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拼近战他是不怕的,毕竟再怎么说作为刺客的基本功还是有的。
但这两个人不太对劲,扶着刀柄的手是真的没有加一点虚力,完全没有要戒备的意思,仿佛对他的存在置若罔闻。
亦或者是根本看不上他的那点威胁,这属实让他有点没底。
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试探道:
“我代表萨莫瑞亚王女殿下前来谈判,请让我面见你们的将军,拜托了。”
这两个如木头般站立的亲卫并不回答,只是默默的抬手了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放他过去了,完全没有要搜身的意思,仿佛根本就看不起他“可能构成的任何威胁”一般。
虽然被很无理且蔑视的对待了,但为了维护王女殿下的形象和使者的职责所在,他还是点头朝两人致意了一下才低头走了进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帐篷里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真是差一点儿就没缓过气来。
他确信自己没看错,一位全身着甲手握银枪的裁决骑士就立于帐内,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的心跳慢了一拍。
“失败了…….”
看到裁决骑士的那一刻,他就在立即心里对这次任务的最终结果下了定论。
刺杀那一套对付对付不会魔法的异界人或许还有不小的成功几率,但是在一位裁决骑士面前卖弄他那点小聪明,那下场绝对好不了。
于是他暂且收起了心思,等待时机。
“坐吧。”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正奋笔疾书,低着头看都不看他,很敷衍的说了一句。
帐内就对方坐那一把椅子,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坐吧”到底是要自己坐那里,难不成对方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客人席地而坐吗?
他避开裁决骑士那如鹰隼般的注视,悄咪咪的观察着办公桌后面那个异界人。
其实暗卫早就探查过对方的军衔体系,看到那一身标准的将官制服和肩上的金星,他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这位就是正主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异界来的将军,凭什么拉来一位裁决骑士当保镖,这些教廷的精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廉价了?
“所以说,你是来刺杀我的?”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这位将军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然后他浑身汗毛竖起的话来。
还不等他辩解,身后的门帘就被人掀开。
门口那两个亲卫走了进来,手中的直刃长刀已然出鞘。
而那位裁决骑士却不为所动,虽然他能感觉到那只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罢了。
“将军何出此言?”
他心头一颤,连忙辩解了起来。
异界人的说话方式他还没习惯,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练习过一段时间的,说上一两句不磕绊的文人酸话还是能做到的。
“怎一口淮河腔,像极了那些酸臭文人捧皇帝臭脚时的口吻。
最是厌烦这种腔调了,杀了他。”
将军完全不接受他的狡辩,下达了让他绝望的命令。好似是被他的腔调激怒了,亦或者本来就是想要弄死他一般。
只听其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刺耳的破风声。
那是长刀挥舞撕裂空气的声音。
作为刺客的本能让他采取了闪避动作,但这一躲便让他硬生生接下了另一刀。
毕竟此时帐内持刀的亲卫有两人,而且还是同时对他下死手,一把刀还好说,两把刀在近距离形成的“杀阵”可就不是那么好躲的了。
他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质问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
长刀噼开了他的左肩,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浸透了他专门为这次谈判(刺杀)订做的华贵礼服。
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跪倒在地,额头上几乎立刻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而他之所以还能够质问,是因为那位将军在他硬接了一刀后便抬手阻止了自己的部下。
倒不是英雄惜英雄这种老套情节,而是要用更“好玩”的方法处理他。
“带他出去。”
将军站起身走到他身侧,端详了一会儿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而后便向门外走去。
两个亲卫立刻领命,走上前将他狠狠地拽了起来,拉扯得他的伤口又崩裂开了许多,疼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被连拖带拽的弄出帐篷,习惯了帐篷内阴暗环境的他感觉阳光变得极为刺眼,本能的眯起了有些充血发红的眼睛。
“你们不是想了解我们吗?不是想学习并寻找打败我们的方法吗?
那我就来教教你……
我们的第一原则:永远不要试图和你的敌人讲道理,只需要思考怎么弄死它们就好。”
将军蹲在他面前,身躯在后方阳光的照映下显得尤为高大,在他眼中犹如随时能将自己踩死碾碎的巨人一般。
而距离他们不到百米外的炮兵阵地内,光着膀子的炮兵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没有什么站前演讲,也没有开战公告。
只有沉默的忙碌。
大量装备的牵引部署式榴弹炮、迫击炮都需要炮兵手动去装填和开炮,干这个活儿其实并不算轻松,重复去干累积起来就显得很累了。
毕竟动则就是几百发几百发的打出去,堆起来的弹壳一会儿就比他们人都高了,能不累?
有自动装弹机的车载自行火炮还好说,这帮炮兵中的异类算是最舒坦的,只需要操作几个摁键就能将一枚又一枚炮弹倾泻出去。
可是长时间窝在载具内,不见阳光,只能看见眼前各种电子设备的显示灯。战事紧张的时候甚至连上厕所都只能在载具内解决…….
这种痛苦和装甲兵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至于火箭炮兵,说实话这些大炸逼其实也真是挺累的,虽然每一次性送出去的火力往往能震天撼地,但补充一小时,开火就几十秒的痛苦也只有他们清楚了。
而这些疲惫却沉默的炮兵以及他们手中那些各式各样的战争兵器,就组成了大陆统一联合地面远程火力打击部队的中坚力量。
虽然派遣军手中的力量并不多,甚至和多年前阵地战绞肉机时期,随便一场局部战役的炮兵规模比起来都稍显逊色,但对付对付这些异世界土着还是完全够用的。
当炮兵开火的轰鸣声响起,身下已经淌出一大片血泊的某人已然彻底瘫倒在地。
而在据此并不远的萨莫瑞亚军阵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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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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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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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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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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