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黄粱一梦1.
“喂!你醒醒,装睡!”
“醒醒!”
温温是被冷醒的,具体也不是冷醒,而是身体哪里都不舒服给疼醒的。
他捂着脑袋晕乎乎的坐起来。
旁边一个穿着补丁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见地的小豆丁醒了,连忙收回踢小孩的脚,然后恶声恶气的说:“知你是装的,我告诉你池温,后乖乖的把馒头给我,不然我还打你知吗?”
温温只觉得自己哪里都痛,头疼,晕乎乎的,胃也饿得绞痛,浑身无力,身子和手脚也疼,还很冷。
偏偏耳边还有嘈杂刺耳的声音叭叭叭的,温温不耐烦的叱:“闭嘴!”
嘴里出来的声音软绵绵,还充满了奶气。
温温愣了一下,自他小身板始抽条之后,他那口充满奶味的声音也慢慢淡了奶气,带有少年的清脆和朝气,这个小奶音,是他三四岁的时候的?
一旁的小孩听到地小孩的骂声,顿时一脚踹过去,“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敢凶我?看我不……”
“池大钱,你又欺负小孩子是不是!”一个大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个名叫池大钱的小孩,连忙收回脚,然后趁大人过来之前赶紧跑走。
池大钱?
温温半天才从晕乎乎的脑袋里找出记忆里的这个名字,不多时一个身材矮小,却分粗壮的妇人谩骂咧咧的走过来,“赶紧过来,躺在地做什么?把衣服弄脏了换衣服是吧?有得换吗?”
“池温!说的是你,还不赶紧滚起来!”
池温?
温温抬起头,看到记忆深处的有点熟悉的面容,半天才起,这是孤儿院的莫妈妈。
温温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扭头看向四周,入眼处是破败荒凉的院子,而他坐在脏兮兮的地。
这是,孤儿院?
他这是又了?
温温低头看着自己黑乎乎的鸡爪子似的双手,他这是到孤儿院的时候?
那妈妈呢?这个时候的妈妈还在吗?
温温一阵惶恐。
然后被人粗鲁的揪起来,“兔崽子你不活了是不是!叫你都不应!”
温温一抬头,大得异常的眼睛充满泪水。
莫妈妈还打骂,但是到底没有打出手,而是骂骂咧咧的走,“哭哭哭,哭了有糖吃吗……”
温温孤零零的站着,片刻后才镇定下来。琇書蛧
说不定妈妈这时候还没出事呢,温温到,他一定要冷静,他要办法离孤儿院,先找到爸爸妈妈。
温温擦擦泪,脸顿时留下更加黑乎乎的印子。
他摸摸肚子,饿到极致,反而没觉到饿了。
他现在得先摸清楚自己的处境。
温温拖着酸痛无力的身子往屋里走去。
他被娇惯养多年,手里个口子都有一圈的人围着他心疼,这会儿全身都痛,身边却没有人心疼他,温温觉得更加委屈,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过是睡个觉,什么一觉醒来,他回到了前的小时候。
他根本不再经历一遍……
他现在过得那么幸福,什么还要再让他?
难,那才是他的一个梦,这才是他真正的?不,不会的,他经历得那么真实,不会是个梦,他一定有机会回去的。
温温胡思乱着,一遍进了屋子。
屋里走廊的另一边,一个瘦弱的小孩怯怯的探出头来,“池温……”
见池温看过来,小孩磨磨蹭蹭的走出来,他抓着脏兮兮的衣角,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池温,我不是故意跑的,我怕他也抢我的馒头……”
池温打量着他,看着眼前这个高他半个头的孩子,只觉得面善,但是他已经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他只记得,再长大一点之后,他没见过他了。
池温没有回答,而是说,“送我回房。”他需要躺躺,然后理理思路。
但是他已经忘了自己住在哪里,只能让眼前这小孩带他过去了。
“哦?哦!”
小孩连忙带池温往前走,然后推一扇掉漆陈旧的门,
池温打量了下有来张密密麻麻陈旧的下铺,房间内除了床,连个柜子都没有,小孩子自己的东西基本都堆在自己的床,乱糟糟的。
不过小孩们都没有多少自己的东西。
“哪张床是我的?我要躺躺。”
小孩连忙指着最外边的下铺床,然后赶紧:“你快躺躺吧。”
等池温躺下去后,小孩担忧的说:“池温,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脑袋被砸坏了?”小孩记得他跑走之前,看到池大钱用拳头砸了池温的脑袋。
池温睁眼看着黑乎乎的床顶,没有说话,不是他高冷,而是他现在哪里都不舒服,全身软绵绵的无力,只一睡不醒。
不知自己睡着了,一睁眼会不会回去了?
小孩犹豫了下,从自己的床里面,找出自己刚藏的半个馒头,了,仔细的掰下半个馒头的四分之一藏回去,然后把大的馒头拿着,跑过去塞到池温的手里,他依依不舍的说:“你赶紧吃吧。”
池温睁眼,看着手里冷硬的馒头,也顾不得脏兮兮的了,连忙放进嘴里,才吃口,咽住了。
“水……”
小孩连忙拍拍池温的背,“你怎么?没事吧?家里没有水啊……”他们要去饭堂才能喝到水,他们这里没有水的。
池温哽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次他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了,原来他在孤儿院的日子这么难过的吗?
小孩咽咽口水,然后看着池温,“我把馒头分你了,你不会不理我了吧?我不跑走的话,池大钱一定会把我们人的都抢走的……”
池温把小半个冷硬馒头吃完,胃里有点东西,反而更饿了,但是总算有了一点点力气。
他在小孩的絮絮叨叨下,总算起自己回到的是哪一年。
他现在六岁了。
他起这个节点,饭堂里今天的晚餐是一个馒头,但是饭堂里的伯伯并不等他们吃完,早点关门离,便把他们都赶出饭堂,然后锁门。
饭堂每天的饭菜并不能让人吃饱,他们每天都饿着,所等大人一走,霸一点的年纪大的小孩抢年纪小的孩子的馒头。
池大钱是抢池温的馒头,其他孩子见到有大孩子抢,赶紧跑走,怕自己也被抢。
池温当然不肯了,因此跟池大钱打了起来。
池温从小饿着,瘦骨嶙峋的,六岁大了,比三四岁的孩子还矮小,哪怕骨子里有一股狠劲,也没能打过比他大几岁更有力气的小霸王池大钱。
池温记得自己后来是被打晕了,在冰冷的地躺了半天,最后还发烧了,惹的院长还骂骂咧咧大半个月,因他浪费钱了。
池温心里着,原来是这个时候。
不过他现在过来了,在地也没躺多久,应该不会病。
池温在床躺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坐起来。
一直絮絮叨叨的小孩被唬了一跳,然后住了嘴。
池温看向面前的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看着池温,突然嘴一瘪,眼泪哗哗哗的下来,“池温,你的脑袋果然被砸坏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呜呜呜我是豆豆啊……”
池温被哭得脑门疼,“我记得了。”这个豆豆,小时候经常跟在他身后,比他还小一岁,虽然也瘦,但长得比他还高,豆豆并不是从婴儿在孤儿院的,而是半年前被送过来的,他记得不久后,豆豆被人收养了,此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豆豆泪眼汪汪,“真的吗?”
“真的。”池温走下床,然后看向豆豆,“跟我走。”
豆豆擦擦泪,跟在池温身后,“去哪儿呀?”
“去找吃的。”趁他现在有点力气,当然是找点吃的,真不知自己前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要饿死了。
“哦……”
孤儿院里有吃的地,是厨房了,所池温一个带豆豆来厨房。
饭堂的大门被锁,他们进不去,自然也进不去厨房。
对于小孩子来说不可战胜的门锁,对于有着成人智商的池温来说,是件小事。
池温让豆豆给他望风,然后他找了工具,弄了一会儿,把分简单的锁头解了。
池温悄悄进去,然后关门。
这里说是饭堂,其实是一间二三平的小房子,里面放着破破烂烂的小桌子小板凳,小房子的另一面墙,有一扇门,这里是厨房了。
厨房也并不大,虽然这是家孤儿院,但是孤儿并不多,所并没有什么政府补助,而且现在的网络并不发达,他们的经济来源是附近的居民偶尔的捐款,他们的衣服玩具都是附近居民捐来的,另外还有院长的积蓄,勉强支撑他们过下去。
所池温并不恨院长,虽然院长凶巴巴的,对他们并不好,但是也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处。
不过他很讨厌这个每天来给他们做饭的伯伯,原本他们的经济来源,可保他们温饱的,但是购买食材的钱被他贪去一部分,他们才过的这么苦。
院长又对厨师伯伯分信任,这是他的一个远亲戚,热心过来帮忙,要的工资并不高,所一直很信任他……
也许是相信外面的那层锁,厨房的门并没有锁头,只是虚掩着。
池温进去找了一圈,厨房里的食材也少的可怜,肉是不可能有的,青菜有几颗,蔫黄蔫黄的,必是他们午餐的菜了。
厨房里最多的是米了,不过他们吃到饭,那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平时他们喝粥。
池温最后顺走了一个小锅,抓走几把米,他知,这个锅是厨师自己小灶用的。
青菜只有三棵,少一颗肯定马被发现,米少了一点却不一定能被发现,温温可还来煮几次,因此带走一点米和火柴。
等他出来后,把门新锁,等晚的时候他再偷偷过来把锅还回去。
豆豆看到池温带了小锅出来,都震惊了。
池温嘘了一声,然后带着豆豆偷偷的离。
孤儿院的位置分荒凉,池温和豆豆找了个隐蔽的地,找来柴火,把米洗了煮成干饭,然后人分着吃了。
豆豆分满足的砸吧嘴,他摸摸肚子:“真好吃,原来这是吃饱的觉。”
温温也饱了,他们饿了很长时间,胃口早变小了,半碗饭能把他们吃撑。
这时天已经有点黑了。
现在的已经入秋,天气始转凉,他们没有多少厚衣服,今年估计又是难捱的一天。
温温看到自己仍然黑乎乎的爪子,鼻子间似乎还闻到了异味……
暂时解决的了温饱,池温关注自身了,他受不了自己身脏兮兮的,于是去附近的小渠,然后始洗手。
水冷冰冰的,他一放下去被冷得打个激灵。
他一双手浸进水里,污水顿时蔓延来,他连忙搓了又搓。
豆豆好奇的看着池温,把手脚洗了后又把脸洗了,“池温,你不怕冷吗?”
“怕啊。”但是他更怕脏。
要不是水实在太冰凉,他还下去全身洗了,总觉得浑身都脏兮兮的不自在。
池温把自己的皮肤搓到变红,半天了这才收手。
这个条件,只能洗成这了。
然后他带着豆豆跑回孤儿院,跑步可暖身子。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池温先将锅和火柴藏到厨房附近的隐蔽的角落掩盖起来,然后才回屋子。
大远的他们听到了院长妈妈的大嗓门,“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滚回来睡觉?!”
豆豆缩缩脖子,下意识的拉住池温的衣角。
池温嘱咐:“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豆豆连忙点头,“记得,记得!”他肯定不会露陷,他还吃饱饱。
然后池温带着豆豆回去。
进了他们睡觉的屋子,院长妈妈的大嗓门再没有阻隔,分嘹亮。
屋子里的床已经坐着躺着好几个孩子,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在这个房间里,总共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睡床,小一点的孩子睡下铺。
“人齐了没,齐了赶紧关灯睡觉,还浪费电啊!”
池温和豆豆连忙了自己的床。
院长妈妈见人都躺下了,关了灯关门走了。
池温躺在冰凉冷硬的床,半天没动,屋里一片安静。
孤儿院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哪怕孩子们什么都不清楚,他们也知,多多睡觉,他们不会饿得那么难受了,所一到天黑,他们都会在床躺着。
白天的时候,除了到饭点,其他孩子都到处去找吃的,院长妈妈并不限制大一点的孩子出去,至于小点的,则是都留在院里,不让出门,省得被拐走做乞丐。
池温闭眼始睡觉,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一觉醒来他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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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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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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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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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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