都有自己信奉的神明。
他也不例外,所以神棍那很明显是忽悠人的话,他也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
但那些神棍又说什么,他们有办法击败甚至践踏和羞辱统一联合。
这个他是不相信的,可他不敢说。
因为那些表示了拒绝的帮派分子,第二天就不约而同的集体消失了。
他表示惹不起,也躲不起。
主要是他也不想躲。
因为这是给死去家人报仇的好机会。
他不想错过,更何况,若错过了可能这辈子就都不会再有了。xiumb.com
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有可能给家里人报仇的机会了。
而那时唯一能阻止他下决定的,就是他对妹妹无尽的担心了。
他都不敢想象,没有了他照顾,妹妹会在这难民营里遭受怎样的伤害。
所以他对这次机会是很犹豫不决的。
但那些神棍,似乎早就想到了他和与他类似的其他人的想法,大手一挥就表示他们的教派可以接纳并照顾好参与者的家人。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毕竟生活在难民营这种地方,你永远可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陌生人。
因为对方实际的恶意,很可能比你所能猜测到的还要可怕得多。
在这混乱、黑暗的难民营中,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有可能甚至正在发生。
所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他,早已经养成了把所有陌生人都首先当坏人来看、来对待的习惯。
与他一样的,还有绝大多数脑子还没有完全宕机的帮派分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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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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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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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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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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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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