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坐在店长怀中指着上方从建筑缝隙中飞过的战机兴奋的大叫着。
他年纪太小了,在他懵懂的认知中飞机都应该是动画片里描述的那样,此时看到真货他便急不可耐的想向旁人炫耀自己从动画片里学来的一些小知识。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飞机和动画片里的不太一样,也不会明白机翼下面挂载的导弹是多么危险的东西,更不可能知道这些飞机出现在空中意味着什么。
“好好好,小汉克真聪明,乖乖把头低下去,不要乱看喔?”
店长一边教育着怀中的小盆友,一边驱使着战马往前全速疾驰着。
他找了一件外套札成口袋状把小男孩像树袋熊一样放在里面,所以小男孩只能仰起小脑袋看天空。
之所以不让他看周围,是因为这条街区的状况真的不适合孩子看。
甚至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有点太残酷了。
即便联邦的防御再怎么固若金汤,在科技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是很难在城市战中对抗强悍的统一联合海军陆战队。
虽然联邦军人英勇地抵抗确实对敌人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也成功的迟滞了敌人进攻的速度,但这些成功的战斗仅仅只是发生在少部分地形复杂,敌方难以发挥出装备优势的城区。
而在很多道路宽敞,掩体不多,甚至连高层建筑都没有几栋的区域,统一联合的进攻完全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ωωω.χΙυΜЬ.Cǒm
特别是那些富人的别墅区,那些有钱人专属的宽敞街道刚好可供敌人的装甲部队飞速挺进,而那些愚蠢的有钱人甚至用自己的政治影响力逼迫守军派精锐去驻守,只因为他们想保住自己的房子。
守军指挥官不是蠢货,但是那些该死的黑心政客又拿撤职要挟他,指挥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他明白只有自己来指挥这座城市的防御战,那些还没来得及逃离的百姓才有希望。
如果自己被撤职,换上那些白痴政客的亲信将军,那么别说保护百姓了,估计连这座城市都会被放弃。
那些疯子会把整建制的军队派去抢运和保护资本家们来不及带走的财货。
为了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他只得安排了三个师去“守护”他们的财产,然而正如他所想的,敌人就是主攻这些交通发达的富人区,十几个街区上百平方公里的区域在敌方海军陆战队精锐的突击下,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就沦陷了。
其实指挥官很清楚,就算那些政客不逼自己,战场局势也会逼着自己派兵去防御那些对己方来说最糟糕的地形。
虽然那种难以防守的区域一般都会被守军放弃,但统一联合的进攻速度还是让联邦守军不得不改变战略。
毕竟按照这种速度,如果坐视不管,很快这座城市就没多少地方可以守了。
毕竟这是战争,不可能永远都是对己方有利的,总有些硬骨头需要去啃,也总会有人会流血牺牲。
在别墅区里的这几个小时,三个师的守军,将近四万人的联邦将士们和敌人血战到了最后,等指挥官下令撤退时,六位正副师长已经尽数战死,四万人也死伤得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的残兵,他们在友军的掩护下成功撤退到了市中心的安全区里,也就是店长正骑马奔驰的这个街区。
街道两边布满了白色医疗帐篷,许多建筑的一楼也被改成了医疗区,这幸存的不到两千人见证了这场战役残酷的开始,伤员躺在行军床上撕心裂肺的哀嚎着,偶尔有几名衣服脏乱甚至有猩红点缀在上面的士兵站在路边闷闷的抽烟,医生们戴着满是血污的手套不停忙碌着。
再加上其他战区送来的伤员,这个所谓的安全区可以被称作临时医院了,因为已经没有地方给不是伤员的人休息了,连站在路边休息的士兵都是轻伤员,或者刚刚把重伤的战友送来的战地救护员。
在看到一个护士面无表情的捧着一盆血水走出帐篷泼洒到路边打开的下水道井盖里面之后,店长不得不驱使着战马加速,他想尽快带小男孩逃离这地狱般的地方。
小男孩也很听话,又或者是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总之就已经乖乖的把头埋进衣服里不说话了。
小男孩的母亲不时从开在前面的军用悍马上探出头,担忧的看向这边。
店长在店门前变身后,这对母子才发现了那间用魔法隐藏起来的店铺。
刚开始母亲还有点紧张,谁知道小屁孩完全不懂得害怕,他直接挣脱出母亲的怀抱嗖地一下就冲了上去,站在高大的战马边上一蹦一蹦的,还不停嚷嚷,说是想骑大马。
店长也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对母子他都认识。
不,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
早年间那个母亲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来他这家拉面店里吃面,当时她也还是个腼腆的小女生,店长却是个很健谈的人,经常和他聊天。
刚开始店长和她聊一些街上的趣事,她也慢慢的开始和店长聊学校的事。
两人就这么渐渐熟络了。
女孩因为和店长聊天而渐渐变得活泼开朗起来,身边的朋友也渐渐多了,但她还是会常来店里吃面,有时候还会和好朋友一起来吃面,店长也替她开心,有时候还特意给她免单。
一晃几年过去了,女孩大学毕业后去了海军部当文职,在那里认识了当时还是海军上尉的男朋友,也就是后来的丈夫。
拉面店也成为了两人每次约会都要去的地方,连第一次接吻都是在店里。
还是店长配合男孩的恶作剧才亲上的。
然后战争就愈演愈烈了,那个男孩志向远大,怀着一腔热血想去军舰上为国效力。
可是女孩万分不舍,但还是愿意全力支持自己的爱人,即便她当时已经怀孕了,而男孩却还不知道。
女孩回了老家,想偷偷生下孩子。
而男孩却以为女孩抛弃了自己,在参加军官选拔前几天还去店里借酒消愁。
店长没有给他酒,而是直接一杯水泼到他脸上,揪起他的衣服让他追去求婚。
店长其实也不懂这种恋爱的事,不然他也不至于还打着光棍。
他只是想起了一句话。
“不想在死前后悔的话,就在上战场前把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全都说了吧。”
和他说这句话的人早已经死了,他也不知道那人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但他不希望任何人在死前后悔,特别是自己。
男孩听了他的话,跑去找了女孩,也知道了自己即将成为父亲的事,于是他暂时退出了军官选拔,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了。
店长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了两人的婚礼。
说起来店长也算是大名人了,全城的人都知道凤凰大道尽头有家神秘拉面店,社交媒体上也多有转载,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从其他城市来吃面。
虽然没人知道店长的名字,但只要是纽瑞特城人,都知道“店长”就是指他。
店长似乎就是两人爱情的见证者,等两人的孩子,也就是如今这个叫汉克的小男孩出生后便成了这孩子的教父。
看到自己的干儿子小汉克蹦蹦跳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便回想起男孩赶赴舰队任职的前一个晚上来店里和自己说的话。
“大叔,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了,我现在就把他们母子俩托付给你,你作为小汉克的教父可得担当起长辈的责任啊!”
男孩玩笑般的说完,便夹着海军军帽推门离去了。
可他从来没有当那是玩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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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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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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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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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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