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听了他通讯里说的话,当即便满脸疑惑的来了个反问三连击。
“您安排人过来就知道了,要的是连里的技术兵,没有您就问二连借,反正这玩意儿咱们连也吃不下去。
那样会被撑死的。”
他也不多解释,毕竟他也不懂到底应该怎么说下能解释得清楚。
连长对他还是信任,挂了通讯后就立即找来技术兵,带几个人就准备横穿几条街区去找他带队驻扎的那个厂房。
安排完这件“小事儿”,连长便志得意满的看着远处原本烟囱如林一般的厂区。
现在那里的烟囱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个该死的狙击手估计也被活埋在某一座烟囱坍塌下去的废墟里了。
不过对于连长来说,他更倾向于希望那个家伙被活埋。
他想把其活捉,然后折磨到死。
最后把其尸体挫骨扬灰,撒在被其狙杀的战友兄弟坟茔前。
这也是华族人的老传统了,最早是得胜回朝的帝国将士,把俘虏的蛮子押送到太子太宗陵寝前行祭礼,告诉列位先皇大军又得胜回朝的好消息,让太祖和先帝们也好在天上乐呵乐呵。
祭礼仪式的最后,就将俘虏在陵寝前的祭礼台上尽数斩首,把脑袋包上一层灰防止腐烂发臭,在陵寝前摆一个昼夜,整个流程献俘祭祖的流程就结束了。
最后嘛,那些俘虏的脑袋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咯,多半是垃圾场什么的。
爱干净就一把火烧了,反正祭祖的脑袋是不能换军功的,和废物垃圾没区别。
但近代化改革后,这种似乎太过于残酷的祭礼方式就被废除了。
改为撒蛮子的骨灰,这样似乎还会文明一点点。
但也就一点点…….
但这位连长,和燕王府旗下的大多数将士一样,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军人的荣誉感了。
他非常想体验一下。
当然,不是以战友的生命为代价。
“听说二师那边也打起来了,比我们这儿打得可激烈多了。”
“你可拉倒吧,那些奴隶贩子难道还真敢和我们动手不成?”
“说不定呢,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钱那些家伙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说得好像你不是似的,给的钱如果够多的话,你小子敢吃屎!”
“滚蛋!”
……
他抱着手听附近的部下攀谈,脑海中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无聊、空虚、寂寞。
意思都差不多,但都也都能诠释出他这些年的生活。
这都是百战老兵回国后的通病,也都是一种无解的“疾病”。
先哲曾言: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前一句他不大同意,毕竟华族就是一个好战但没有“亡”的典型例子。
旧帝国虽然消亡了,但华族的根基却并没有丝毫的动摇。
统一联合代替了旧帝国的地位,甚至比旧帝国还要暴虐凶残千倍万倍。
这也正是他们这些军人所希望的。
无尽的战火硝烟,比床铺被褥更能让他们感到“平静”。
更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连长,营部急电。”
他正在“回味过去”的时候,副官忽然就凑上来说了很煞风景的话。
你在感慨万千,突然有人说领导有很急的事找你。
这TM不是煞风景吗?
所以他一脸不爽的接通了频道,等营长他老人家“降旨”。
“有新消息,师部那边估计错了这里的敌方兵力人数。
根据可靠线人的回报,这镇子里有起码三四千敌军主力。
师部已经下令停止推进了。
你的部队现在是顶在最前面的,立刻就地构筑防御攻势,小心敌人反扑!”
营长的话,直接给他干懵了。
三四千人?!一个营打三四千敌军驻守的城镇?这根本就是去送死!wWW.ΧìǔΜЬ.CǒΜ
他看向前方绵延数里的城镇道路。
这就是通往地狱的道路啊……
“全体都有!立刻停止前进!原地构筑防御工事!”
绝不能再让兄弟们向前半步了,他立刻就冲通讯里下达了命令。
他周围的兄弟们,听到命令,顿时就像一二三木头人似的,定在原地了。
那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似乎是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部来的消息,敌人在城中的兵力很可能远远多于我们。
他们放我们这样肆意深入镇中,很可能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我们必然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等待师主力一到!咱们就和主力部队的兄弟们一起。
教教这些蛮子什么叫虎入羊群!”
听了他的解释,兄弟们也心服口服。
毕竟他们谁也不想,撞进敌人的埋伏口袋里去送死。
他其实本没有必要向他们解释,因为长官的权威是绝对不容质疑的,军机秘密更加是不容刺探寻问的。
若放到古代,敢质疑上官的士兵,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也就是现在统一联合那么“宽松”了。
他之所以还能这般耐心的解释,就是因为过去那极端严苛的军纪已经被取消了。
“如果我们继续前进,天知道前面得有多少蛮子正在等待着我们上套呢。”
他爬上一堆碎石瓦砾,远眺着前方没有被之前炮火波及到的厂区,喃喃自语道。
“您不必担心,迄今为止我军遭受过的重大损失,都是敌方偷袭或者占据极端兵力优势强攻造成的。
现在只要我们构筑好了防御,这就不怕他们搞偷袭了。
若是强攻,区区三四千人还不够我们防御阵地的杀一个小时的。”
副官就没有他那么多担忧了,回身看着整忙碌构建阵地的兄弟们,很自信的说。
不过他这种担忧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因为他们所属的师主力部队,距离这里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了。
这片土地实在是太广袤了,而他们的兵力又相当不足,所以各师的主力部队都只能抱团取暖,不敢太过分散的行动。
这样就形成了点对点战术,每个师都负责地图上以表明的一个战略目标点。
这些目标有大有小,真正大的工业重镇都在腹地或者沿海。
而在靠近燕王封地的这片雪原上,则多半都是以初级工业为核心的小镇,再大也只能是小镇,几千个工人就顶天多了。
所以那一个镇子,能有三四千驻军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但对于万余人的主力师来说,仍是一脚就能踩死的弱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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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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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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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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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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