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她最后也只是说了两个字。
陈楚遗憾地摇了摇头,眼看着三人就这样一前两后地离开了讲习场。
路平和子牧跟在沛慈身后走了一会,看沛慈没有要和两人说什么的意思,于是子牧开始向路平普及有关七星榜和七星会试的知识。
“所谓七星榜,首先其实就是北斗学院的成员名录,只有名字被记在七星榜上的才算是北斗学院的正式一员。据说这份名录记载着北斗学院从建立至今,数千年以来的每一位修者。现在被珍藏在七星楼里一个最隐秘的所在。相传……”子牧正说着,走在前边的沛慈忽然回头,扫了子牧一眼,脸上的寒气咄咄逼人。
糟糕,说错了吗?
子牧顿时心虚。虽来自东都,但他出身的天武学院毕竟很不入流,所以他这些见闻多是道听途说,和东都随便一个普通人相比也强不到哪去。这内容中若有一些虚假的成分他一点都不会意外。眼下被沛慈这眼一扫,子牧不敢继续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师姐,我说得不对吗?”
“不对。”沛慈冷冷道。
“还请指教。”子牧忙道,结果这话没说完呢,沛慈已经扭回头去了。
子牧欲哭无泪。他当然不知道沛慈从来都是这样冷言冷脸,只当他们把瑶光峰得罪狠了,随便一个门生对他们都极没好气。这等到了瑶光峰,岂不是要更加悲惨?听说瑶光峰的阮青竹院士脾气可是非常的不好……子牧想到这,打了个哆嗦,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结果他旁边的路平倒是开口:“哪里不对?”
沛慈再次停步,不过这次却没转身,似乎是迟疑了一会后,终于有声音发出。
“活人在天,死人在碑。”沛慈说了八个字,终究还是没超过陈楚所听过的字数最高纪录。
什么意思?子牧不敢问,只能心下琢磨。路平想了想后说道:“活着的名字在天上?死了的名字记在碑上?”
“在天上?”子牧听这猜测也觉得有点意思。不过死人在碑好理解,大概就是死去的修者刻在墓碑上的意思,但活人的名字在天上?天上怎么记录名字呢?路平和子牧一起抬头看天,天空蔚蓝,路平倒是能感知到点魄之力,可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沛慈也不解释,只是头前领路。路平和子牧想这应该不是什么隐秘,以后有机会再问其他人就是了。于是也不再乱猜,就又说到了七星会试。
“七星会试呢……其实就类似于咱们学院一年会有一次的大考。”子牧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留意着前面的沛慈。看沛慈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的学院大考通过,就升年级,四次大考通过就毕业。但北斗学院的可不是这样。四大学院除了玄武学院,都没有年级的说法。就算是玄武学院的年级也和我们所说的年级不同。玄武学院的年级,除了升级,还会降级,跳级,说是年级,其实更像是一个排名的榜单,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路平点头。
“在北斗学院,这个榜单其实也就是七星榜……”子牧一说到有关七星榜,心虚地再度留意起前方沛慈的反应,看她没有动静,这才接着说道:“一年一度的七星会试,就是决定你在七星榜上的位置。我们这些刚入学院的新人就不用想啦,当然只能在七星榜的最底层啦!这七星榜一共分七层……”wWW.ΧìǔΜЬ.CǒΜ
讲述到这猛又止住,因为沛慈再次回头。
“不是七层?”路平问。沛慈回头,那就是子牧讲错,这个规律路平已经掌握到了。
“未必最底层。”沛慈说。
“哦,有道理。”路平点了点头。子牧说新人必然七星榜最底层那话,他都听得出有些不够严谨。子牧自己其实也知道这话说的太满。不过他本就是一句顺口的感慨,忽略细节来说明一下这榜单是实力至上。结果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细节,沛慈也要纠正一下。
子牧心下腹诽,嘴上却再不敢讲什么。他可没路平那么从容,很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他已经吃了阮青竹的兔子,得罪了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接着三人一路无话,沿着昨天来到玉衡的山路原道返回。子牧身体还没复原,这长长的山路走得他汗如雨下,神困体乏,却也只能咬牙坚持。这又没有异能消失的尽头,只是寻常的赶路,若再晕倒,哪里还有脸在这北斗学院里混下去?
终于,瑶光峰到了。
子牧大汗淋漓,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简直就想原地倒下。但是前方却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位瑶光峰的门生迎了过来,说不得也只能继续死撑下去。
两人快步到了跟前,先向沛慈问起了好。
“辛苦沛慈师姐,竟然劳您大驾将这两个小子亲自带过来。”两人满脸讨好的笑容说着。
路平和子牧此时方知这位师姐名字叫沛慈,看这两人的态度和口气,在瑶光峰上地位恐怕不低。把两人领来瑶光峰这种事,那是十分不值得她跑一趟。
“顺路。”沛慈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语气、神态,和路平、子牧说话时并无两样。两人这才知道,这师姐原来就是这性子,并不是对他们两人没什么好气。路平对此没什么感想,子牧却是松了口气,心想瑶光峰上的处境或许也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艰难。
结果他刚刚这样以为,那一男一女两位瑶光门生,看向他二人时已像换了个人似的,男的板起了脸十分严厉,女的则是一脸的鄙夷嫌弃。
“你们两个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们瑶光峰的兔子,居然随随便便就烤来吃?”那男的门生发话了,口气极其严厉地训斥起来。
“真是个废物,走这么个山路,居然能累成这个样子?臭死了。”那女门生打量着二人,一时间没从路平身上挑出什么刺,但子牧极其疲惫的模样却看在眼里。一手在鼻前连连扇着,嫌弃着子牧这一身汗臭。
子牧脸顿时更红了,却也不敢辩解。路平正准备说点什么呢,独自径直离开的沛慈却在此时突然停步,扭头,就如同这路上子牧每一次说错话时一样。
“有伤。”沛慈说道。
那一男一女一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沛慈在说的是什么。子牧倒是清楚,但心下也很愕然,全没想到这位冷言冷脸的师姐竟然会帮他去解释。
谁想紧接着,沛慈又补了一句:“境界也差。”
子牧泪流满面。这师姐,要不要说得这么透啊!可怜巴巴的子牧望向一旁的路平,希望寻求到一点慰籍,结果却看到路平正在一脸赞同地连连点头,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认的这大哥也差不到哪去啊!
沛慈说完这两句后,接着离开,很快就已经走远。那一男一女怕是从来没听过沛慈一次说这么多字,竟然愣了好久,直至沛慈的背影转过山弯消失,这才回过神来。
原本疑惑的面孔,一看向路平和子牧,立即就又变脸了。
“你们两个,就罚你们照顾这瑶光峰上的兔子一个月,若有一只有半点闪失,要你们好看!”那女门生手指着二人,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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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自我感觉,还不算太晚……三点还不到(只差三分钟)(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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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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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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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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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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