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老二十分赞同,“我也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这事情就应该这么办。”
裴夫人却觉得不行,“老三的案子前日已经判下来了,一月后就要去岭南流放,这一去就是十年。老三跟你们是我一个肚子生下来的。如今他出事了,兄弟之间就该一股子使劲,想办法让他别去那么远的地方。或者,至少也别在岭南呆这么些年。他一个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去了那岭南那样的地方,还不知道能活几日!”
裴夫人想着小儿子,就忍不住一把鼻子一把眼泪。
诚然这的确有演戏的成分在里头,但是她也是真的担心啊。
然而,无论是裴老大还是裴老二都没有那么好说话。
裴老大道,“母亲这些日子为了老三把家里头仅剩下的那点关系都用尽了,如今家里头好不容易有了些积蓄,母亲又想着老三。这些年为了老三,咱家里搭下去多少关系,用了多少银两啊,都是儿子,母亲的心也不能偏得没有边儿了吧?”
裴老二也道,“大哥说的正是我想说的。老三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咱们家已经为了他尽力了。可是不能为了他,咱家都不活了吧。母亲看看我二房的孩子,这些日子因为吃不饱都瘦了,我那姨娘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没两个月就要生了,母亲是为了一个儿子把其他儿子和孙子孙女都撂到一边不管了吗?”
不仅裴老大裴老二,大儿媳和二儿媳也是一脸的怨言。特别是二儿媳,姜南秋在那会儿,她去姜南秋那院子坐一会儿,她就会给自己点好东西。自己则负责在裴夫人折腾她的时候,对着自己夫君吹枕头风,叫他不要掺和到这些事情来。
甚至,裴二夫人在姜南秋的一个铺子里还悄悄入了股,每月里还有五十两银子的分红呢。这些银子裴二夫人都私藏了起来,谁也没有告诉。
说起来,因为手上有了银子,裴二夫人这些日子回娘家带的礼也比从前丰厚些,母亲和嫂子对自己的态度都热络了不少。
裴大夫人也是觉得把银子分了好。
她嫁给裴老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裴老大不仅不学无术,还喜欢赌博。大房里的那点月利是月月光,月月不够。她带来的嫁妆已经挥霍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大房就要喝西北风度日了。
裴夫人看着全家都一脸怨言都瞅着她,就头晕目眩,一下子晕倒了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姜南秋正躺在贵妃塌上,坐等着看裴家的好戏。反正裴家那边她有几个人,传递点消息还是行的。
不过,姜南秋在自己的闺房中优哉游哉,姜父姜母却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姜南秋这次的嫁娶,完全是家里头长辈看走了眼。但是,嫁过了就是嫁过了,姜南秋再想嫁人,那就是二嫁。供她挑选的人,就没有几个月没嫁人前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多了。
虽然说姜家有的是钱可以养女儿几辈子不愁吃穿。可是女子到了年纪要嫁人是老祖宗在的时候就定下来的规矩。
姜父姜母虽然生意做得好,赚的钱多的呱呱叫,也不能免俗。
不过,虽然暗地里在物色着新女婿,到底姜父姜母也不着急。女儿刚从火坑里跳出来,总得歇息几天吧。
却没有想到,姜南秋回家不到两日,家里头就来客人了。
说起来,这人是姜南秋母亲娘家的嫂子,到底是长辈,地位高,平日里也不轻易上门来,都是别人去看的她。所以姜家还都一块儿出去迎接了,接着又是倒茶让座,又是问好的,忙了好久。
大舅奶奶很满意,就笑着道,“我们都很好,劳你们挂念,只是我这外甥女和离,还没有找到婆家吧?”
众人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大对了,可也只能回答,“还没呢。”
姜母道,“我还想着留着她些日子,不着急。”
姜南秋却是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大舅奶奶见当事人走了,就敞开了话匣子,道,“今日来呢,是和你们说正经话的。我这外甥女眼看着就要满十七实在拖不得了,我这里就正好有一门好亲事。保准你们满意。人家诚心来找我来提,我自然要把话带到,你们的意思如何啊?”
所有人都傻了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姜父咳嗽了两声,然后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家?说来听听。”
大舅奶奶就道,“说起来还是你们的旧相识。正是六街上开绸缎庄的林家。说是他们家的小儿子,今年二十七岁。”
听到是那个人,姜家人都是脸色一沉。
大舅奶奶看出了他们表情不对,就不解道,“怎么了,这样的人物你们不满意吗?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是也不是很大,不到三十呢。他们家开了那么大的铺子,钱财虽然不如你们家,可是嫁过去也能过十分富足的日子呢。”
姜南秋的大嫂孙氏看出来,有些事情他们不方便会所,只能她这个媳妇说,便道,“大舅奶奶,我曾隐约听人说过,那家里人口很多,妾室通房一大堆,孩子也不少,还死了一个老婆,可是这样?”
大舅奶奶就道,“的确如此。他都这把年纪了,有偏房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先前死了个正房娘子,一直没有续弦呢。说要找个能理家的。林家和你们家做了多年的生意,彼此熟悉,如今又仰仗着您们家,还不得好好对外甥女。要是她嫁过去,还不得一家人捧着她,一辈子舒舒服服呢。”
姜父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那绸缎庄一年才赚几个齐纳,那老头子又那么多儿孙,分到他头上,还不知道有几个子,更别说他还养了那么多女人小孩。我姑娘要是嫁过去,岂不是要闹饥荒!”
大舅奶奶就不愿意了,“别人家这样说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这样说。就算他们家没浅,咱们南秋不是自己有嫁妆吗?再不济,家里头接济一点,也够他们夫妻吃香喝辣的。到时候那林家还不把她当菩萨供起来!”
姜父听了火气更大了,“他一个小儿子,有什么要我女儿拿自己的嫁妆养着过活?年纪一大把了,又没官职没钱,还那么多小妾通房庶子庶女的,前头还死了个老婆。我是疯了不成要把自己的儿子嫁过去!”
大舅奶奶也不愿意了,“真是老糊涂了。南秋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我还能害了她不成。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想说,怕你们听了生气。如今看来,再不说,你们只怕要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姜母心里就是一紧,“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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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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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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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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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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