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着也就三四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近乎纯白色的道袍,发冠上插着一根翠绿发簪,面容沉静。
说他是道士嘛,又不太像。
毕竟他的身旁并没有道童,手上也没有拿着拂尘。
似乎并不是个真·道士。
难不成是角色扮演?
可谁会有心思扮成道士啊?
无论他是不是道士,至少他这副沉静的样子很像道士。
而王夕月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只住了脚步,停在了门口。
静静等待着此人的“召见”。
这不过她有得等了,因为这人似乎并没有要看向她这边的意思,只是低着头在看一本很旧的书,并且沉浸其中。
她站了都不知道多久,就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把屋内陈设全部记住了,腿也都已经麻得快站不住了的时候。
这人终于抬起头,也看到了她。
并且开口说话了。
“你也不必那么拘谨,搞得好像老夫是什么大魔王似的。
既然是来参会的,就坐吧。”
一听着声音,她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软了下来,提不起一点力气的那种。
即使因为长时间绷紧后的突然放松。
也是因为那声音的......某种力量。
是的,那人说的话蕴含着力量。
虽然她也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在那声音传入自己耳中时,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嗯......看来,你就是在轩哥儿家里住着的那个小丫头吧?
看着模样还算端正,可惜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些。
就是不知道你脑子如何,有没有到能辅佐轩哥儿的水准。
或者说.......当宁王侧妃的水准。”
听这些话,她一开始是不明所以的。
但听到这最后一句,她便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人,眼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自己从未和别人说过那种想法!
哪怕是自己想,都只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想。
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居然,如此精确无误的戳中了自己的“要害”位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开始慌了,但还是强自镇定着问。
一时间她甚至升起了要灭口的心思。
毕竟唯独这一件事,她绝对不允许让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更不能......让李轩知道。
所以她眼中寒芒顿起,扫视着那些从她进来起,就一直对自己似乎视若无睹的太监和宫女们。
“怎么?我说了不该说的?那你也不至于想杀这里所有人灭口吧?
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和这位小姐单独聊聊。”
那人很淡定,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她内心的想法,随意打发走了太监和宫女们,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人几乎是隔着整座偏殿在和自己说话,而且并没有大叫或者声嘶力竭什么的,就是很平常的说话。
要知道这座偏殿是很大的,那近十米长的会议桌摆在里面,都跟个玩具似的。
而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自己却仍能听得一清二楚?
难不成.......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特殊宫殿设计结构?
就是那种,上朝时皇帝不需要说得特别大声,宫殿结构也能把声音放大到,足以让殿内离皇帝最远,也就是靠近殿门的那一排臣子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特殊结构。
可那不应该是皇宫里才有的吗?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我究竟是谁吗?”
等到太监和宫女们都听话的走了,那人才轻笑着对她说。
“你那么想我问?那好吧,请问你究竟是谁呢?”
她没好气地回答说。
的确,触碰了别人的逆鳞,还能如此笑意盈盈的继续询问。
这样的人,谁能给他好脸色啊!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没耐心。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为了防止王爷发脾气!
为了维护王爷的脸面!
贯彻英俊与潇洒的正义!
正直又善良的正义角色!
我就是!
宁亲王旗下!
密钥部部草!
W先生!”
伴随着这样一通诡异又让人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自我介绍。
王夕月的面部表情。
经历了,从厌恶,到疑惑,到懵逼。
到现在纯粹就是看“撒币”的表情。
真是完成了质的演变呢。
总之呢,她现在就认为,这个人指定有点毛病!
“你是王爷那边的人?可王爷不是已经派我来参会了吗?你是来干嘛的?”
有毛病归有毛病,但该问清楚的她还是得要问清楚。
若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最终坏了王爷的大计,那可是大麻烦。
就算王爷不在乎,但她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确实是王爷旗下的人啊?同时也是密钥部旗下的!
贯彻爱与正义的W先生!
就是我!”
好吧,她可以确定了。
这人就是个“撒币”。
所以说为什么王爷派自己来,还要派这么个“撒币”来啊喂!
这难道是不信任自己?
难道自己还没这个“撒币”可信吗?!
她感觉备受打击,仿佛感到自己在李轩心中的地位,正在呈指数级下降趋势。
而前方这个“撒币”,则在以数倍于己的指数级上升!
这她怎么能受得了啊!难受得就差蹲下来抱头痛哭了。
“呀!这是怎么了?你们俩难道是吵架了吗?吵架可是不好的哟!”wWW.ΧìǔΜЬ.CǒΜ
就在她“蓝瘦香菇”之时,一个听着很是卡哇伊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小孩儿啊!
她皱着眉头转过身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真·小孩儿。
只见一个最多不到十岁的孩子,咬着一个巴掌大的棒棒糖,正站在那儿满脸无辜的仰头看着她。
这孩子衣着华丽,而且款式和之前她看到的魏王和齐王的袍服相差无几。
估摸着,是哪家王爷的儿子吧。
“小朋友,不是哦,只是那个怪叔叔说了不好的话,
害得姐姐有一点不高兴而已。”
她恶向胆边生,便蹲下来,以一种要教坏小盆友的语气,狠狠坑了一波那个极其惹人生厌的“撒币”。
若是能让这位尊贵的小盆友,对那个家伙心生厌恶。
嘿嘿嘿,想到这儿她就特高兴。
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孩子的小脑瓜。
忽然,一双大手在她面前把这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老五!你怎么在这儿啊!哥哥我找你找了好久!”
而那大手的主人,还如此说道。
她站起来定睛一看。
抱起这小孩的,正是那魏王李福嶸。
“老五?魏王叫这小孩儿老五?”
她眼瞅着靠在魏王怀里,正愉快地舔着棒棒糖的小孩儿,心中满是震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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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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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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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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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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