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着不让姜南秋好过的心思,派了婆子去外头散步有关姜南秋的谣言。说景安之去了扬州后,姜南秋难忍心中寂寞,便几次三番的寻了情夫进屋,还让那情夫打扮成小厮,医者的模样,只为了方便二人偷晴。
这些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容嬷嬷听了气恼不已,立刻来向姜南秋禀告。
姜南秋这些日子都坐在内室里发呆,有时候一个上时辰都不挪动一步。伺候她的凌青和凌寒都知晓夫人心里难受,就给了她足够的独处空间。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也只能随着岁月慢慢淡化悲伤,别无他法。
但是姜南秋心性坚韧,她虽然悲伤,却也没有忘记要为玉儿报仇。如今只是静默蛰伏,等待时机罢了。
如今孙氏在外头散步她的这些谣言,可谓是撞到了她的枪口之上了。
这不,姜南秋听了容嬷嬷的禀告之后,轻笑道,“情夫?我这位二婶婶可真是花了大力气打探我们秋阑阁的消息呢。”她虽嘴角挂着笑意,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容嬷嬷瞧着心中一凛,一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姜南秋也不在意,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只精致的玉钗给了容嬷嬷,并道,“去把这只玉钗送给二婶婶,就说是我作为侄媳妇的一点心意。”
孙氏惹了姜南秋,姜南秋为何还要送给她玉钗?容嬷嬷接过玉钗,却不明白姜南秋的用意。
姜南秋却只是淡淡一笑,“嬷嬷送去就是了,一路上避着些人,越少人看到越好。”
容嬷嬷点了点头,便领命前去。
不多时,姜南秋便让凌青进了屋,让她端一盆滚烫的热水进屋。凌青用热水绞了帕子,并将帕子放在了姜南秋的额头之上。
“夫人是觉得冷了?”凌青不解地问。
姜南秋和衣躺在塌上,摇了摇头,道,“不冷,只是要害人,就得装得像一些才是。”
这话凌青和凌寒听不明白。而姜南秋也没有要和这两个丫鬟细细解释的意思。
姜南秋躺了一会儿,觉察到了额头上的滚烫后,就对凌青道,“你去寻了国公爷,就说我吃不好睡不好,还发起了高热,似有中毒之症。”
这话一出,凌青才明白姜南秋的用意。原来她是要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孙氏。
凌青不敢耽搁,立刻去了前院。等她带着景德山来到秋阑阁时,一进屋就听到了容嬷嬷的哭泣之声。
容嬷嬷在里屋哭天抢地,那样子就仿佛姜南秋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景德山的心也揪了起来。因为不方便去查看姜南秋的病情,便只能问容嬷嬷和府医,“夫人这是怎么了?”
容嬷嬷声泪俱下,“前两日二太太来瞧我们夫人,在内室痴缠了许久,还说婉姐儿瞧上了我们夫人的玉钗,就把玉钗拿去把玩了许久。”容嬷嬷垂着头,只顾着流泪,并不去看景德山的脸色。
“我们夫人晨起后簪了这支玉钗后,便发起了高热,如今已经在说胡话了。”
景德山震动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氏会用这样阴毒的招数。
她是疯了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戕害长房的子嗣。
眼瞧着景德山沉下了脸,容嬷嬷继续上着眼药,“二太太是生了我们夫人的气,可是老奴斗胆说一句,她哪怕再生气,也不能起这样的歹心,夫人肚子里的可是我们长房唯一的子嗣。”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景德山的心坎上,景德山就问,“生什么气?”
容嬷嬷就道,“二老爷抬了外室进了门,那外室还带着和老爷生的儿子进门,花销比从前大了许多,只靠着公中的例银撑不起二房的门户。二太太就想着开源节流,向夫人讨要些银子。”
容嬷嬷越说越小声,似乎为了孙氏的厚颜无耻而羞愧了一般。
景德山知道如今二房在钱财一事上捉襟见肘,可是这些年他们靠着他这棵大树可是敛了不少财,哪里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孙氏就氏太贪心了,也太狠毒了。xǐυmь.℃òm
景德山正恼怒的时候,容嬷嬷就朝着不远处的府医递去了眸光。
那府医立时走到了景德山跟前,“国公爷,方才实在是凶险,若不是世子夫人身子底康健,这一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景德山可以不在乎内宅中妇人的争斗与矛盾,也可以对二房放肆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决不允许有人要害他们长房的血脉。
听完府医的话,景德山周身上下便笼罩着冷凝的戾气。
他扫了一眼容嬷嬷,冷声道,“安之不在府里,什么阿猫阿狗够敢来算计我们长房了?”
说罢,景德山便阴沉着脸拂袖离去。
他一走,荣嬷嬷便悄悄地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府医,并嘱咐他,“切记要守口如瓶。”
那府医收了钱,自然不敢多嘴多舌。
刚才为了不露馅,他已为姜南秋诊国一回脉了,她脉象平稳,一切都好。
不多时,容嬷嬷也走进内寝向姜南秋禀告,“夫人交代奴婢的话,奴婢都说给国公爷听了,只是......”
姜南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依靠在石青色迎枕上后笑着吻她,“怎么了?”
容嬷嬷瞥了一眼姜南秋淡然沉静的神色,犹豫着说道,“奴婢怕国公爷不相信咱们得一面之词。”
毕竟这事是姜南秋在强硬地给孙氏泼脏水,并无任何证据可言。
容嬷嬷实在为姜南秋担心。
姜南秋却安抚地笑道,“公爹自然不会全信了你的话,可他只要派人去查证一下玉钗一事,便回知晓你今日将玉钗送去二房的举动。”
容嬷嬷听了,更加不明白了。
姜南秋不厌其烦地开始解释,“人的心都是偏的,我们先入为主让公爹以为二婶婶对我腹中胎儿下手,公爹一去打听,只要知晓着玉钗真真切切存在着,他就会相信孙氏害了我。”
容嬷嬷却蹙起了眉头,“可夫人方才嘱咐我去二房送玉钗的时候,要隐匿行踪,不要让人瞧见,而且。二太太没有收下玉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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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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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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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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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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