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据看着的确挺好看的,但对抵抗者四人组来说却是彻底的失败。
头儿的手废了一支,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他们相当于又减员了一人,而且还多了一个累赘。
虽然老伙计和两个孩子都没有认为他是累赘,但他自己却想自杀。
因为他不想拖累他们。
他错了,他觉得那两个孩子没必要陪着自己去死,他们还能有更好的未来,不需要为了这无谓的反抗,让自己的生命定格在最美好的光阴。
甚至连老伙计也是,跟自己并肩作战那么多年还能活下来,估计把这辈子的运气都消耗在这上面了吧?
也该离开了,离开自己这个像瘟疫一样不停害死身边人的孤魂野鬼。
去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把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叔叔的故事告诉给孩子们,让他也能被人记住。
这就足够了。
“你们走吧,我这是不行了,手上没有任何医疗用品,像这样的伤势,我根本无法继续走下去了。
拿不动枪,已经给我判了死刑。
虽然我早就该死了......你们没必要待在这里看着我死吧?
快走!去完成任务!如果最后你们谁活下来了!心里记着我,逢年过节的给我烧点东西就好了!”
走啊!!!”
他坐在地上,靠在墙边,声音嘶哑的催促着老伙计他们离开,中弹的手都已经不打算堵住暂时止血了,肆意横流的血早就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但他却不为所动。
老伙计看了他良久,然后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做最后的告别。
然后大脚踹走了两个孩子,把自己能拿的子弹都拿走,只给他留了一把上膛的满弹夹手枪。
让他既可以做最后的战斗,也可以选择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老战友之间的默契。
你要死了,就用我给你准备的枪吧。
处置完一切,老伙计转身就走,也不再多看他一眼。
主要是担心,哭了被看到......
那样可就太丢人了。
“多少年了,还跟个娘么儿似的,想哭就哭嘛!用不着藏着掖着!”
他看着老伙计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大声吆喝了起来,嗓门儿很大,甚至听着都有些嘶哑了。
老伙计哭得更凶了。
因为那是他在用自己的声音,掩盖无数敌人接近的脚步声。
“我要死了。”
这就是,老伙计从他那扯着嗓子的吆喝中听出来的真正意思。
老伙计越走越快,身后的也响起了一阵枪声,无数步枪甚至机枪的枪声中,却掺杂着一个孤零零的手枪枪声。
老伙计不想知道什么,但还是能一次又一次的,从那密集而嘈杂的枪声中,清晰地捕捉到最特殊......也是最孤寂的那个。
不久,那些枪声渐渐稀疏,到最后彻底归于沉寂。
老伙计走远了,他不愿意知道什么。
即便他本来就已经知道了。
......
“呸!这怎么回事?他们三个人,难道被这一个蛮子给杀了?真蠢啊!”
一个统一联合士兵,蹲下来瞅着一具被无数子弹打得面目全非的尸骸,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到上面,讥笑着说。
他身后有十来个士兵,正在四处检查周围的情况,手里的枪都还热乎着呢。
因为刚才都开火了嘛。
杀手无寸铁的蛮子太没有乐趣,他们更喜欢会反抗的敌人。
这一高兴,便集火扫射了,直接给这蛮子浑身都“开了花”,估计这身上的子弹得有个半斤吧?算上打穿的,一斤都得有。
这也太惨了,对这蛮子来说。
这也太爽了,是对他们来说。
“扯什么呢?这仨再怎么弱,也不可能被这一个蛮子干掉。
没看到这些伤口吗?是箭造成的。
而且前后都有,唯一一个有枪伤的兄弟也是在后脑勺中枪。
这就说明,敌人是前后夹击的。
既然是前后夹击,那么敌人就至少都有两个,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能让三个咱们的人,措手不及的被全部杀害,枪都没打击发。
断不可能只有这一个人。”
聪明点的士兵走了过来,仔细研究了一下现场情况,才对那个有讥笑死去同胞嫌疑的蠢货解释说。
毕竟他那话说的,谁知道那不是在嘲笑死去的同胞啊?
“说的对,来两队人!往前方加速搜索扫荡,接敌后不要杀光!至少要留一个活口回来审问!”
这里军衔最高的军官,听了这一通还算合理的解释后,便赞同了一下,同时吩咐手下的人,去抓敌人的同伙。
至于说留活口,说是审问,其实就是要抓来好好折磨一下。
毕竟,这些蛮子杀了他们三个人。
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直接杀了都算是便宜了这些蛮子。
领命了的士兵立刻出动,几乎是小跑着往前走,但一路上都没松懈警惕,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每一处可能埋伏的位置,手指稳稳的搭在扳机上,神经和肌肉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估计哪怕是有只老鼠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路过,也会被立刻打成肉泥。
不过几分钟,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这个方向上的尽头。
看着面前的冰冷坚固的水泥墙,他们都疑惑的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情况,也没有别人行动过的痕迹后,最终还是不爽的转身回去了。琇書網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面前的水泥墙上有一道暗门,只要踩到了对应的地砖上,站定十秒,就会自动打开。
这道暗门,应该只记录在这座安全屋的机密数据库里。
但这时,却阴差阳错的被一个无聊的小屁孩儿发现了。
不过几分钟前,就是那两队人马刚开始快速搜索扫荡的时候,那个老伙计带着两个小屁孩儿也到了这堵墙的面前。
发现是死路后,饶是以老伙计这种老兵的心态,都已经要崩溃了。
毕竟后有追兵,前有死路。
这波,这波是绝杀啊。
只可惜是他们被绝杀了。
可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队伍里的其中一个小屁孩儿,居然阴差阳错的出发了那道隐藏的暗门,让他们得以躲了进去。
刚躲进去,那扇门就自动关上了,严丝合缝的嵌进了水泥墙里,就和刚才没触发之前完全一样,看不出任何区别。
所以在几分钟后,那两队急匆匆赶来的统一联合士兵,面对眼前这堵,肉眼看不出任何异状的水泥墙,也只能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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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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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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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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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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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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