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车后座的椅背上,闭眼说。
司机立刻发动了引擎,沿着略显空旷的道往前开去。
那些发动暴乱了难民蛮子,似乎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们在几乎同一时间,袭击了城内重要的基础设施。
瘫痪了城内绝大多数的交通枢纽。
甚至连十字路口都不放过。
更可怕的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和袭击的方式,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有硬抗几十发子弹都能继续行动自如的人形怪物,还有一遭受冲击就会炸出一团超低温冰晶的古怪宝石。
炸出的尖锐冰晶甚至能戳穿特警的防暴装甲车,杀伤半径甚至比高爆弹还大。
在一次袭击中,那些暴乱的蛮子只用了一枚就干掉了十几名特警。
堪称威力无穷。
还有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可以劈出类似剑气的恐怖能量攻击,可谓削铁如泥。
以及射出后周身缠绕着蓝色雷霆,一箭变三箭甚至六箭、十二箭的可怕弓箭,每一箭都有着堪比反器材步枪的穿透力,可以说是势不可挡。
另一种缠绕着金色雷霆的箭矢,威力更是堪比一般的巡航导弹。
还有很多很多,诸如此类,总之就是不像来自地球的恐怖武器。
而这些暴乱的蛮子,竟然每个人都装备有这些武器,他们靠着这些武器就能打得前来镇压的安全部队都抬不起头来。
袭击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各级安全部门是非常慌乱的。
哪里都有求救呼叫,哪里都有报警的电话铃声,哪里都是混乱不堪的状态。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确认中央警察总部已经沦陷后,由警备司令部指挥调度的安全部队,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但他们很快就遭遇了埋伏。
那些该死的暴乱蛮子,似乎背后有高人在指挥调度,居然懂得围点打援。
安全部队去支援那些,求救最频繁且情况最危急的区域时,都遭到了袭击。
有的被击退,有的被重创,还有的直接被当场歼灭了。
整个长安仿佛化为了战场,这个曾经旧帝国无比辉煌的帝都,不知道何时潜入了那么多携带武器的蛮子,而且这些家伙似乎对长安的城市布局相当熟悉,只靠打埋伏就让大多是本地出身的安全部队都损失惨重。
搞得像是长安对于那些蛮子而言,才是真正的主场作战一般。
“该死!这帮该死的蛮子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还有那些武器是神马东西?怎么就连装甲车都能干爆啊!”
“你问我我问谁?我大哥是被一箭射穿了心口死的!就他死在我面前!
我tmd也想找人问问啊!”
“别tm逼逼赖赖了!多杀几个蛮子才是正经事儿!”
…….
朱雀大街新城段,103号楼,也就是中央警局第六分局的二楼窗口边,几个安全部队的士兵一边朝窗外射击,一边扯着嗓子和身旁的战友胡扯。
他们是安全部队的一个分队,原本的任务是去211号楼营救被困人员。
结果刚走到半道儿。
他们自己就遇袭了。
无数的箭矢从街道两边射来,跟着装甲车搞步坦协同的几十名步兵,跟割草似的被干倒了一大片。
坐在车里的弟兄们想下车支援,结果刚开车门儿,就被连门带人射穿了。
闪着金光的箭矢钻进装甲车内,下一瞬整辆二十来吨重的装甲车便炸开了花儿。
车上八个兄弟再加俩驾驶员,一共十个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战友兄弟。
就这样全没了。
没的那么随便且突然,他们甚至连一枪都没来得及开呢。琇書蛧
剩下的弟兄们也损失惨重,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战斗了。
于是带队的副官,只能下令撤退。
至于说为什么是副官带队。
因为长得太过显眼的长官,就是在袭击开始时第一个被射死的。
等他们边打边撤,终于撤进从外面看起来似乎空空荡荡的六分局时,里面埋伏着的一队敌人,又给了他们迎头痛击。
十来个举着“大保健”的蛮子,嗷嗷叫着从黑暗中杀出。
与刚进来还没站稳脚跟的他们,打了一场极其血腥的“近身战”。
最终的确是他们赢了,但也牺牲了七八个兄弟。
等在这六分局里站稳脚跟,副官下令清点人数后才发现,全队原来有八十九人。
加上车辆驾驶员则有一百一十七人。
可清点完却只剩下五十七个人,再减去不能战斗的伤员,那就只有五十个人。
这就损失了一多半啊……
整整六十个兄弟,回不来了。
可这也没办法,他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此颓废下去,外面的敌人还在,他们还要端起枪保护自己和伤员们。
于是副官在布置好了防御、安顿好伤员之后,一边命令向上级请求支援,一边亲自上阵与部下并肩作战。
直到此时,他们已经在六分局这一亩三分地上,坚守死战了半个多小时。
期间又有二十三人战死,两人受伤。
再次付出了一半伤亡的他们,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援军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副官不止一次亲自在通讯里咆哮,斥责着那不责任的上级部门。
也不止一次的哭喊着请求支援。
可他的请求,都和部下的请求一样。
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了。
渐渐的,他也想明白了,明白不会有什么援军来了。
唯有他们在这里尽数战死,才是那上级部门希望的吧。
他就是个副官,稍微高级点的丘八。
他不懂什么弯弯绕绕的政治。
他只知道,在这年头,战死疆场通常都是大多数军人的最终归宿。
但他不愿意自己和部下们,死得如此之窝囊且耻辱。
死在一群下贱的泰西蛮奴手上,是他和部下们都绝对无法接受的。
可没有援军来,他又能怎么办呢?
那只能是死战到底了。
只有杀光了眼前的蛮奴,他们才能免于那样耻辱的死去。
“愿先祖的荣耀护佑你,在前往忠烈祠的路上一路顺遂。
愿太祖圣祖的英灵保佑你,进入忠烈祠中护佑我华族千秋万代。
一路走好,我的兄弟。”
一个以前当过僧侣的士兵,跪在地上沉痛的为奄奄一息的战友念诵悼词。
这个战友身中三箭,那最致命的一箭射穿了肺,现在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半张着总有血沫涌出的嘴,倾听着他的悼词,等待着自己最后时刻的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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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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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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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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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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