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和学生们告别。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所以他便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人出去了。
算是给这蛮子留出点私人空间吧。
“咱对这个蛮子,还真是好啊!
这样他为了咱的钱去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怨言了吧?”
他在心中乐呵呵地想。
瞧瞧,他都快要被自己那所谓的“善解人意”给感动哭了。
“听我说孩子们,老师以后可能都不能再教你们了,甚至咱们以后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但老师向你们保证,这个世界上一定还存在着正义和希望。
你们现在是自由的,以后也永远将会是自由的。
不要想念老师我。
你们只要记住,老师我正在一个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为你们的自由奋斗努力。
这就够了。”
而在教室里呢,那个高大强壮的老师正正嘱咐着自己的学生们,但这些话说得就跟遗言似的,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一走是非常危险的,甚至可以说是在劫难逃了。
他的学生们都围到了他身旁,抽泣哽咽着向他说着各种各样的话,但主要都是在表达着对他的深深不舍之意。
因为他实在是太高大了,再加上又是站在讲台上,所以大部分身高都不到他肩膀位置的学生们,只能仰着头看他,同时眼泪还哗哗地往下流。
这样的身高差还莫名有点萌,只不过现在氛围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把该说的都说了,他冲学生们挥了挥自己宽大的手掌,就要离去。
在学生们不舍得哭泣声中,他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在门口站着的士兵立刻上前持枪堵住了教室门,坚决不让那些学生跑出来。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这些学生很有要把他拉回教室里的冲动。
虽然他们也很奇怪,这些蛮子不是毫无礼义廉耻吗?
怎么还有如此真挚的师生情?
真挚到让他们这些早已经修炼成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人”,都有些微微动容了。
但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作为老牌贵族都护府大将军的亲卫部队,他们都必须是听令行事的杀人机器,绝对不可以存在一丝一毫的个人情感。
如果大将军在这儿,叫他们对着那些学生扫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开火。
仿佛刚刚心中有动容的是别人一般。
“你现在完事儿了嘛?”
带队军官不屑的瞅了一眼那些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学生们,然后才冲着那个壮汉不怀好意地说。
在他眼里,这些蛮子就是多事,总是打扰自己赚小钱钱。
“你要记得给我的承诺......我需要先回家一趟,比赛我知道是在晚上,所以你不需要这么着急。
定个位置和时间,晚上我一定到。”
然而他的质问并不起什么作用,这个非但不懂得收敛,还有胆子再次提起刚才那个不值钱的口头承诺。
紧接着还敢提条件敷衍他!
他气得够呛,但是想了半天又觉得这家伙没有理由骗自己,只能点了点头。
毕竟只要这厮赶跑,那自己就可以分分钟让那那些个学生全部上天!
他不信,这个蛮子敢拿自己全部学生的命换一段时间的“自由”(逃亡)。xǐυmь.℃òm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自己的钱。
所以安排了人跟踪这家伙。
可是等他回到驻地,刚准备喝杯茶休息休息的时候,跟踪的人居然发来消息,说是跟丢了。
这差点没把他的肺给气炸了。
堂堂亲卫部队下属侦察连的老兵,不然能跟丢区区一个蛮子?而且还是一个职位和军人完全不搭边的普通蛮子?
废物!你怎么不去以死谢罪啊!
当然,这些话也就在心里骂骂,人家可是大将军的亲兵,听话就算不错了,根本轮不到自己这个小官去惩罚的。
所以他只能吩咐人看紧那些学生,一个也不许走脱,如果今晚那个蛮子不到,那就把他们全杀了祭天。
安排完工作,他这才有时间美美的泡一杯西湖龙井,享受一下悠闲地生活,同时等待夜晚时分的到来。
而在另一边呢,那个甩掉了跟踪“尾巴”的“强壮版人民教师”,站在街道边左看看右看看的,确认周围无人监视后,这才绕进了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他的家就在里面。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藏在巷子里的小破楼,早几年就该拆掉了,毕竟周围都已经翻新成了高级公寓楼,这么一栋三层危楼放在这里,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可当年在拆迁的前一天,忽然有个不知名的人,花了大价钱买下这块地皮,这栋破楼才得以保留到了现在。
而今时今日,他就一直住在这么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小破楼里。
他悄悄摸进楼内,矮着身子把吱吱作响地推拉门悄悄关上,然后才微微直起身子踩上楼梯,走向黑暗的二楼。
上到二楼,窗户紧闭,玻璃上还糊了一层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纸,再加上压根就没有灯这种玩意儿,所以黑得吓人。
“你来了?情况如何?”
就是在这样黑得可怕的二层里,忽然传出了么一个声音,着实可以把普通人吓出心脏病来。
但那个壮汉却不以为然,他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杆立起来的老式栓动步枪,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民教师该有的样子。
倒像是......一个军人。
一个强悍无比的军人。
很标准且稳定的跪坐姿势,表明他学习过华族文化。
挺得如步枪一般笔直,并且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晃动,表明他受过多年的专业姿态训练。
准确的说......应该是站军姿。
完全不受惊吓、镇定自若的状态,表明他受过相关的控制情绪训练。
要么就是他早就知道了屋里有人。
但在这样的黑暗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换了任何人都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惊吓的。
但他没有,完全没有情绪波澜,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那藏在黑暗中的国字脸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说他是被吓出了硬直,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估计都会有人相信的。
但他其实就是没受到任何影响。
“一切顺利,今晚我会参加拳击,您的嘱托我一定会完成的。
请您在此静候佳音。”
他无比恭敬的说,严肃得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向自己的神明许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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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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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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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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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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