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女看过了一遍条款,随后便一直沉吟不语,大使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这话说的已经有些逼迫的意思了,王女身旁的侍卫顿时面色不善的看向他。
“咳,这些条款我不能擅自作主,需要去和大臣们商议一下,还请大使先生留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回。”
王女说完便起身行了一礼,随即拿着触控板转身快步离去了。
大使看着匆忙的背影,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就算是回礼了。xǐυmь.℃òm
侍卫和服侍的人都跟着王女走了,屋内此时只剩下大使和他的随从。
“你们满意了?”
大使头也不回的沉声说道,随即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随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到之前王女坐的位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和酒就开始了大快朵颐。
“哼,老夫问话却充耳不闻,还毫无礼义廉耻的坐到主位上,真是粗鄙不堪。”
老头子气咻咻的怼道,但那个随从仍然当他不存在,好像他才是“随从”一般。
他顿时更气了,起身走向窗边,透过窗户俯瞰着整座城市,不再说话。
“嘴皮子溜了不起啊?拼什么子曰诗云的劳资的确不如你,但劳资十八岁就在战场上受过伤了,现在身上还留有好几枚弹片没取出来,咱没什么文化,但劳资知道你读的那些个破书杀不了敌人,那就屁用没有!
咱也不怕告诉你,刚刚你要是少说了一个字,咱就可以爆了你的头。
咱就知道那是上头给的命令,必须全部传达给那个女蛮子。
死,咱可不怕,就不知道你这个死读书的老夫子怕不怕咯?”
“随从”很快就把桌上的食物酒水全部一扫而光,舒服的打了个长长的饱嗝,之后便剔着牙冲他说道,用最轻松的姿态说出了威胁人的话。
“你们的任务是打仗,而老夫的任务是尽可能通过非战争手段达成目的。
和你们一样,老夫也是战士。
只不过用的武器不一样罢了。
老夫这张嘴,就是武器。
实话实说,这世上有谁不怕死呢?你只不过是将恐惧掩饰得很好罢了。
老夫怕死,但如果要为国而死,老夫不会有半分犹豫。
毕竟活了几十年,早就够本了。”
嘴就是武器还真不是说说的,老头子这一通话直接把“随从”说懵了,挠着脑瓜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头子仍然不回头看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审视着这座异界城市。
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另一个人也没那心思往下说。
屋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殿下到!!!!!!”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教皇来了呢。
两人都转头看向大门,都想看看究竟是谁能摆那么大的谱,不太可能是王女,这些天和王女见得多了,没见过她哪一次会摆出这样大的谱。
吼辣么大声,怕不是就想告诉全世界你要闪亮登场了?
只见大门缓缓打开,十几名身穿银色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冲了进来,不怀好意的盯着两人。
紧接着便有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在四名红衣弩手的保护下走了进来。
大使先生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意识到,好像这人的画像在整个王城里几乎随处可见,城里还铸有一尊他的雕像呢。
越看那张脸,记忆便越清晰,大使先生瞪大了眼睛,忽然猛地回头一看。
“我滴妈呀,见鬼了。”
身后的墙上刚好也有一幅画像,他的目光在画像和那人身上乱晃,随后便表情怪异的喊道。
这人和画像上的人一毛一样,可这画像上的人是这个国家已故的前代君王啊!
因为见到的画像太多了,他不由得去认真调查了一番,结果就是,无论从哪里得到的讯息都无一例外的证明这画像上的人早就去世了。
然而,现在这一毛一样的面孔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这真tmd就是活见鬼了!
“咳咳咳,请问您是?”
虽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但大使先生还是决定先发制人,一边手势示意已经把手摸到配枪上的“随从”冷静,一边问道。
“这位是先王的表兄,瓦卢瓦大公。”
一个声音尖细的卑贱者躬身介绍道。
大使一听,更迷惑了,这“表兄”得是有多“表”才能长得跟表弟一毛一样啊。
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总觉得要么是这位表兄他爹,要么就是先王他爹,反正这俩爹里总有一个得是坟头一片绿油油。
“咳,那么您来这儿意欲何为呢?带那么多士兵恐怕也没有经过王女同意吧?这样带有恶意的举动可能会有害我们两国之间的信任啊!”
大使也是人老心不老,但身为外交官的职业道德还在,所以纵使这当地的八卦剧情已经在他脑中掀起了头脑风暴,但他仍然强忍着端正好了态度。
“你问我来干嘛?我来自然是为了给我那个可怜的侄女讨回公道!顺便揭穿你们这些异界人的恶毒心思!你们这些古怪的异界人没有资格用那些恶毒的条款羞辱她!甚至是羞辱这一整个国家!
若是我那位王兄还在,你们早就应该被吊在城头风干了!”
愤怒的瓦卢瓦大公撩起自己家里的红色长袍,拔出佩剑指向大使,同时怒吼道。
一旁的士兵们也步步逼近两人,弩手举起自己的武器,锋锐的弩箭散发着寒芒。
大使先生却无视了他们的威胁,而是静静地盯着瓦卢瓦,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喔喔喔,冷静点。”
大使能镇定自若,但他的那位“随从”却做不到,又或者说这家伙根本就是希望早点开打。
只见他嘴上说着让人冷静,但手却关掉了保险,并十分“诚实”的举起了枪。
然而就在双方陷入对峙时,直直盯着瓦卢瓦看的大使先生忽然大笑起来,但那笑声假得任谁听了都知道是敷衍的假笑。
众人正疑惑着,瓦卢瓦大公也忽然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和大使的如出一辙。
这两个本来随时都可能掐起来的人就这样大笑着同时走向对方,拥抱在了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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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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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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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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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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