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护城河隔开了城墙与外界,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而这由火红色砖块堆砌出的城市在翠绿色的森林中显得极为突兀。早期建城时在森林中修建出的道路像一条条河流般延伸出森林,直直“流淌”入森林外那辽阔的草原,在上面行进着的一只只商队给这片土地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主城区背靠王城,四通八达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水道上一条条独木舟载着客人,后面拖着货物顺着涓涓流水划动着,普遍构造相同的红色建筑群能显示出一股平淡悠闲的生活氛围还有浑然一体的融合感,白色的教堂和王城又在这份融合感中增添了一丝优雅高贵的气息。
这座伟大的城市见证了这个国家世代君主的辉煌成就,虽然现在王位上坐着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得到臣民们发自内心的崇敬。
“殿下,布莱斯失败了......”
在教廷光辉照耀下的土地内没有皇帝,能称为陛下的只有教皇一人,其他国家的君主只能称为殿下。
少女静静地坐在王座上,清秀的面容带着一丝沉稳淡然,她听着来人的禀报,脸上不显示出任何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你派出的人不行啊。”
她挥挥手让那人退下,视线却盯着大殿内的一个阴暗角落。
“这事可不怪我,能让布莱斯落荒而逃,又在穆拉瓦附近,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老者身着一袭宽大红袍,手持一个比他还高的权杖从阴暗处走出,轻笑着说道。
“叫他上来!”
少女不再看他,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内引起阵阵回声。
“宣!裁决骑士!卡伦·布莱斯上殿!”
大殿的侧门缓缓打开,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外面大喊着把君主的命令传达出去。
那是君权下的独特产物,卑贱者,他们为了进入权利的高层,不惜放弃自己作为男性的某些功能。当然也有部分是逼不得已,但他们的确是最接近权力中心的那类人之一。
布莱斯跌跌撞撞的闯进殿内,没有一点贵族仪态,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狂奔了不知多久,只求大人物看到自己已经累成这样了,能顺手饶自己一命。
“参见大主教!”
他跪倒在地上,拱手喊道。
“跟我说作甚?”
大主教轻笑着准备看他的笑话。琇書蛧
他抬起头来才看见坐在王座上的少女,吓得浑身一颤,猛地把脑袋拍到地上。
“参见殿下!”
他不敢抬头了,这个女人才是这里真正能话事的人,虽然她才十几岁,但是却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君主所必须的全部条件,其中就有残忍。
“发生了什么?”
少女毫无幅度的声音响彻在他耳边,该死的大殿设计让那女人坐在那么高的地方讲话都能让他听着像是在耳边吹气。
“殿下!是娜兰尼!是食骨者娜兰尼!她离开了森林!”
来的路上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对付过的亡灵法师早就不止两位数了,可从来没遇到像这次这个那样用一个法术就让自己怂了的存在,这样强大的亡灵法师,又是在穆拉瓦大森林附近,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个被囚禁的怪物,那个被森林禁锢着的怪物。
虽然他知道那个怪物不太可能逃出禁锢之地,但为了活命还是报出了名号,毕竟如果是输在那样的东西手上可就不是自己的错了。
“嗯,这样就不怪你了,下去吧!”
大主教见他在发抖,便出声给他解围。
等到布莱斯退出去,大主教随手变出一个椅子,坐了下去,准备听她问话。
“真是她?”
她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但是颤动的手暴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大主教似是说笑一般的回道。
“你亲自去一趟,务必处理好。”
她站起身来一挥衣袖,直接转身离去了。
大主教微微鞠躬,用权杖捶了一下地面,伴随着一束光消失在了大殿中。
少女走得很快,但姿态丝毫不乱。
她穿过宽敞的走廊,禁卫士兵抚胸致敬。
又穿过招待宾客的餐厅,正在打扫卫生的侍女屈膝致敬。
最后她穿过精致典雅的花园,正在修剪花丛的仆人们鞠躬致敬。
这一切换做是一般君王可能都会无视,可她没有,她一改之前在大殿上的冷漠,对每一个行礼的人露出微笑,她笑得就如同夏日里的阳光,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回到她的寝宫,她蹦蹦跳跳的钻进自己温暖的被窝里,像只回窝的小仓鼠一般在里头乱窜。
“玛丽亚!我演得怎么样?”
她一蹦起来,坐在床边上,对着跑来给自己梳头的侍女欢快的说道。
“殿下!我又不在殿上呀......我想您一定把那个大胖子耍得团团转吧!”
那侍女抓着梳子慢慢给她梳着头,同时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突然一转身,还没梳好的头发一下子变得凌乱,抓着侍女就开始挠痒痒。两个青春艳丽的美丽少女纵使地位相当悬殊,却依旧快乐的抱在一起打打闹闹。
“咳咳!”
寝宫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个老嬷嬷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咳嗽两声提醒她们。
“呀!嬷嬷!”
两人一起跳起来坐好,却仍在捂脸偷笑。
“殿下!请注意您的身份!”
嬷嬷把装着点心和茶水的托盘放在桌面上然后抓起那侍女放在一旁的梳子为少女梳起了头发。
“没事的嬷嬷,我在外面不会这样的,只是回来了想放松一下,毕竟.....只要是在外面我就不能做自己了。”
少女低着头,慢慢地说着,床很高,她坐在床边,两只小脚不停的摇摆。
“殿下您何苦为难自己啊!”
嬷嬷有些心疼,捧着她秀发的手也更加轻柔了。
“我没事,父亲以前教过我,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他一辈子都在努力,也一辈子都在打仗。可我不会打仗呀,所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少女仰起头,看着嬷嬷满是皱纹的脸,有些天真的笑着。
嬷嬷歪过头,紧紧地闭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殿下,您别动,老奴这就给您梳个漂亮的发型,过几天迷倒那些纨绔子弟。”
她深吸一口气,转回去头去微笑着说。
“可那些纨绔上次见着您都直流口水呢,真恶心!”
趴在桌子上啃着点心的侍女不满道。
“又乱说话!快从桌子上下来!”
“就顾着自己吃,我的呢!”
被两人训斥的侍女嘟囔着跳下桌子,顺手抓了个小点心塞到少女嘴里。
“呀!竟然给我吃你不爱吃的!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少女伸出手想抓住嬉笑着跳开的侍女,嬷嬷也慈爱的看着她们。
一抹阳光照进屋内,显得这温馨的一幕更加美好,美好得让人希望这一切成为永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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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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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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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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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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