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有机会仰仗着战马的速度避开战斗,然而当专门训练魔兽用于战争的兽咬部族加入围剿后,连逃跑对他们来说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大多数骑士的逃亡路线都是没被轰炸波及到的森林区域,然而那样多变且容易隐蔽的地形,刚好就是魔兽们最喜欢的猎场。www.xiumb.com
比战马还高不少的巨狼却能灵活的穿梭在林中,犹如鬼魅一般在骑士们周围不断游走着,时不时就甩出几根锋锐的冰锥,精准的命中战马上的骑士,而且还是在高速疾驰的状态。
随时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死亡让奔逃中的骑士们倍感绝望,但是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零散的几十骑甚至数骑根本不可能在那些危险的魔兽面前讨到什么好处,最大的可能不过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罢了,继续跑还有可能跑出去几个。
而那些沿着来路也就是轰炸覆盖区逃跑的骑士们情况也不大好,或者说更糟,没有了高大树木的遮挡,那些巨鹰能轻而易举的俯冲下来将他们撕碎,搭乘在巨鹰上的尖刺部族战士居高临下投掷着骨矛,就像是在打移动靶一般收割着他们。
距离森林边缘不远的林区内,十余骑闷头朝外围方向疾驰着,身后的低沉兽吼仿佛近在咫尺。
“老大!我们去给您探探路!”
忽然有一骑减速,大吼道,同时伸手扯下了领队的红色披风,随即便调转马头就往后方加速奔去,其余的骑士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紧随其后。
只留下失去了披风看起来跟普通骑士一般无二的万骑长在原地发愣。
跑了那么久,他在渐渐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在慌乱中究竟下达了怎样一道错得极为离谱的命令。
虽然后悔得想自尽,但他必须跑。
他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能跑回去告知国师这里发生的事,也是为了能回去重新执掌剩下的五千骑兵,为在这里逝去的弟兄们报仇。
他也想好了,报完仇,如果那时候他还活着的话,就自尽。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一路疾驰,丝毫不怜惜战马,压榨它全部的力量,只想着能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就在这一路上原本有整整一百二十骑的亲卫骑兵,还能留在他身边的也仅仅剩下十几个了。
其余的要么是在路上被冲散了,要么就是为了掩护他而自愿断后了。
他不是什么千古名将,从他慌乱中下达了那样错误的命令就可以看出。
但那些亲卫每一个都是跟了他不下十年的好兄弟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每一个都像是他的亲兄弟一般。
这一路上,他失去了一百多个兄弟和不计其数的战友。
在路上每一个同他分开的兄弟,其实心里都清楚,这一别便是永远了。
但他还是强忍着不回头,他害怕回头了便狠不下心继续往前走了。
“我们去给您探探路!”
这短短八个字,他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以前不怎么在乎,怎么今天听了就感觉心口有刀子在割呢?
因为这次的路,去了,便回不来了。
现在最后十几个兄弟也要去了,他终于停下了,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享受着疯狂压榨后的片刻休息。
而他却是在经受着此生最难的抉择。
嘴角咬出了血,握着缰绳的手上布满了青筋,通红的双眼目送着那十余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森林深处。
终于,他选择了离去。
而在森林真正的边缘,没有希望,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只有挤在一起,绝望的等待着死亡降临的五万步卒和先一步来到此地的骑士们。
当多恩的法阵启动,伸向那个女孩的触手并不是唯一的,更多的触手在森林边缘迅速生长起来,它们缠绕在一起,很快便形成了无形的墙,把整座森林封锁了起来。
站在城墙上的国师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瞪大了双目,以不符合年龄的咆哮声下令吹响撤退的号角。
可惜太迟了,那些触手不过是一种可见的形式而已,真正封锁了这座森林的力量在多恩动手的一瞬间,就已经起作用了。
生命、魔力甚至是声音,都会被这股力量隔绝在外面。
森林里的大军听不到号角声,也无法得知撤退的消息。
这正是多恩所希望的。
因为当这一切开始,这座森林和身处其中的一切都将会成为这法阵的一部分。
当无数的蛮族从四面八方涌来,再结合从骑兵那儿得到的消息,统御着五万步卒的将军终于开始慌了。
他下达了撤退的死命令,但是那些仿佛无处不在的蛮族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和他的部下们机会,不断的蚕食着负责掩护主力撤退的外围部队们。
当他们终于抵达了森林的边缘,兴奋的士兵们想冲出去时,却都迎面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他们几乎全疯了,拿起武器疯狂敲打着这看不见的墙,但无济于事,将军手里那把名匠锻造的宝剑都砍断了,也无法撼动其分毫,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明明那雄伟的北境防线都已经在自己的视线内了,却无法过去,而身后的蛮族也已经把他们包了饺子。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
绝望在大军中蔓延开来,但将军好歹也是能统御五万军队的大将了,安定军心还是能做到的。
幸亏手底下的兵还有很多,他也没有犯下类似万骑长那样无可挽回的错误,在安定了军心之后,他便下令就地设防固守,等待援军到来。
五千骑兵崩溃的消息他已经从逃来的骑兵口中得知了,如此看来,现在唯一能期待的救援就是国师大人能尽快想出办法,也不说什么派兵出来增援,至少也得帮自己破掉这看不见但摸得着的怪墙吧?
然而无论怎么说,眼前他们最大的问题还是那些像打了兴奋剂似的蛮族。
足足五万只待宰的羔羊,对于那些蛮族战士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四面八方都能听到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发出的怪叫,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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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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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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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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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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