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长安,首都中央医院那高大雄伟的大门两侧挂着巨幅对联,顶端也有个加大号的横批,两排艳红的灯笼挂在门廊里,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在护士的照顾下玩着小小的烟火,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慈祥的看着。
穿过门廊,宽敞的应急通道直通不远处的急诊大楼,通道两边是小花园,虽然面积不算大,但是喷水池、健身器材、装饰用的花圃和雕像、有树荫遮挡的林间小道,可谓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汉斯拄着一对拐杖漫步在花园里,下雪的那天他就苏醒了,苏醒的毫无征兆,把进来检测设备的小护士吓了一跳,赶忙摁下了床头的通讯器,叫来了值班医生。
汉斯从“冰山事件”那个月开始,一直昏迷至今,突然醒来也着实把负责他的医生吓得不轻,毕竟这段时间里,无数的名医共同会诊研判,最终确认,他除了部分已治愈的冻伤外并无大碍。
可他就是醒不过来,各种方面的检查都试过了,为了弄醒他,原属部队的营长亲自过来扇了几个大耳刮子,脸都肿了,他却一动也不动,等到警卫把暴怒的营长大人连劝带拽的弄了出去,他仍然躺在床上睡得跟具尸体似的,要不是再三确认他还活着,也不是脑死亡什么的,医生都想给他直接盖上块白布就了事算了。
更古怪的是,和他因为相同原因进入医院的战友们,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就只剩下他还坚挺的霸占着医院的一个vip床位。
可下雪那天,他就醒了。
仿佛这场雪,是在传达某种力量,一种足以让他从最顶尖的现代医学都无法解释的昏迷现象中苏醒过来的力量。
可能是因为睡太久了,身体还无法适应行走,所以他只能拄着拐杖,专门负责照看他的年轻小护士躲在一定距离外脸色担忧的看着他。
小护士猜测过,这位看着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先生,是某些高级政府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高到什么程度她并不清楚,但光凭得知他苏醒后便站满了整个vip楼层走廊的黑衣保镖和挂着密钥部id卡的科研人员,她猜这位先生肯定是个大人物,说不定比自己那位院长舅舅还大得多。
于是本该在vip楼层坐询问台的她主动向舅舅申请说要照顾这位先生,舅舅先是有点诧异,看过档案后,一脸欣慰的答应了宝贝外甥女的请求。
她也不知道舅舅为啥笑得那么古怪。
刚开始还好,可是不懂为什么,就照顾了一个晚上,今天一早汉斯就去向护士长要了对拐杖,然后就将小护士甩开了,她几次想跟上去都被汉斯以:“我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待着。”为借口赶走了,现在她只能离得远远的看着。
小护士不懂自己的做错了什么,难道是昨晚帮他洗澡的原因吗?可护士帮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病人洗澡,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她一脸无辜的站在远处,像个跟踪狂似的看着颤颤巍巍的汉斯。
......
走在花园里的汉斯完全不知道,那个被自己赶走了无数次的小护士,此时仍然在远处偷看着自己。
也幸好他不知道,不然的话他可能得吓得直接把拐杖都丢了,撒腿就跑,也顾不上走不稳什么的了。
太可怕了,这妮子太可怕了。
就昨晚,自己刚醒,脑袋还晕乎乎的找不着北呢,这妮子居然上来就直接扒掉了自己的衣服,叫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男护士就把自己扛进了浴室,把两个苦力赶走之后便开始放水,然后对刚刚苏醒,尚且还“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上下其手,行事手段极为可耻!而且还......变态!
具体细节他实在是不想回忆,总之自己是个“黄花大闺男”保存了快三十年的处x之身算是葬送在这个妮子手里了。
这么一想,汉斯只觉得浑身一颤,再想想那妮子笑嘻嘻的,双手极熟练的......弄着自己,更是后颈一凉。
遥想自己家族的先辈,数百年前跨越一整块大陆,来到这片富饶的文明净土,在这里扎根了下来,成为第一批融入帝国的西方胡人家族之一。
鲁本家族世代从军,定居帝国后的初代族长就是上阵杀敌后成为勋贵的,从那以后家族代代都吃着这刀口饭,成为军方一脉中少有的胡人名门。
到了汉斯这一代,因为与华族长年混血的缘故,汉斯的脸融合了西方的俊美和东方的端正,可以说是靠脸吃饭的人,无奈生在武勋一脉,就算是长成天仙样他也得拿着枪上阵杀敌,经过战场的摧残,长得再帅也没明星内味儿了。
他也没想过娶媳妇什么的,毕竟武勋一脉多半只能内部联姻,想想小时候一起玩的那些叔伯家的姐姐和妹妹,那彪悍的样子连自己这个自幼习武的都自愧不如,再想想自己很可能得娶她们中的一个,顿时对娶妻生子没了兴趣,只当是任务,和长官给的命令没两样,都必须得执行罢了。
所以他到今天还是个纯情男儿,小时候一起胡闹的那帮兄弟们,个个都去长安那座满是靓丽胡姬的沉香楼逛过n次了,个个都是花丛老手,床上名将,唯独汉斯连妞的手都没拉过。琇書網
别看他上了战场就粗话连篇,骂起人来比谁都男人,可要是让他面对女人,估计顿时就软了......当然可不是那个软。
可昨晚,纯情的他惨遭毒手,虽然那个妮子长得的确不赖,那眼睛大大的,对视的时候好像在看星空,很美很美。
啊呸!想什么呢?自己是受害者!怎么能被“施暴”者的美貌蛊惑了呢?传到兄弟群里面岂不是很丢人?
“喔!美丽的护士小姐,我觉得你很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休息一下,您看我们去那边的椅子坐坐好吗?”
正这么想着,一个贱贱的声音忽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凭借着他多年在纨绔圈子里混的经验,立刻确认声音主人的身份。
岳鹏俊!那个一天摘了九朵“花儿”的死胖子!算起来自己还得叫他一声哥,毕竟自己刚会走就叫了他老爹n次伯伯了,比叫自己亲爹还勤快。
武勋之间皆兄弟,这是传统。
“唉?护士小妹妹你别不理我嘛,我不是什么坏人哦,我今天可是来探病的,我老弟汉斯!姓鲁本的!你知道吗?”
听着自己的便宜老哥只用两句话就出卖了自己,汉斯顿时头疼起来。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直接转身拄着拐杖就朝那两人走去。
“哦!你看!那是我老弟!嘿!臭小子快过来啊!哥哥我给你送汤来了!这可是你嫂子煲了一晚上的呢!
醒了也不跟家里报个信,老爹打电话问了八百回了!”
老哥视觉敏锐,一眼看到了他,提着手里的保温食盒就冲他喊道。
他瞅着毫不避讳自己已婚男士身份的便宜老哥,一脸的无奈。
你刚刚还跟人家搭讪,这会儿就暴露了自己已婚的情况,这智商到底凭什么能娶到嫂子那么貌美如花还贤惠的女人啊!
再看看小护士一脸惊讶的样子,他最后只得苦着脸慢慢走......或者说拄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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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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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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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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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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