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凑了五千多个战士,如潮水般涌向那处绞肉机般的缺口。
冲在队伍最前头的战士都是部族中真真正正的精锐,他们的战斧上都绑着一条用鲜血染红的布,头上也扎着血红色围巾,似乎生怕敌人看不见他们似的。
萨库曼是血蛮部族的圣血勇士,这个称号只会给最勇猛无畏的战士,而他就是每次战斗都冲在最前的狠人,他狂奔着,血气疯狂上涌,那一双本就通红的眼睛瞪大得仿佛要爆出来,双腿就像装上了马达似的在冻土上奔跑着。
在他身边是数百名勇武与他不相上下的圣血勇士,而在队伍的最前方,则是族长大人和他的六个儿子。
近了,越来越近了,城墙上不断射出的箭雨和弩枪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他们仿佛是肉体构成的人型战车,不可阻挡。
终于,他们顶着漫天箭雨冲进了那处阻挡他们同族数天之久的缺口内。
他们终于开始咆哮,并且发出了气势高昂的战吼声,挥舞着战斧想要杀死出现在自己视线内的所有敌人。
“杀!杀!杀!”
萨库曼吼叫出杀戮口号,踩着脚下那些已经被冻得僵硬的尸体往前冲去。
可是他没有看到敌人,或者说他没有看到那些在他眼中只配当猎物的守军,曾经站满了猎物的城墙内此时却很“干净”。
干净得连尸体都没有了,不像缺口所在的“高地”和外头冻土上那般尸积如山,缺口内的尸体都被收走了,而面前却多出了一条环形深沟,似乎是守军专门挖出来用于阻挡他们前进的。
“这样一个小小的沟坎怎么可能阻止最勇敢的战士呢?!”
萨库曼在心中冷笑道。
他的同伴们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一个个都开始用自己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词汇去鄙视那些愚蠢的猎物。
但他们的族长却不这么想,从冲进缺口内之后他就感觉不对劲,常年与野兽搏斗的经验让他对危险有非常敏锐的直觉。
他目光不停的在不远处的那些民房上扫来扫去,似乎总觉得里面隐藏着某种极为致命的危险存在。
......
“头儿?你说那个大块头的蛮子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一间民房内,身上披着块白布的士兵把步枪瞄具的准星挪到那个看起来得有三米多高的血蛮部族族长头上,同时压低了声音冲身旁的阿不脱问道去。
阿不脱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很不爽,凭什么连长要让自己隐蔽起来打偷袭,作为帝国的将士......好吧,帝国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作为曾经的天子家奴,自己怎么能干出这种“不讲武德”的操作,更别说还是在武器装备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
这就像你拿着把巴雷特去打兔子,这种本就很过分的操作你居然还搞偷袭?你让兔子跑两步有点尊严的死行吗?
万岁爷在天之灵要是看到,自己还有脸上去见他老人家吗?
连长我劝你要“耗子尾汁!”
扯远了扯远了。
总之军令难为,阿不脱终究还是接受了连长的命令,下令让部队隐蔽待命。
本来他们就是侦察连,战术隐蔽是他们的基本功之一,直觉三下五除二就全都隐藏在了已经被清空的民房中。
把雪均匀的撒到建筑上,所有士兵都进入建筑内隐蔽,装甲载具也直接撞开内墙开进那些屋内隐藏,士兵们就位后便用一种特殊布料将自己和载具都披上。在这种特制布料上面存在一大群微型纳米虫,它们会根据周围环境迅速改变布料的颜色,虽然比不上光学迷彩,但胜在便宜。
更何况是身处冰天雪地中这种颜色种类较为单一的环境,这种布料的效果可能比光学迷彩都还要好上不少。
光学迷彩这种东西还没便宜到能大规模配置,所以他们只能靠经验和道具了。Χiυmъ.cοΜ
你还别说,这一隐蔽直接让那些蛮族全都成了“小聋瞎”。
他们在等,等着连长的“信号”。
但蛮族已经不打算等了,他们开始试着把面前那碍事的沟填平......用尸体。
是的,他们用尸体填路,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全都被他们用上了。
“资源”很多,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填出了一段可以跨过去的小路,随即便有几个胆大的率先冲我过去。
他们握紧手里的战斧,大鼻子不停的像动物似的到处乱嗅,其它的蛮族也正在加紧赶工,但这深沟好歹也是一千名守军士兵奋力挖掘了数小时的结果,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填平。
当需要铺的地方越来越多,临近的尸体都开始有些不够用了,他们只得派人跑到外头去把尸体运进来。
主要是这地上的冻土太硬了,不然他们也犯不着干拿尸体铺路这种伤天害理还忒麻烦的恶事。
即便他们干的恶事比这多了去了。
阿不脱和部下们仍然隐藏着,在没有得到连长的“信号”前,他们绝不能开火。
整条防线都已经进入交战状态,左右两边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喊杀声,唯有他们这里安静得出奇。
也许是老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天空中居然响了一声雷,但就只有那一声,这搞得气氛有些诡异。
蛮族似乎知道这雷声意味着什么,纷纷开始欢呼起来。
也由不得阿不脱多想,因为紧接着连长预定的“信号”便来了。
天空中响起一阵嗖嗖声,仿佛有很多速度飞快的物体高速飞过。
“杀蛮子!!!”
阿不脱咆哮如雷,同时扣动了扳机。
接下来就不需要的说了,这一声枪响就是命令,杀戮游戏正式开始了。
步枪、轻重机枪、半自动狙击枪、步战车上的机炮集体开火,瞬间形成的死亡弹幕直接将跳过沟的那几个蛮族从世界上给彻底抹去了。
是真的抹去了,光是机炮就足够把他们打成一滩肉渣,更别说还有别的武器。
密集的火力网覆盖到缺口处,正在干活的蛮族成片成片的倒下,用收割机割麦子也差不是这样的效率。
被突击步枪打中还好,最多就是要害处有几个血窟窿,人看着还算完好。
狙击枪和轻重机枪其次,打断肢体和制造开放性伤口都还算正常。
被机炮打中那可就惨了,基本就是直接血肉横飞,更有甚者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炸成了灿烂的血花,溅了旁人一身。
吓得跌坐在地上的萨库曼被眼前地狱般的场面吓得瘫软无力,他眼见着前面好几个比自己还强壮不少的勇士眨眼间便成了一团让人不忍直视的肉泥,要不是他被吓得跌坐到了地上,可能下一个就是他了。
凡是站着的都活不过几秒,那些之前看起来没人的民房里闪着无数火光,每一次闪烁都至少会有一个成长了几十年的勇士当场死无全尸。
他学乖了,把血性都抛之脑后,乖乖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血蛮部族完了,族长以及他的六个儿子全都死了,他眼见着最像自己,同时也是自己最宠爱的二儿子在面前没了脑袋,一发炮弹擦过了他儿子的头,没有爆炸,只是把脑袋给撞碎了。
他顿时疯狂了,然而他还没有来得急释放出怒火,便追着自己的二儿子去了。
狙击枪的子弹打穿了他的眉心,三米高的伟岸身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眼见着自己剩下的五个儿子全都落得个死无全尸。
到头来居然是他死相最好看。
杀戮没有因为他的死去而停下,实际上他的死只不过是这场屠戮盛宴的开端。
这场屠戮盛宴几乎将部落联盟中战力最强的血蛮部族彻底覆灭,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战局的走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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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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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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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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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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